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霞苑
“小姐小姐,不好啦!”红儿提着裙角,急匆匆地跨进小姐房里,劈头就道:“小姐,不好啦,江南七大才子半个月后...呃!...这位公子是...”
王屋山身前摆了一具古琴,玉手扶于其上,满目含媚,她身旁则坐着一位俊朗的少年公子哥,手捧着茶杯,茶盖掀开了一半,正满脸诧异地打量着来人。
红儿小脸一红,期期艾艾地道:“这位是...林公子?”
王屋山点点头,暗地里使了个眼色,红儿顿时会意,忙笑着道:“那...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说完扭头便走。
王屋山被她说得脸上一红,咬牙恼怒地瞪了她的背影一眼吗,心中有些忐忑地看着林枫道:“公子,小红口无遮拦,你不必介意!”
林枫苦着脸,切了切杯盖道:“介意甚,不过估计这下我俩有关系的传言要坐实了,你是没见到,我上来时,楼底下的那帮公子们的目光很不能把我给吞了!”
“咯咯!”王屋山捂嘴轻笑,林枫这话等于是在变相的夸她了,她又怎能不乐,眼波儿一转,媚意横生地妩了他一眼,壮着胆子,朱唇轻起道:“公子很讨厌和屋山扯上关系吗?”
林枫心中一跳,手里的茶水差点泼出地上,忙打了个哈哈说:“如今你教我琴艺,可不就是我的师傅嘛,这关系倒是作不得假!"
王屋山黛眉轻卷,贝齿弯弯一笑,吟吟地道:“那公子可要认真学了!”说罢,十个葱葱玉指轻轻搭上琴弦,犹如一只只可爱的精灵跳跃着,顿时,一串串美妙的音符像是从指间溜出,盈盈飘荡在天地间,润人心脾,令人食髓知味。
周府,周家大小姐闺房中。
周宪披着一件翠绿夹衫,坐在床头,身子有些慵懒,手捧着一盒酸梅,虽然是在吃,可双眸中却无半丝神采。
门被轻轻地推开,静儿轻手轻脚地溜了进来,瞄了一眼身后并无人瞧见,忙合上门,急急走上前去道:“小姐,不好啦,老爷已经决定把你嫁出去了!”
周宪浑身一震,蓦然地转过头来,失声道:“什么?”
静儿咽了口气,急喘道:“我在府上听到消息,老爷说如果谁能在才学上胜过林公子,他就把小姐许配给谁,后再我又去城中打探了下,如今江南七大才子和林公子约定半个月后在凌音广场一决胜负,此事也传遍了整个江南,城里大街小巷都在议论。”
她说得又快又急,周宪只听了个大概意思,忙拉着她走到桌边坐下,递了一杯茶,道:“慢点说,先喝口水!”
“恩!”静儿接过,润了润嗓子,才接着道:“老爷已经发话,若林公子胜,则把小姐嫁给他,若是江南七大才子胜了,那他们再比拼一番,最后的得胜者便是小姐未来的夫婿,因为这七个人都是江南最有学之士,此事都已经惊动了皇上,并且今日早晨发布皇榜,得胜者不仅由皇上亲自赐婚成为老爷的成龙快婿,还被封为神武军左厢指挥使。”
“什么?”周宪大吃一惊,花容失色道:“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是老夫不准她说的!”随着着一声重喝,房门被破开,周宗铁青着脸走了进来。
“爹!”
“你还有脸叫我爹?”看着女儿日渐成熟,脸上竟隐隐有了一丝母亲地辉芒,周宗忍不住指着她气道:“你一个女孩家,竟然不知廉耻,未婚先孕,若传扬出去,我周家还有何脸面!”
周宪上前一把抱住他,泣道:“爹,女儿不要嫁给那些人,求您就成全女儿吧!”
“不成!”周宗一扶袖袍,决然道:“到时若是那小子胜也就罢了,若是败了,你必须给我把肚子里的孽种打掉,之后安心嫁人!”
周宪脸上挂着泪水,凄然地道:“爹,您让他以一敌七,根本就没有胜算,难道你真的忍心看着女儿去死!”
原来几日前周宗发现女儿有了身孕后,曾坚决要求打掉,谁知她竟以死相逼,而且始终不肯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他无奈之下只好做出了后面的决定,如今这事已经闹得天下皆知,如果是江南七子中的一位胜了,他女儿怎能大着肚子嫁于别人。
周宗哼了声,硬起心肠道:“你如果要寻死,老夫绝不阻拦,就当从来没生过你这个女儿!”说着,对着静儿厉声道:“还有你这个大胆地贱婢,竟然偷偷跑出府外,还给小姐送信,哼!下次若敢再犯,老夫打断你的腿!”说完,转身走出门外,只留下满脸绝望的女儿。
“小姐,小姐!”见小姐站在那里,目光呆呆痴痴,静儿吓了一跳,忙上前推搡两下:“小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周宪凄零地笑了声,悲凉地道:“听天由命吧,若真是天命不可违,那我...只好随着肚子里的孩子一起去了!”
“啊?”静儿惊呼地道:“可是...你就...就那么喜欢林公子?”
“喜欢?”周宪喃喃地念了声,脑海中闪过一幕幕和林枫相识的经过,她惊讶地发现,印象最深的不是那晚的一夕之欢,也不是后来在凝香园中他那款款而谈地自信,而是那晚,在那座悬崖上,他把她送下山去时脸上的决然与留念,也正是从那个时侯起,他的印象便刻入了脑海,再也挥之不去。回来后以为他死了,偷偷地为他立了块灵位,每日对着垂泪,后来见他还活着,心中的那份欢喜,以及他对自己那若即若离的态度,心底的那种幽怨与失落,这...如果还算不喜欢地话,还算什么呢?
想到这,她自嘲地笑了笑,苦声道:“就算我喜欢他,可是,他...心底只有一个窅娘,甚是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我一回!”
“不会吧!”静儿不可置信地道:“小姐是我江南第一美女,而且又有了他的骨肉,他竟然还这般态度?如此薄情寡意之人,小姐又何必念念不舍,哼!不行,我要去找他!”
如果林枫在这,一定要大喊冤枉,他哪是不理不睬,实在是心虚呀,古人虽然重名节,他坏了人家的贞操,难道就要别人必须嫁个他,没这道理嘛!
周宪一把拉过要出门地静儿,摇头道:“你不能再冒险了,给我爹发现一定会打死你的!”
“那怎么办,哎呀,想起这个负心汉,我就来气!”
周宪沉思片刻,凝神道:“这样,我写一封信,等公主来了,你交给她,让她务必亲自送到林公子手中。”
说罢,便找来笔墨,在一张白纸上款款写道:“今夜子时,后花园中,君可翻越而至,不见不散!”写完后,她把信纸小心翼翼地叠好,低声道:“他若心中真的有我,一定会来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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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枫这几日很忙,可以说是他两世为人以来最忙的一段时间,上午去李从嘉那,继续教他一些感兴趣的东西,下午去王屋山那,请教琴技,晚上则查小然来他这,教他书法字画。
自打听到这次胜利者还能被封为指挥使后,他不得不重视起来,皇上虽然叫他参加春闱,可他自己分量自己清楚,考状元?不读个十年八年的书,连门槛都摸不着,但眼下不同了,只要击败那七个狗屁才子,他就能立即当个小官,南唐军队是百人为都,五都为指挥(营),五指挥为军,十军为一厢,指挥使官虽不大,可好歹手底下也有二千多人,而在这动荡的年代,人马无疑是最重要的。
至于周小姐,他已经想好了,只要她愿意,不管自己是输是赢,哪怕抢都要把她抢来,他才不管什么皇帝赐婚,老子的女人,那就是老子的,可惜她家最近闭门谢客,尤其是对他,求见了几次都吃了闭门羹!
在离比赛还有五天的时间,林枫刚从王屋山那回来,管家就拿着一张信封找到他,说是周小姐托公主送来的,他心中一动,急忙地拆开细细浏览一番。
可是越看越不对味,这上面写的都是一些情呀爱的,肉麻之极,具他所知,周宪不是这种性子的人,这些话她是绝对说不出口的,不由狐疑地打量了管家一眼,皱眉道:“你确定这是周小姐送来的?”
管家心下一凛,低头躬身:“是的少爷,公主来时您不在,她便交给了下人,您看,上面还有红泥封印呢!”
林枫摇摇头,把信踹入怀中道:“行,没事你先下去吧,哦!对了,我买了根雪参回来,你拿去叫厨房和着鸡炖了,晚上给夫人送去!”
管家应了声,忙转身出去,刚经过前院的亭廊,一个丫鬟便跑过来道:“怎样,少爷没有怀疑吧!”
管家瞪了她一眼,喝道:“你还敢说,若不是你把信弄丢井里了,我们用得着这么提心吊胆吗。刚刚少爷差点就看出一丝疑迹,幸亏我反应快!”
丫鬟媚笑了声,上前勾住他的脖子道:“少男少女,信里还不都是说的那些事儿,我找的那个先生,可是专门题别人写情书的,少爷是读书人,看过后面上肯定不会显露,但心里保证是心花怒放!”
管家在她臀上捏了一把,恶狠狠地道:“你个小浪蹄子,就知道发骚,晚上老爷我一定要好好和你大战三百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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