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的话炸的大家伙儿一愣一愣的,老爷们儿都咧嘴大笑,小丫头们羞得脸蛋通红,杜憨几个滚蛋一边笑一边道:“瞧见没有,大当家的自己把自己都给套里边了。”“瞎说,我怎么没听见套的事儿!”现在人人都知道王元用羊肠做了个套子,说是专门给杨再兴用的,还特意巴巴地给送去了。“看大当家的脸,哎吆吆,都憋成啥样了,哇哈哈哈!”“真别说,大当家的不愧是神仙,要不然一个毛头小子怎么对男女那点事儿这么熟。”“你以为谁都像你,把婆娘顶的直叫唤,连口都没找见!”“你他娘的才没找到口呢!别忘了,你婆娘第二天都敢不坐凳子,咋弄滴!”
不理这些人没脸没皮地开荤,王元直接把众人哄散,趁着天还没全黑,还能多上几块砖。如今虽然是冬天,但还没冷到零下,新房已经建了十多间了,王元不搞大集体,等这些人都有了房子组成家庭,就把开垦的地分下去,自己做地主,而且还要练一只强军来保护大家,还要发展钢铁,养精蓄锐,等条件成熟时候从这个小山寨走出去,扩大地盘,先当一个土皇帝再说。
看着一间间的新房,一座座地粮仓,王元就觉得浑身有力量,未来是可期的。就在这时候,就听到杜憨的破锣嗓子叫嚣:“马武,你他娘的又皮子紧了不是!刚才那么长时间还没歇够,赶紧上砖啊!”王元寻声望去,就见杜憨站在木板搭的梯子上对着下面给他递砖的高个子喝骂,那高个子额头冒汗,手捂着肚子弓成了虾米,脸色十分难看。王元以为是流民偷懒被杜憨打了,就没理会,这些人也是个问题,从王元来到这个世界就觉得这些人真的是无可救药,懒得就像后世的非洲人一般,连拉屎都不愿意走远一点,门前三步就可以小解,五步就可以埋雷,王元小时候没少中招。
王元刚转过头去,却听得扑通一声,那高个居然倒在了地上,痛哼道:“快,兄弟帮帮我去找刘老爷子,我肚子疼得厉害。”杜憨喊道:“我可没打你啊,大伙别看我。”马上来了两个人架起高个就走,还有人去喊老刘郎中。王元也赶紧跟了过去,现在山寨虽然有老郎中坐镇,但人多了总有各种各样的死伤,进了一间新房,老郎中给号了脉,脸色有些难看,王元忙问如何,刘老郎中道:“这是缩脚肠痈,这么快发病,实在是不好办啊,我倒是知道一个方子,但现在少了关键的败酱草,实在是不好办啊。”王元见老郎中束手无策,连忙去看马武,只见他又缩成了虾米,王元把马武放平,用手按了按阑尾的位置,马武果然痛呼出声,王元确定他得了急性阑尾炎,这个病在现在很少有治好的,说肚子疼死的有一多半都是死在了阑尾炎上,王元前世今生都没做过手术,但眼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谁让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这事儿。
于是王元赶紧让人找干净锅烧水,自己去二丫房中把新买的棉花扯下一大坨,又翻找早年牛犇送给自己的极品匕首,还有剪子、针线、筷子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又找了一把新刷子,把自己的手如同猪脚一般洗刷个彻底,见到杜憨、穆广胜,又让他们也如自己一般做,又叫了两个利索些的女孩,二丫见状也凑了上来,几个人玩命地洗自己的手,杜憨那厮太埋汰了,王元叫他把上半身都洗了一遍,然后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老郎中的屋子虽然是新的,但王元也叫人往里面撒上了水,等到水开,王元把准备的东西一股脑都丢进了过里,又叫人去厨房找发霉的面食,但很可惜,浪费粮食的事情在山寨是不存在的。王元只好把秋天闲来无事弄出来的一点青霉素拿了出来,这东西王元也不知道好不好使,什么时候过期,原先只是涂在外部是伤口上,现在要用在肚子里还真是没有一分把握。还好生理盐水还是有的,至少有一点现代化的东西了。
准备工作做完,但此时天已经全黑了,要做手术还必须要有足够的光源。这一点难不倒王元,小时候读无影灯的设计理念时就学过,是一个洋鬼子用镜子反射蜡烛的光线,自己蜡烛不缺,镜子也早就弄了出来,还是六十寸的巨大镜子。
老郎中也把麻沸散灌进了马武的肚子,一切准备就绪,王元让几个大汉按住马武,又用盐水洗洗清理了马武的肚皮,直到王元拿起匕首,大家才骇然,终于知道王元要干什么了,还好这里没有腐儒,但是也没有一个人相信王元会治好,大家都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昏迷不醒的马武。王元也很紧张,毕竟救人不是杀人,在刀子反复比划了五六次之后,王元还是下不去手,又提醒众人不要大惊小怪,尽量不要出声,更不能咳嗦之后,王元鼓起勇气,在马武的肚子上划下了第一刀,血不多,但却很吓人,王元又小心地扩大刀口,同时仔细观察肚皮的层次,好方便缝合。终于见到了里面的肠子,身边的二丫终于受不了了,转身飞快地跑了出去。其他人看不到还没有反应,老郎中一个劲地擦额头的汗,但还是看得仔仔细细。王元没有手套,只好直接下手在肚子里翻找,本来以为这会是一个很艰难的过程,但有过前世得阑尾炎的经历,居然很快就找到了发炎的地方,不得不说是运气,下一步就是摘除,这就不是他的特长了,说起来恶心,肠子油腻腻地还散发着异味,用手固定目标实在是太费劲了,而且剪子也不是专业的,甚至还有缺口,王元只能咬紧牙关努力做到手不抖,但头上的汗却汇成了溪流,就在王元忍不住要擦汗的时候,一只毛巾适时地出现在了脸上,扭头一看,二丫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正踮起脚尖给自己擦汗,眼神中满是关爱和崇拜,有了二丫的爱心护理,王元信心百倍,终于把发炎的地方整个剪了下来,一股血也喷了出来,溅了王元一脸,顾不得脸,王元赶紧用沾了盐水的棉花把血吸住。一连用了十几块棉花,出血点终于自己闭合了。接下来王元示意杜憨把自制的青霉素打开,倒进了白瓷盘里,王元看了看,依然是制成时那样的透明,才用棉花粘了涂在伤口上,一连几次后,才放心地进行下一步,缝合。
当针线穿过人体发出的声音传出来时,连一向大条的杜憨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二丫几个压根就不敢看一眼。终于缝好最后一针,又用棉花粘了青霉素擦拭之后,王元终于松了口大气。看着还昏迷不醒的马武,王元问老郎中道:“刘老,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刘老边擦汗边道:“你不是说,多多的下药吗,估计明天这个时候就能醒了。”王元愕然,旋即点点头,这要是想着醒了估计也会吓死过去,明天醒也好,要不然也不能吃饭,饿这肚子更难熬。
当王元走出屋子才发现,这番忙活,时间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肚子传来咕咕的叫声,但自己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五丫端来了热腾腾地汤面,也就是疙瘩汤,一帮人就这样机械地吃着,所有人都沉寂在方才的开膛刨腹中,连听说这事儿的樊虎都脸色发白,吃过了饭,王元回到专门给大当家的准备的大砖房里,这里平时都是樊虎带着樊战几个再住,王元回来了,他们就只好继续住山洞去了。二丫也跟着进来,脸红红的,显然是又想起了王元傍晚的那些话。如今屋里只有他们二人,黑咕隆咚地,也让二丫有了胆气,甩掉鞋子,把自己脱得精光,然后执拗地钻进了王元的被窝,让王元这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顿时有些把持不住,不敢往外推,只好抓住小丫头的双手道:“好妹子,哥说的都是真的,再等两年,你也不想咱俩被光溜溜地挂在大槐树上吧。”二丫黑夜里反着亮光地大眼睛盯住王元,认真地辩解道:“你也说了发育有早有晚,你摸摸,看我这里比不比得上胡一凡的大!”王元哭笑不得,忙道:“好了好了,我怎么知道,胡一凡是二狗子的媳妇,我怎么知道她多大,咳咳,别闹了,今天咱们手拉着手睡,这样好了吧。”二丫又腻歪了好一阵才不情不愿地回到自己被窝,王元的邪火蹭蹭地往外冒啊,面对这么个能看不能吃的小萝莉,关键自己也刚刚发育成熟,要想办那事,还真要等两年以后了。
第二天,所有人看王元的眼神都不对,就连一直信奉自己是神仙的穆广胜和樊战几个都眼神怪怪的,就像自己是洪水猛兽,而他们都是可爱的小绵羊一般。“怎么了这是?”王元嘟囔着来到刘老的房间,看到依然昏睡不醒的马武,老郎中正在给他把脉,见到王元进来兴奋地喊道:“小子!你可是神了,开膛刨腹居然没死,连脉象都平稳了!”王元赶紧示意他噤声,又看了看马武的伤口,已经比昨天好得多了,又弄了点清水给马武润润唇,才道:“这病就是人身上的阑尾发炎了,只要把阑尾割了人也就好了。”老郎中砸吧砸吧眼睛,突然下炕拿出一物,捧到王元眼前道:“你说这是阑尾?是哪两个字?”王元用手在地上写下“阑尾”两个简体字,又对老郎中讲了阑尾的用途,当老郎中听说这是人类吃草时用到的东西后,不禁咂舌道:“原来我们人还有这样的过往,真是想不到啊!”王元道:“现在这东西就是个退化的东西,已经没有用处了,就像尾巴,人类现在已经把尾巴进化没了。”老郎中再次惊讶得合不拢嘴,手还下意识摸了摸尾巴骨。
当天深夜,马武这只小白鼠终于醒了,他的苏醒惊动了整个山寨,所有人都想看看这个被开膛刨腹的人是怎么活下来的,喧闹了一夜。第二天下起了入冬第一场雨夹雪,王元顶着无数敬畏的目光给大家又上了一课,题目就叫:人类进化史与外科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