水上写字?众人听后都大感诧异,墨遇水即化,世人皆知,水上怎可能写上字呢,不仅李璟不信,所有人都不信,这卢郢简直在无理取闹嘛!
而永宁公主更是一首叉腰一首指着叫嚣道:“喂!姓卢的,你这是何题目,比不过人家就耍泼皮,妄你还自称金陵第一才子,简直是胡扯耍赖,不知廉耻,有辱国体,伤风败俗...”
她在这边劈里啪啦骂的过瘾,李璟却是脸色越来越阴沉,旁边的一干大臣也都低下头去,眉宇间甚是尴尬,而台下的众人则都惊呆了,这,可是公主呀,大庭广众,骂街高喝,太不符合人们心中的公主形象了。
林枫四下瞧瞧,眼见李璟就要发火,忙大咳嗽了声,永宁话音立时一顿,先是疑惑地看了林枫一眼,接着便发现了目前所处的地方,小脸顿时一红,忙咳了声,故作淑女道:“恩,父皇,儿臣刚刚的意思是说,卢郢说得这题根本无解,实在有违君子之德!”
卢郢微微一笑,得意地道:“回公主,在下既然如此出题,这答案自然是有的,若林公子想不出,我大可给大家示范一遍!”
李璟皱起眉头,刚要开口,林枫忙上前道:“皇上,微臣已经想出办法!”说着,在卢郢不以为然的表情下,接着道:“微臣需要两件东西即可,盐和猪油!”
卢郢听后,脸色一下子变得死灰,身子往后晃了晃,差点没摔倒在地上。
众人瞧见他的脸色大感惊奇,莫非真的能水上写字不成?这也太神了吧!李璟忍住心中的好奇,忙吩咐人去按照林枫的要求取来盐和猪油,并端上一口大木盆,里面注满清水,想看看他到底如何把这字写在水上。
林枫先把盐尽数倒进盆里,然后嘱人不停的搅拌,直到盐全部花开为止,而自己则把猪油全部倒入墨中,也不停的搅动。
大家起先还不明所以,不过在场多有饱学之士,稍微思索片刻便恍然大悟,顿时交头接耳,不一会的功夫,这原理就在人群中传开了。盐是为了增加水的浮力,猪油则是为了防止墨不会迅速散开,不过道理虽是明白了,可到底从来没见过,神色间多少还有些怀疑。
直到林枫提笔缓缓地在水上写上一个‘大’字,前面一排几位眼尖的见了才确信无疑,这一下,底下顿时炸开了锅,敬佩不已,这道理虽是简单,可也只有对生活细心观察之人才能想的出来。
顷刻,林枫已经写好立在一旁,李璟探身向前,只见木盆的水面上飘荡着着四个大字---大唐一统!
“好!”李璟眼中射出一道精光,这木盆为圆形,可不就是象征一统嘛,这个马屁拍得实在是太舒服了,当下哈哈大笑道:“好一个大唐一统,林爱卿才学过人,见识不凡,朕就正式任命你为神武军左厢都指挥厢主,加封归德郎将,赏千金!”
众人大吃一惊,兵部尚书查文徽当即跪下阻止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呀,神武军乃禁军之首,怎能如此轻易授人,微臣以为授予林枫为营指挥使足可!”
魏岑、陈杰等一干大臣也纷纷出列附和。
李璟不悦地看了他们一眼,皱眉道:“前些日子朕和你们说过的兵制改革,其中大多都是林爱卿提出的意见,可见他在军事方便颇为精熟,如今朕授予官职,有何不可!”
“林枫弱不及冠,又无战功,如此授为一厢之长恐怕军中不服呀陛下!”
“查大人此话差矣!”一直没有出声的周宗冷笑了声,出列道:“当年大汉王朝的霍去病、卫青都是少年就被委以重任,开国功臣韩信在无战功之下更是被拜为全国兵马大元帅,如今陛下知人善用,发挥其所长,正乃是明君之举,再者,若今日有人才不用,岂不是寒了天下才俊的心,今后还有何人来投靠我大唐?”
查文徽讥笑道:“周司徒某非动了招婿之心,是以才如此帮人家说好话?”
周宗淡淡地道:“我周某只是就事论事,绝无偏袒任何人之心,皇上圣明,自有决断!”
查文徽冷哼了声,刚要开口,李璟就不耐烦地打断道:“行了行了,朕心意已决,此事就此定断,无须再论。”
林枫见韩熙载暗中给自己使了个眼色,顿时会意,忙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叩谢皇恩。查文徽等人对视一样,眼见事情坐实,都嫉恨地看了周宗一眼,识趣的不再多言。
台下众人见此,纷纷高呼万岁,喝彩声此起彼伏,经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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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那天比赛已经过去三天了,三天来,林枫什么事都没做,整日陪着窅娘在家,偶尔约上李从嘉、查小然、王屋山出外郊游赏景,因为过了这三日,他就要去营中报道了。
至于那天比赛,第六场对阵的是刚进场时遇见的那位朱茹松,还没开始比,朱茹松便微笑着弃权了,让众人大感诧异,而第七场那位秀才科状元,因为比的是论议,这方面无巧可走,林枫也就大方的认输。
不过在场的众人显然不那么想,他能连胜六场,诗词歌赋字画对楹无一不精,论议会差到哪里?于是大家都说,林公子那是谦虚,不想太过出风头而已。这一评价让林枫苦笑不得的同时又有些感慨,再次印证了那句老话,人心是最容易善变的。
这三日来,他也着实体会了一把当古代明星的感觉,如今他在金陵城里可谓无人不晓,尤其是那首《精忠报国》,传遍大街小巷,就连青楼里的歌伎,把曲调改了改后,也唱起了女人版的《精忠报国》,还真别说,当看到王屋山穿着一身戎装在那高唱堂堂大唐要让四方来贺云云,林枫恍然以为杨家女将提前再现。
关于那次比赛,他最后虽没有以一胜七,但还是由皇上赐婚,成为周家的女婿,不过可惜的是,他回去后再次上周府求见,倒是见着周宗了,可周宪却始终不肯露面,一连三天,皆是如此,而周老爷子也没提过成婚的相关事宜,林枫毕竟有愧于人,人家不说,他也不好意思先提出来,而且他心中始终有个结,那就是至今还不清楚周小姐到底喜不喜欢自己,关于那份‘情书’,他一直怀疑是公主恶搞的。
第四天清晨,林枫别过依依不舍的窅娘,穿着兵部发的新行头,由兵部侍郎欧阳权陪着,屁颠屁颠地上任去了,南唐禁军分为侍卫诸军和六部禁军两大系统,神武军就是六军之一,总共五万人,由大唐老将何敬洙为军统,下设左右两厢,是南唐一支极为重要的军事力量。
林枫所在的左厢军驻扎在北城,设都指挥使一名,副都指挥使一名,都虞侯一名,及录事参军事等一些文武官员,总管全厢十个军、五十个指挥、二百五十个都,共计二万五千人。
欧阳权年过四旬,精于世故,知道这人陛下颇为赏识,又是大司徒周宗家的准女婿,一路上虽不说是刻意奉承,也不断地挑起话题,以拉近关系。
此时,神武军北厢军营校场上番旗招展,旌旗猎猎,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场上一个个无精打采的兵卒,脸上打着瞌睡,好似还没睡醒。前阵有十多位骑着战马的将军,也大多都是张着大嘴,睡眼朦胧。
一匹黑色的骏马的了个响鼻儿,脑袋愣扑扑地晃了俩下,马上的将军拍拍了马背,安慰着爱驹,然后歪了歪身子,向中间一位身穿黑色铠甲,面色严肃的将军懒洋洋地道:“刘都虞侯,你说这新来的厢头是什么人?这大清早的就让我们排开阵势调了五千人在这干等,这不是要人命嘛!”
“嗨!我早打听清楚了,是一个连嘴毛都没长齐的毛头小子,听说是大司徒周大人家的女婿,哎,朝中有人好做官呀,一上来就压在我们头上!”右边的骑兵司都指挥使满脸横肉,一双眼睛几乎能眯成一条缝,说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接着道:“据闻这小子还唱了首什么《精忠报国》,严参将听过没,我看他呀就是个愣头青!”
严参军笑了笑,正待开口,中间的那位刘都虞侯皱了皱眉头,喝道:“封将军不可胡言,宋副都指挥使呢?怎么还没到?我不是让你们去请了吗?”
严参军不以为意地道:“请什么请呀,人家是宋丞相家的独子,又是太子的小舅子,此刻指不定还在哪家姑娘的肚皮上睡着呢,和这姓林的估计半斤八两!”
这时,一阵马蹄声响,兵部侍郎欧阳权带着几十个护卫,陪着林枫疾驰而来。林枫穿着一身白色铠甲,威风凛凛,俊是俊,可那套铠甲足有十几斤重,他穿着非常不适应,此刻肩膀都已经被磨破。
几十骑卷进辕门,校场上数千人都好奇地转目打量,低头切切私语,欧阳权见状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沉着脸一言不发地拨马向点将台走去。
林枫见三军衣衫不整,洋洋散散,哄哄闹闹地像个菜市场,不由瞪大了眼晴,这就是南唐最精锐的神武军?靠?简直就是一帮杂民嘛!
欧阳权翻身下马,蹬蹬蹬上了点将台,目光向全军扫去,刘都虞侯等人早已随着来到阵前,见状翻身下马,甲胄呼响地走上点将台前跪倒抱拳道:“神武军左厢都虞侯刘戚衫,率领所部叩见大人。”
欧阳权从怀中摸出任命状念道:“传圣上旨意,林枫弓马娴熟,才学不凡,可堪大用,着受神武军左厢都指挥使,你等上前见过。”
刘戚衫抱拳道:“是!”他甩袖袍站了起来,微微看了林枫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转身带着一干将士正准备行李,欧阳权突然喊道:“慢着!你们的副都指挥使宋将军呢?怎么没见他人?”
刘戚衫淡淡地道:“属下不知!”
欧阳权一愣,随即勃然大怒,喝斥道:“荒唐,今日点兵,你们竟连副厢头都不知行踪,简直岂有此理,还不快派人去把他给我找来!”
刘戚衫应了声,忙换过几个亲兵去寻,之后主将没有到齐,一干人只好在校场上干候着。林枫看着下面的所谓‘精英’,大摇其头,也难怪南唐最后还是被北宋灭了,就这精头神、别说打仗了,就回家耕田估计都不成。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那出去寻副都指挥使的小兵又骑着马疾驰返回校场,翻身走到点将台前抱拳道:“回禀大人,宋将军还未起床!”
“什么?”欧阳权瞪着眼,怒斥道:“他如今在何地?你没说今日林将军要来赴任吗?”
“说了!”那小兵看了林枫一眼,犹豫道:“宋将军在翠红楼,他说要他回来可以,但...但必读要让林厢主亲自去请!”
妓院?还让我亲自去?林枫心中冷笑一声,军队里严禁****,这宋副都指挥不仅架子大,就连军规也没放在眼里啊。
欧阳权闻言脸上怒不可遏,正准备开口,林枫忙走上前来打断道:“欧阳大人,请听我一言!”说着,转身对那小兵道:“你再去转告宋将军,就说本厢主及全军都在这候着,他上午不来,我们就等到下午,今日不来,我们就等到明日,总之会一直等下去!”
刘戚衫等人闻言都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这种情况,直接带兵去把他抓回来问罪不就得了,还要等,哼,果然是个靠连衣裙的无耻之徒,刚来军中,就巴结起权贵来了。
等那个小兵领命再次走了之后,五千将士连同林枫再内就那么站在校场内,再次无言的干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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