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着发现原来设计的路线十分无趣。
将从第六章誓师开始改情节。
改完后会删除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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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很久。大纲没有问题,无趣的原因在于节奏拖沓。决定从第四章开始重写,直接进入主线。
2020.03.31 0:30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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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完了第四章。
2020.04.01 2:36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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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方泛白,鸡鸣才起。高开就已经在庭院里做着出门的最后准备。
昨日众人一道在都尉府应募留名,今早便要出发迎敌。
只见高开内穿红色戎服,外套墨色麻袍。内大外小,远处看来,就似是给了这墨袍缝了一环赤红的粗边。
他将三尺剑配在腰间。又接过高元姬递来的黑漆弓,插进青骢马上的弓囊。
随着摆动,他头腰绑着的麻带就仿佛两条黑蛇一般在空中忽上忽下,张牙舞爪。
再将箭囊挂上,这准备工作就算是完成了。
高开伸手向高元姬索要马缰,却见她握着缰绳的双手往身下一压,微微摇头。
青骢马被缰绳所带,轻轻嘶喘一声,向高元姬踏近了几步。它倒不恼,反亲密地舔起高元姬的侧脸。
这温馨一幕没有讨到高元姬的欢心。她恼怒地一推青骢马的下颌,把它惊得直叫。
高开拉了拉衣腋,道:“又怎么了?”
高元姬抬起红肿的双眼,细声道:“大兄,你能不能不去?”
高开深呼口了气,无奈道:“昨夜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张都尉三令五申,后到者斩。”
“那你为什么要去应募?我昨日明明那样拉你,你却偏要跟着卢路走。”高元姬抽泣着道。
“事已如此,再说无益。”高开昨夜反复和高元姬解释参加这次应募的必要性,现在又是闹了起来。
他压住心中的烦躁,正准备安抚一番,突然邻舍传来了一阵大哭。
这仿佛打开了某种机关,远近顿时啼声一片,令人惨然。
再向高元姬看去,已是泪如雨下。
见了这幕,高开凭生了股怒气。他上前作势要拿缰绳,嘴里喝道:“妇人不足与谋大事。”
几番抢夺,高元姬终是力弱不敌,跌倒在了地上,抬头直瞪瞪地看着兄长。
见高开不去管她,反大步向门口走去,她又立是爬起,边摸泪水边踉跄地追了上去。
高开此时已是放开马缰,在那儿打开大门。高元姬却不敢捡起,只是怯生生地说:“大兄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高开见她脸上红一道,黑一道,最终叹了口气。
他走到高元姬面前,用壶里的水沾湿衣袖,把她脸上的灰尘抹去。
高元姬只觉衣袖粗糙,刮得她难受。但吃痛之下,却是不敢喊疼。生怕没了这出门前的短短接触。
高开看着露出来的红通通的俏脸,点了点头。
一边将水壶挂回马上,他一边对高元姬道:“卢大郎已经教训过那王五,你不必再去担心这件事。若有紧急,你就跟卢叔商量,他必会帮你。”
说完,高开一摆右手,就牵马向城外走起。唯留下高元姬倚门远望,久久不愿离去。
等到了城北营地,高开比他人来晚了许多。土台右前方的应募队伍已是到了七七八八。
此时土台之上站有一人,身长七尺,将军打扮,方脸精目,阔口短须,正是安定属国都尉张奂。
高开将马栓好,向对面的卢路点了点头,便站在了应募队列的最后面。
还未站稳,就见张奂招他上前。
张奂上下打量了高开一番,开口道:“壮哉!墨衰从戎。”
高开闻言,心中顿时思绪万端。不知应该大表忠义还是顺从本心。最后却是想到历史上张奂的性格。
于是平静回道:“何壮之有,自救罢了。”
虽被顶撞了一句,但张奂丝毫不恼,反点头道:“不错,若非逼不得以,谁愿如此。”
话说到这儿,却是没法继续下去。
高开正欲告退。
却见张奂环视了一番队伍,继续道:“卢屯长向我转述了昨日你对出兵的谈论,可谓是道出我心。这番出兵,你以为成败如何?”
高开猛一抬头。即将出兵,主帅怎能如此沮败军心?
只是张奂目光坚毅,丝毫看不出动摇。
高开心思一转,微微侧头扫视身后,就见士卒、应募皆是看向这边。
他心中了然,大声回道:“高开以为,必胜!”
“哦,为何?”张奂抚须笑道。
“我有三胜,敌有三败。”
“哦?”张奂却是一愣,手中动作也是停了下来。
高开举手数道:“我出界阻敌,隔离羌胡,此所谓出其不意,此我一胜也;我剑弩精良,远胜胡虏,此我二胜也;都尉果决坚毅,此我三胜也。”
张奂哈哈一笑,继续问道:“那三败呢?”
“自中兴以来,南匈奴单于未尝反叛。今叛者,必是匈奴别部。其心不一,此其一败也;匈奴身居汉地,方一反叛,四面合围,此其二败也;匈奴世受汉恩,反心不坚,遇挫辄降,此其三败也。”
张奂双手一合,喝道:“不错,我有三胜,敌有三败,此战必胜!”
高开正欲举拳应和,却听身后传来高呼:“必胜!必胜!”引得响应无数。
他不由暗骂卢路一声,紧跟着呼喊。
一时间,高呼之声此起彼伏,激得高开自己都有些热血沸腾。
待呼声渐弱,一军吏上前道:“时辰已到。”
高开立是告退,却听张奂道:“你不必回去,站到我身边来。”
高开从命。他原地一跃,轻松跳上土台,又是收获一片叫好。
张奂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神情一肃,下令点名。
不一会儿,结果就报了上来。吏卒全到,应募少了二人。
张奂顿是厉声喝道:“卢路,你将那二人擒来!”
卢路出列应喏,率人转身入城。
高开站在土台之上,居高临下,将台下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闻得张奂命令,吏卒肃然无声,而应募却是交头接耳,嘻嘻哈哈。高开在台上都能听到他们嘲讽那二人贪生怕死。
站在高开身前的张奂恍若未闻,全神贯注地看着城门口。
不到一刻,卢路就押着两人来到台下,身后还跟着几名哭哭啼啼的老妇幼童。
那二人方一见张奂,便叩首急道:“我愿出战,我愿出战。”
不过一会儿便头皮坏破,血流下鼻。
张奂不去看他们,只道:“违时不至,何罪?”
又是方才那位军吏出列答道:“当斩。”
张奂这才转向卢路,喝道:“还不快行军法!”
惊得应募一片惊呼。他们再也没了之前的闲情,皆是面面相觑,惶惑不安。
卢路双目圆睁看着地上那二人,紧握剑柄的左手不停地抖动。稍作犹豫,却是猛地伏地请道:“我素知这二人并非贪生怕死。此番误期,或有他由,愿其待罪立功。”
一名老妇亦是涕泗横流,抱着其中一人哭到:“是我拖住了我儿,是我不好,不关他的事。”
被抱住的那人见老母如此,也是泪流下地,不停颤抖。
高开见了,不由心生恻隐。
那应募之中亦是有人出列,请求饶了同乡一命。
却见张奂横眉怒道:“军法不行,何以胜敌!”
他转头看向高开,道:“你去斩了这二人!”
高开登时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