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武的命是真的大,在这么恶劣的条件下,主刀的又是毫无经验的二把刀的情况下,他只是事后发了点烧,居然十来天就可以下床走路了,连王元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但这次事情对王元的好处不少,山寨里所有人包括被拐上山的豆腐张等都对王元敬畏不已,而王元依旧是那句话,这些都是人力可以做到的,并不是仙法。
为了加强说服力,也是为了更好地培养人才,王元把自己知道的后世知识统统拿了出来,让这些愚民们很受震撼。王元做了一个孔明灯,在山洞中漂浮了很久,又折了一个纸飞机,能滑翔出去很远,学生都很感兴趣,大人虽然觉得新鲜却不得要领。王元道:“今天我要说的是飞天,刚才这两个东西,一个是三国时期的孔明灯,上元节城里都会做各种各样的这种灯,另一种是我用一张纸做的,这个东西非常简单,大家都可以做,那么它们能飞到天上是什么道理?古代有嫦娥奔月,前朝有万户飞天,都不可知了,今天我们就来说一说,人可不可以飞起来。”这个开场白马上吸引了无数人,尤其是流民中的道士更是眼睛雪亮。但接下来,王元说的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空气阻力和力学,从风说到蒸汽,又从蒸汽说回到孔明灯,最后才说道:“如果做一个能带动人的孔明灯,那人是不是就可以上天了?这个实验完全可以做,另外,我们如果能找到更好的能源,比蜡烛和我们现在知道的所有东西都强劲,是不是我们就可以飞得更高?”所有人都是若有所思,他们的世界观在来到山寨的第一天就被颠覆,现在他们中的不少人都已经适应了王元的授课方法,只是要自己去动脑,已经僵化了几十年的脑子实在是不能胜任,还有些人完全是不明觉厉,也不动脑了,完全把王元的话当成了金科玉律,只要王元说的他们就信,丝毫不理王元反复强调自己用的是人间的手段,依旧把王元看成神仙,代表人物就是穆广胜。
这让王元也十分无奈,教育看来还是要从娃娃抓起,好在他带回来五十多个孩子,这些孩子小一些的交给二丫几人,让孩子们先认识字,大一些的交给樊战他们一边学习一边干活。自己带着最大的,十三到十五的孩子一边学习一边搞研究,这样的孩子有二十个,帮着王元打下手,学东西,为了能让他们认真的学习,后世的考试法也被王元照搬过来了,只是没有那么好的条件,只好那沙子写字,用来听写生字,默写诗词,做做数学题还都是可以的。
终于要到春节了,对于在山寨的第一个春节,王元很想让大家热热闹闹地开开心心地度过,于是在春节前七天的小年就停止了新房的建设,所有人都投入到准备过年的事业中。吃当然是第一要务,樊虎带着所有老猎手进山扫荡,把从共和寨到黑山的路径都转了一遍,收获颇丰。早先的三只母鸡也变成了四十只鸡,五只野鸭的豪华阵容,但这些都是山寨的重点保护对象,王元说了,要像对待人一样对待这些宝贝,所以到了冬天,这些鸡鸭都住进了砖房,还有人给他们烧炕,牛马喝的是热水,连盐都是提纯后的精盐,当然不能杀这些东西,连鸡蛋都是给病号的专属。但有一种动物是可以杀的,那就是野猪,山里的猪草很多,加上打麦子弄出了不少的麦麸子和料渣,养出的野猪都有上百斤了,王元还弄回来几头家猪,现在也有一头达到了百多斤,不少人早看着它们流了几个月的口水了。二丫带领的扩编了好几倍的净水堂是主力,小年打扫房子,加上蒸馒头、做烩菜、洗被子都是她们的主业,还要赶着过年之前把针线活儿做完,至少让孩子们过年都有新衣服穿。
杨再兴与牛犇也送来了不少好东西,杨再兴送的是几坛子阿剌吉,也就是高度白酒,还有一车布匹。牛犇送来了几只羊坷垃,也就是去了皮和内脏的羊,还有永恒不变的精盐与棉花、毛皮。
王元也没闲着,见到了杨再兴送的酒后,他费了很大力气终于做出了烧酒的东西,虽然简陋,但终于可以制出高度酒了。除夕那天上午,王元熬了一个通宵才摆弄好的蒸酒罐终于出酒了,当酒香弥漫在整个山寨上方时,所有人都沸腾了,杜憨更是杀进酒坊,把刚出的酒头一股脑给吞下去,还说呢:“当家的,好酒……”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这个春节他过得最是痛苦,该!活该!所有人都这么说。
酒头过了之后,王元终于可以品尝了,说实话,王元没有酒瘾,就是有这么多年也早就戒掉了,但闻到这刚出来的酒香,那实在是太诱人了。王元端起一小碗,坐在醉死过去的杜憨的肚皮上慢慢品了一口,好酒啊!虽然不知道浓度,但绝对比早些年见到的黄酒要强出十条街去。喝了两口后,王元把碗递给了樊战,樊战小心翼翼地喝了口,被辣得挤眉弄眼半天,才说了句好,王元很不满意,翻个白眼给他:“你喝过就吗,就好!”樊战嘿嘿一笑,他还真没喝过酒,樊虎就从来没有存酒的习惯。这时除了照看牲畜的胡奇山、李凌和二十个孩子,所有男人都来到了这里,王元端起凉了一会儿的酒碗递给刘老,老郎中先是看了看,又嗅了嗅,十分小心地抿了一口,用专业地口吻道:“此酒,味香而辛辣,入腹升暖,实在是御寒的极品。”老孙头等不及,就着老郎中的碗喝了一口,眼睛瞪得大大的,连叫了三声好,才道:“好辣的白开水!”王元脑袋差点触墙上!
到了晚上,才是真正的热闹,山洞成了主要的聚餐场所,虽然外面很冷,但山洞里却是热闹无比,火把与篝火映照得如同白昼。女人们把平时舍不得吃的松子、葵花、花生、坚果都拿了出来,孩子们手里拿着肉干在篝火上烤,相互追逐嘻戏,樊虎与老孙头等堂主坐在一起喝茶聊天,王元给孩子们讲年的由来。马武给众人显示肚子上的伤疤,唾沫横飞,仿佛当初真的真相吓得哭成狗的不是他一般。只有杜憨在一边揉着脑袋,脸色发青,最后终于受不得喧闹,跑去王元的房子里呼呼大睡去了。
到了包饺子的时候,所有人齐动手,一边包饺子一边说笑,王元更是把拜年的几首粤语歌拿出来卖弄,大家虽然一句不懂,但听旋律很是喜庆,年轻的小伙姑娘也都放开唱了起来,都觉得自己唱得再差也比大当家的强。煮饺子的功夫,王元拿出两颗掌心雷,带着众人来到外面,后世家家放鞭炮,王元做不到,但是丢两个土炸弹还是可以的!
这一晚,大家都醉倒了,每个人都是极度开怀,豆腐张接着酒气拉住王强的手哭泣道:“你为什么不早点把我骗上来,让我在下面受了这么多年的罪!”睡梦中王元仿佛见到了故去的奶奶,还见到了爹娘开着奔驰来到了山寨,被一棵倒在水泥路上的树挡住,拼命地按喇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