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一见他的脸色便知道自己说对了,李璟不想做一个守成之君,从他攻闽伐楚便可窥知,其实他也很有野心,只是他自身没那本事,用人不明,偏听偏信,又无长远眼光,以至于让南唐从一个能和中原抗衡的王朝滑落到今天这般模样,可自己这番话应该说吗?若将来一个不慎,真的照成了当年南北朝的局面,自己岂不是成了阻碍民族发展的罪人?
不过,自己应该没那么大的影响了,历史的发展自有其规律,岂是他一个小小人物能够改变的,想到这,他自嘲的一笑,接着道:“刚刚说的是大体方略,若想得以实施,我们就必须拥有一支铁甲雄狮,从而能攻城拔寨,攻楚伐吴,眼下我大唐实行的是募兵制度,其多有弊端,必须改革,那些招募而来的士兵素质参差不齐,长短不一,除了草民刚刚说的,皇上还可设置一支专门的兵役,其属地方军,主要职责为筑城、制作兵器,修路建桥、运量茛荒,闲时可在家务农,战时可作为预备役,兵源就从禁军中抽掉,充分利用每个人的优点,发挥其所长,如此,既不会浪费人力,又可大大的提高军队的战斗力。”
自从募兵制度建立以来,虽然国家有了职业军人,但各朝各代为了管治社会上的流氓、穷寇、和不务正业等闲杂之人,于是通通都一盖征兵入伍,这就照成了士兵之间的素质差异极大,大大的影响了战斗力,林枫的提议就是要把这些人隔离出来,发挥他们的专长。
李璟听后微敢惊奇,身体向前靠了靠,有些期待地看着他道:“恩,不错,你接着说!”
“是!”林枫舔了舔嘴唇,接着道:“以上所讲只是一方面,除此外,我大唐还必须广结盟友,北方的辽、刘汉等势力将来都可作为强制中原的力量,不过眼下最为迫切的,便是国之基础----税收经济,草民以为,我江南自来民生富硕,两江之地更是全国的重要的盐产地,其中又以扬州最为甚,所以两江之地必不可失,若想发展经济,除了......”
他在那里侃侃而谈,李璟却是越听越惊讶,越听越兴奋,他是主战派,听到林枫力抗中原,不仅对军事颇有见解,对经济也有几分独到之处,虽然有些地方还有待磋商,可一个乡野之人,能有这般见识,这也足以让人震惊了,若真如他所言,大唐在五到十年内便能整体跨上一个台阶。想到这,他不禁起了爱才之心,只是这人不是本地人士,这忠心方面....
半晌,林枫说完后见他沉思不语,也不敢打扰,老子说了这么多,你大小要分我个官当当吧!
“你说的这些有些道理,朕会予以考虑,哎!可惜你既无功名,又无战功!”李璟凝神片刻,缓缓地道:“罢了,朕便赐你国子监学子身份,你去好好读读书,朕保举你参加明年的春闱。”
“啥?”林枫一听就蒙了,国子监学子?那不是要重新去读书?还要参加春闱?莫非指望我考状元不成?合着我说了半天白说了!他嘴角牵起一丝苦笑的表情:“皇上,不是草民不愿意,实在是自幼家境贫寒,没读过什么书,怕要辜负您的期望呀!”
李璟微微一笑,摆手道:“无碍,明年不中那就后年,不会可以从头学起,以你的这般见识,朕相信将来定有所作为。”
林枫翻了翻白眼,你是皇上,要封我为官,谁敢多说呀,害我浪费那么多的口水,心中想着,嘴上却恭敬地道:“既然如此,草民谢皇上隆恩,今后定然不负皇上的期望。”
李璟淡淡地应了声,没在开口说话的意思,林枫忙识趣地道:“皇上若没其他吩咐,请恕草民先行告退!”
跨出御书房,林枫摇了摇头,实在摸不清李璟的意思,索性不再多想,跟着领路的小太监向宫外走去,他前脚刚离开,永宁公主便走了进去,人还没到,声音就以远远地传开:“父皇,你见过林枫那小子没?”
看着急匆匆赶来的女儿,李璟摇了摇头,溺爱地道:“不懂规矩,在朕的御书房也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永宁公主斜着头古灵精怪地道:“哎呀,我不是听说他来了嘛!”说着,跑到父皇跟前,拉着他的臂膀撒娇道:“父皇,你到底见没见着那小子嘛!”
李璟膝下虽然有十几位子女,但最疼爱的就是这位永宁公主,闻言摸着她的头道:“你呀,真是没大没小,昨儿唠叨了整整一个下午,晚上又折腾了你母后一宿,求她来向朕说项,朕能不答应见他吗,诺,刚刚才走!”
“真的呀!”永宁公主兴奋地道:“那你封了他什么官?”
李璟摇摇头道:“他一介平民,无功名又无声望,即便是救了你性命,最多赏赐金银豪宅,怎能轻授予官爵,恩,不过这人倒是有几分见识,朕已依你所求赏了他一间宅子,另外赐他国子监学子身份,至于将来能不能有所成就,就看他的本事了!”
“啊!”永宁一听大失所望,喃喃地道:“那周姐姐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哦!没,没什么!”永宁干笑了两声,想起周姐姐近日的状况,心中颇感担忧,此番林枫得以进宫面圣就是出自她的手笔,至于目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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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捞到官爵,可好歹弄了一间宅子,林枫回到家把这消息告诉娘子后,窅娘尤似梦里,她早晨起来就听街坊说他相公被宣召入了皇宫,此刻闻言倒是没怀疑,后来又听到他成了国子监的学子,更是激动地差点晕倒,国子监哎!全国最高的学府,进去后,那就意味着相公今后是读书人了,将来甚至可以金榜提名,光宗耀祖!
两人收拾了下细软,本想接李大娘全家同去住,可她们始终不肯,说在这里住惯了,不想搬家,而樊若水也不肯走,理由很简单,他要在这里等那位王小姐出现,林枫见状只好任由着她们,约好有时间前去串房。
等林枫拉着窅娘,按照宫里那位太监给的地址找到她们的新家时,不由都愣住了。
半晌,窅娘才不敢相信地道:“相公,我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周姐姐家好像就住在这里!”
围墙足有一丈高,旁边立着两只雄赳赳的石狮,门槛由六层台阶搭建,最上边的一层两侧栽了两颗柏树,显得相当大气,尤其是这宅子所处的环境,两边都是清一色同样的门宅,前面则是一条宽广流淌的清河,河畔用青石筑成,两岸载满了花丛树木,对面就是一条繁华的街道,远远望去,人影流动,清静中透着几分热闹。
听到窅娘的话,林枫心中一惊,正想开口,突然感到衣角被人牵着,忙回头望去。
一张粉粉嫩嫩圆圆地脸蛋,看上去大概只有四五岁,眼神略带好奇,一双胖乎乎地小手紧紧正拉着他的衣角。
林枫愣了愣,还没说话,窅娘就已惊呼一声,上前乐道:“相公,你看她,好可爱呀。”
林枫蹲下身子,搬了搬她扭着自己衣角的手,可刚一用力,她眼中就聚起了泪水,大有决堤之势,窅娘忙责怪道:“相公,你别动,她都要哭了!”
林枫苦笑了下,摆出一副和颜悦色的面容道:“小妹妹,你家人呢,就你一人在这吗?”
那小女孩摇摇头,伸手往右边一指,表情甚是笃定,林枫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心中一惊,只见那处私宅的门匾上亮堂堂地写着两个子---周府!这么说,窅娘说这里是周小姐的家是真的了,一想到这他就有点心虚,这时,就听‘吱’地声,大门缓缓地打开,从里面盈盈走出一位少女。
她四下张望了下,等瞧见林枫和窅娘时,顿时愣住了。
“你...怎么来了?”半晌,她看着他幽幽地道,语气中有些幽怨,又有些欢喜。
林枫苦叹了声,起身道:“我...”话才刚开口,就听砰地一声,那小女孩被他带翻摔倒在地上,立即哇哇地哭了起来。
“敏儿!”周宪惊呼一声,忙急急奔了过来,扶起妹妹一边低声安慰,一边不满地瞪了林枫一眼。
林枫颇为不好意思地饶饶头道:“呃!对不起,你...也住这里?”
“恩!”
“那个,我也住这里,如果有时间,你带你妹妹过来玩会!”
“恩!”
窅娘狐疑地看着自家相公和周姐姐这不同寻常的说话方式,心中似有所悟。林枫眼见对方这不咸不淡地态度,也不再多说,拉起窅娘便向新家走去,周宪看着他的背影,幽幽地叹了口气,突然间感到心底一阵反胃,忙皱眉跑到了河畔呕吐起来。
敏儿踮着脚尖,咚咚咚跑道她身后,嫩嫩地道:“姐姐,你怎么啦!”看她那表情,哪有哭过的痕迹。
周宪掏出丝帕擦了擦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摇头道:“姐姐没事,哦!对了,隔壁新搬来的那位哥哥,你回去后不要和爹爹说,知道吗?”
敏儿的一双大眼睛眨了眨,虽然不是很明白,但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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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枫拉着窅娘刚一推开大门,就见院子里站满了人,他一愣,立即就有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迎上来问道:“敢问可是林枫林少爷?”
林枫疑惑地点点头道:“你们这是....”
那中年人忙堆起笑容道:“哦,我叫陆为,是府上的管家,特意带领府中的下人恭迎少爷及少夫人搬进来!”
原来这座宅子本是朝廷的一位大臣的府邸,后来因为得罪了李璟,全家都被流放到外地去,这宅子便一直空着,而这些下人因为一时没找到好人家,便暂时留了下来,林枫一看这么多张口要养,哪肯愿意,直到后来管家告诉他,皇上赏了五百两银子,他才安心下来,只要今后省着点花,这么多钱足够过上好几年的小康生活了。
当下,便带着窅娘好好的逛了一圈宅子,下午,又去街道上买了些新的被褥和衣物,等到家时,天色已经晚了,两人吃过饭便早早上床休息。
半夜,林枫突然惊醒,摸了摸枕边空无一人,心中陡然一惊,转过头就见窅娘穿着一件单薄的浅黄色丝衫坐在梨花椅上嘴巴翘的老高,神情甚是幽怨。
屋子摆了一盏熏香炉,空气中飘着淡淡地花香,林枫穿着睡衣走上前,把烛火挑亮了些,坐过去给她批了件夹袄外套,笑道:“新地方睡不习惯?半夜天气凉,多穿点衣裳!”
窅娘瞟了他一样,欲言又止,满脸都是委屈,林枫好笑地道:“莫非有甚心事?说来给听听,相公给你分析分析!”
窅娘犹豫半晌,终于鼓足勇气,低声道:“我们成亲也有段时日了,可是你...你从来就...就...,我知道的,夫妻间不是现在的这个样子,要...要那个...”
林枫听到前半句就已经知道她要说的意思了,都说男女之爱,一半为情一半为欲,他不是没想过,只是惜她年幼,可眼下,怎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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