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把产煤的山叫做煤山,产黄铁矿的山叫做黑山,本来想叫金山,但金山太容易吸引人,正好王元知道铁是黑色金属,便叫了黑山。两座山相距十多里,中间还有大片的峡谷平地和低矮山丘,暂时还没有精力开发这片空地,只是把牲畜都放到了这里,弄了两间茅草房和几道篱笆把牲畜分开。王元在这里常住了下来,寨里事物都交给了樊虎和几个堂主来做,这里除了放牧的几个孩子外,就是铁匠、穆广胜的村人与二十几个大一些的孩子,他们都是王元的学生,也负责把这里的毒虫猛兽清理干净。
王元与铁匠的研究很是艰难,他们首先烧制木炭,然后又用木炭把煤烧成焦炭,这个步骤让铁匠与穆广胜他们很不解,王元就解释道:“普通的木炭与煤只能炼铁,但要炼钢,就只有用发热量更大的焦炭才能做到。”焦炭制出来后,真正的难题才出现,根本就没有物体可以承受它的高温,用了几天时间才搭好的炉子只坚持了两个时辰就被烧得通红,而坚硬的铁矿石却还没有开始融化。一连实验了十几种粘土和石料,都没有造出满足条件的耐火砖,让众人都觉得无力,最后留下了铁匠和穆广胜继续研究,其他人都去打猎和采药了。
转眼冬天便到了,王元的耐火材料还是没有找到,只炼出了少量的生铁被打制成了矛尖和箭尖。樊虎来过几次,除了带来几个工匠外,还告诉他寨中现在结婚的人越来越多,新房难以满足需求,王元无奈,只能把二十几个孩子都打发回去帮忙了。二丫也来过几次,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王元知道她的心思,但二丫才十四岁,虽然在这个时代算是成年了,但王元却不能那么不负责任,王元的娘亲生了王元之后就再也没有落下孩子,而在自己之前还有一次小产,就是因为结婚年龄太小,以至于才三十四五的年纪就显出老态,还不知能不能活着回来。寨里人越来越多,解决了温饱后便开始自由结合,又没有足够的房舍,所以经常能听到不该听到的声音,自己与二丫都是青春萌动的年纪,哪里受得了这般,这也是自己带着那二十多个孩子出来的原因。二丫自从去年来了天葵之后就不像小时候那样粘着自己了,遭遇兵灾那次是她和王元第一次睡到一起,从那之后二人就很少有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在樊虎把孩子们带走之后,这里就剩下了十几个人,除了两个人负责照顾牲畜,其他人都在研究耐火砖,现在的材料已经可以融化铁矿石了,但还是有很多不如人意的地方,虽然没有研究出耐火砖,可是别的东西倒是弄出了不少,比如水泥,石灰,玻璃,还知道了许多东西的熔点,这些都为以后的研究提供了资料。
二丫又一次来到黑山,带来了过冬的毛皮和鸭绒被。其他人见二丫来了都避到了另一间屋子,给俩人留出空间。王元如同以往一样抱了抱二丫,就在他要松手时,却被二丫紧紧地反抱住,接着就听到二丫压抑的抽泣,王元拍着二丫的背询问道:“怎么了?二丫,谁欺负你了,跟哥说,哥帮你把他脑袋拧下来。”这也是小时候两人常用的话,听了这话,二丫哭得更厉害了,边哭边道:“元哥儿,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我……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要是不要我,我也不怪你,真的……呜呜……”王元赶紧哄道:“没有的事儿,咱俩是父母之命,你注定是我媳妇儿,我咋能不要我媳妇呢!”二丫这才停止了哭泣,还是一抽一抽地道:“那你为什么总躲着我,现在那些老娘们背地里都笑话我,现在寨里好些女人都结婚了,我和五丫还有陈二丫几个都没人问……呜呜……”王元抱着二丫哄道:“你们太小了,再等几年,我以前不说过吗,年纪小了会落下毛病的。”二丫道:“那胡大丫还比我小两岁,都许给了李凌了。”王元这次可是吃惊不小,李凌才跟二丫一般大,胡大丫才十二岁,是胡奇山的幺妹,王元张大嘴巴,愣了半天才跳起来道:“他们什么时候结的婚?”二丫被王元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幽怨地道:“后天就结婚,七三哥让我告诉你一声。”王元怒道:“胡闹!胡七三个王八蛋,那是你亲妹妹啊,现在也不用吃你的口粮,这么着急往外送,我靠你大爷!”王元乱骂一气,才看到二丫小心翼翼地缩在一边,忙又安慰道:“好媳妇儿,咱不跟那王八蛋学,咱再过——再过两年,两年后的这个时候我就娶你过门,好不?你看这现在的房子这么贵——呸——这么少,咱结婚一定要住在小二楼里,到时候他们想听咱床脚得长一丈多高,嘿嘿嘿!”哄住了二丫,王元心中暗道:是得回趟寨子里了。
第二天傍晚,王元与二丫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共和寨,在热火朝天地工地上一眼就看见了正在上砖的胡奇山,王元指着胡奇山就骂开了,周围的人都好奇地停下手里的活儿,胡奇山也被骂得愣在当场,骂了一阵后,王元又见到了刚刚打猎回来的李凌,伸手把李凌止住骂道:“李凌,你是毛都没长齐的瓜皮,知道怎么睡女人吗你?就要结婚!你家伙事儿够硬吗!又筷子粗吗!……”全寨的人听了又是想笑又是咋舌,都知道这次当家的是动了真怒,以往王元给人的印象都是彬彬有礼的读书人做派,这第一次开口骂人就如此劲爆,李凌脸被臊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王元骂了一阵犹不解气,对一边一脸莫名其妙的樊虎道:“樊叔,吹牛角,开会!”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聚在了新房前的空地上,王元站在半人高的砖墙上咆哮:“连鞑子都知道一岁的小羊即使发情了也不能让帕子(种公羊)碰,要等一年,黄杏,你说对不对!”半个兽医的黄杏赶紧附和:“对,不只羊,马和驴还能配出骡子呢。”王元不理他的胡说八道,继续道:“畜牲都知道的道理,你们就不懂了!女人十三岁才来天葵……”王元借着怒气,把平时不好拿出来的生理知识都摆了出来,中间夹着不少对胡奇山和李凌的咒骂,那是一时想不起要说的知识点了,一边说心里一边滴血,想自己前世当了二十五年的光棍,来到这里又发育了十六年,就这样自己依然还在守身如玉,你们这些杂碎当个难民都能找到媳妇,更可恨樊战、李凌这样的,樊战就不说了,李凌一个十四岁的小正太居然就开始想女人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直到骂得嗓子都嘶哑了,王元才过瘾,最后又说道:“男人要是不把牛子洗干净就上床,姐们们就给我往床下踹,那是要你们的命呢,你们都是我王元的亲姐们,谁敢糟蹋你们就找我,我是你们娘家兄弟!以后山寨里女人不到十六岁,男人不到十八岁的都给老子忍着,谁要是敢提前办事儿,老子就给你们挂在大槐树上晾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