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让萧南雪大吃一惊,急问:“蓝王不在永夜堡怎不告知我?蓝王去了哪里?护卫是何人?”
老猎帅气定神闲:“别慌,老夫都不急,妳急什么?有失兽将威严。”
“蓝王身负冰原众部族走向昌盛的重责大任,如今不在永夜堡,吾身为兽将如何不急?”
澹台朔摇了摇头:“蓝王早在半月之前便已亲自前往南方前线,与敌方商议和谈之事去了。”
太叔京看了一眼萧南雪,那时候他们还在鹰扬岭呢,半月之前,那时越军已经兵败如山倒,大局已定了,这蓝王果然不是常人,竟抓住这个机会去和谈。
萧南雪也是一惊,道:“那时我已将越军歼灭,若非鬼熊将军请援正可继续南下,蓝王为何要去和谈?”
澹台朔道:“蓝王是做了两手准备,若妳弱势不敌,则引军夹击越军,而后一鼓作气南下。”
“如此也是万全之策,但吾那时已然斩将得胜,为何蓝王反要和谈?”
却听太叔京忽然说道:“差矣!妳若不敌,则说明南越势大,既得胜,必不能使其有喘息之机,故而南。然则妳将他先锋数万大军全歼鹰扬岭,那就说明越军不过如此,你们燕军毕竟人少,对冰原之外的环境并不熟悉,深入越国境内极易遭伏,还不如就此保留战果人力,治理新得国土。”
澹台朔微笑颔首,赞道:“不愧是识破谭佐奸谋之人,先前听南雪提你之功,总觉得有些夸大,如今看来,确实不假。”
太叔京拱手回礼:“老猎帅决胜千里之外,洞若观火,若非有天狼将军神勇无敌,我能济得甚事?还差得远。”
他看太叔京和萧南雪一样并不居功,脸上只挂着微笑也不多说,想着这二人倒也般配,哪知太叔京纯粹是害怕被燕国用什么职位拴住走不脱身,才频频推辞。
萧南雪知道,但现在没心说这个,只问:“蓝王亲自前往何时回来?”
“嗯……蓝王近几日会与夜蝶将军一并回来。”澹台朔又道:“七日之后,南越的和谈使臣也会来永夜堡谒见,商定两国今后的事宜。”
又对太叔京道:“你也要前往。”
“……为什么又是我。”
澹台朔沉声道:“自然是让你好好讲讲南人如何丢盔弃甲,阴谋诡计的事情,让他们好好丢个大脸!”
太叔京嘴角一抽,心道:“看不出您老一脸严肃,还有这种心思。”
他觉得这都未必是蓝王的意思,两国和谈定土,是国家大事,绝无寻常将官参加的道理,别说自己只是区区一个材官,就算是萧南雪这种兽将没有招令也不能去。
那这件事就很值得考虑了,就算是猎帅有这个意思羞辱越人一番,但他这个材官贸然上殿,若是惹蓝王不悦,说杀便杀,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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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永夜堡外冰原之上,有一支大军正缓缓靠近,为首二人骑在白狼之上,见到冰层塌陷,坑中隐有白烟升腾,那男子目隐蓝光,生得威武精壮,对旁边那女子奇道:“嗯?先前这里还是冰原,冰下雪怪不少,怎么一夕之间居然全死了?”
随行在侧的女子看了却没什么表情,本来也是知道此地有雪怪潜伏,特意顺手剿灭,既然已经全死了倒也省事,并不在乎这些雪怪是怎么死的。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下去瞧瞧。”那健壮男子见她不答,便从狼背上高高跃起,跳到冰层之下,女子也并不拦阻。
那男子一双蓝眸在外面并不十分显眼,而在这冰层之下却似发亮一般,倒和满地的雪怪尸体上的眼睛差不多,只不过雪怪已死,蓝瞳早已散开,暗淡无光,而他的眼睛却像蓝冰宝石一样地清澈有光,将这冰层之下看得清清楚楚。
“这些雪怪没有什么刀斧之伤,也不像是被拳脚打死的,奇怪。”
男子又走向其他雪怪尸体,却见满地雪怪虽然死状各异,但表情都极为痛苦,还有些惧怕之色,但所有的雪怪身上都找不到什么刀斧锤打的痕迹。
“究竟是什么杀死了他们?”那男子从好奇变为了担忧,就算不是常规手段杀死的,那也是一种很可怕的力量杀了他们,甚至都不用动手,看着这无数的雪怪全部面目扭曲极为痛苦,似乎是几乎同一时间死的,拥有这种本事的人在永夜堡附近,不可不防。
男子正要回到上面,忽然脚下一绊,低头看去,竟是两根圆柱,再仔细一看,那不是什么圆柱,而是雪怪的手臂!
他见到这手臂,拿起来看了一阵,哈哈一笑,道:“是我多虑了,这毕竟还是用了刀剑啊。”
上面的女子看着他在下面大笑,握住刀柄的双手一直没松,直到那健壮男子一跃如飞又坐回了狼背,将那雪怪手臂往旁边一抛,又对那女子笑道:“瞧,如此平整的切面,定是一斩而过,此人力道不小,可能比妳还强呢。”
那女子目光一缩,暗道果然好身手,只冷冷道了两个字:“或许。”
那男子看她这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便又摇了摇头:“妳真没趣,还以为妳会想和这人交手呢。”
说完一招手,引军绕开冰层,往永夜堡去了。
那女子在身后冷目一瞪,又看了看黑暗的冰层,冷哼一声:“若是我做此事,这些雪怪非要零刀碎剐不可,区区一条手臂算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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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京和萧南雪出了督战堂,一路上不断向萧南雪透露自己不想去见蓝王的意思,萧南雪充耳不闻,只道:“那是猎帅要你前去,与本将无关。”
“妳好歹替我说句话,这次会面可是凶险万分。”
萧南雪道:“有蓝王在此,越人若敢造次,本将先斩了他!”
太叔京一手扶额,道:“我此去没有名分啊,我就是一个百人队材官,真敢上蓝王大殿不成?”
“名分?”萧南雪哼了一声:“你不必担忧,猎帅之请便是名分,只要你不胡言乱语是没有人会动你的。”
太叔京摇头苦笑:“猎帅要我说越人丢盔弃甲的丑态,越人定然不满,这和谈还谈什么?”
“谈不成便谈不成,又如何?”萧南雪冷道:“越人再来犯境,本将便再次南下,教他们有来无回!”
太叔京暗暗皱眉,以前都没发现,萧南雪一贯平静谨慎,怎么唯独对南越如此憎恶?
之前还以为是蓝王自己和谈,她比较担心蓝王安危,可如今看来还有别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