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依旧是那么的破败,但铺面都恢复了,王元为了避免麻烦带来了牛福,县里人都知道牛家是大户,买再多的东西都是情有可原的。把采购交给了樊战后,王元还去了趟道观,只是可惜观里没有多少东西,王元自然不能空手而回,随手拿了些鱼胶和桐油出了道观。
买了整整一车东西,回到牛家庄时已经很晚了,只能第二天回山上。牛员外回来满面春风,牛犇也一起回来了,原来牛员外雷厉风行今天直接带牛犇去了县尊家里拜见。县尊见到琉璃佛珠果然十分激动,不仅许了给牛犇巡检的差事,还留下牛家父子吃了顿丰盛的烤全羊。王元听了很高兴,巡检负责一县治安捕盗,是个武官,正好适合开展义勇剿匪行动,同时也为取代李县尉埋下了伏笔。
第二天一大早,王元就拜别了宿醉未醒的牛员外,拉着一车货物匆匆上路了。现在已经知道杀鞑子的事情没有败露,那么就要为下一步的行动做打算了。在路上众人就合计,如何利用剿匪的机会壮大自己,这几个都是王元的心腹,被王元操练了多年,虽然没有严格按照后世的军事操典来,但体力却比后世人要强了一大截,至少后世人要想把手榴弹丢出七十米开外那都是难得的投掷手,而这时的人却随随便便能做到,再比如说走山路,这时的人平平常常就走二十里山路,在后世五公里越野还是在马路上才有三十分钟的成绩。王元又把平时拿来玩耍的游戏做了重塑,这样一来就变成了一套练兵的法门。樊战与胡奇山对王元的先见之明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些日子打打杀杀总感觉对手太弱,现在才知道是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练出一身本事了。
王元没有被心腹的马屁拍晕,回到山寨后,王元第一件事就是把伤好得七七八八的杜憨吊了起来,当着所有人的面例数了杜憨在攻击盖天王时所犯的错误,做出抽打二十鞭子的惩罚,这还是减半的处罚。杨再兴出奇的没有求情,只是在打完之后把一脸委屈的杜憨背回山洞上药了。王元的声音格外严厉:“从今天起,共和寨不再是山贼土匪,忠义堂要肩负起保护山寨的责任,男人更要肩负起保护妇孺老幼的责任,这些责任你们能不能担当还是未知,我宣布山寨五杀令:一,违令不尊,该杀!二,故意对袍泽挑起事端,该杀!三,临阵脱逃,该杀!四,残害百姓,该杀!五,食人者,该杀!六,浪费粮食,该杀!七,泄露军情,该杀!“最早的七杀令就这样出台了。
王元把县城里的事情也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大家,这次他们要凭借自己这四十多人去挑战全县所有的盗匪。所有人都感觉不可思议,接着就想到了“官匪勾结”四字,杜憨本来还在小声咒骂,闻言也不得不佩服王元的手段了得。“我们虽然接下了这个美差,但能不能得到好处还要打过才知道,我们能战的只有我们这些人,罪徒营还不是一心的,大家也不想死在疆场吧?所以接下来的日子会有些难过,我希望大家能坚持住。”
王元把罪徒营的二十个人交给了樊战训练,新来的流民交给了胡奇山,杨再兴领了忠义堂的老班底,三队人分别训练,每天根据表现给每队提供三等伙食,第一等有大块肥肉,第二等有小块瘦肉,第三等只有肉末或肉汤,至于山寨其他人除了堂主就只能吃肉汤了。
时间太紧,王元也只能把基本的配合拿出来训练,接力跑与两人三足都被搬了出来,最基本的还是长矛刺杀与投掷。山寨里没有那么多的武器,最多的就是长矛,这也是农民军的普遍现象,好在王元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几个心腹练就的长矛阵连杜憨与杨再兴都吃过大亏,此时正好拿来练兵。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训练强度也一天比一天大,要不是有老郎中在,不知有多少人已经出师未捷身先死了。好在山寨里粮食堆积如山,即使再苦也没人愿意跑,再有他人做对比,人的心理就是这样,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惨,那是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住的,但看到还有比自己更惨的,那就平衡多了,尤其是比自己惨的还是平时有嫌怨的。王元以身作则加入训练后,不光是罪徒营,连杜憨都感觉快意了不少,尤其是看到王元常年干净的长发也变得如鸡窝一般,泥水顺着鬓角流淌进脖子里,更是幸福得如同吃了冰块一般。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王元重复说了无数遍,罪徒营本来最是没有战心,一连三天的第一让他们都有了荣誉感,樊战的打骂也不再是那么可恶,尤其是王元与樊虎都吃着最差等的食物,还把他们命名为第一营时,他们也没有了被奴役的感觉。
经过十天的训练,六个人因伤淘汰,剩下的三个营所有人都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樊战的第一营最强,接下来就要用实战来磨砺了。这天,王家村出现了一片红绸,王元把老孙头制作的皮鞋和二丫这些天给众人赶制的新衣拿出来给大家换装,这些装备一穿带上,众人立即感觉到了自己的与众不同,虽然衣服很像家丁服的样子,鞋子也千奇百怪,但能穿上新衣就已经是难得的了。尤其是鞋,平日最多穿千层底,而今这鞋不光是皮质还在千层底下加了软木鞋跟与锯齿,经过了短时间的适应后,感觉比平底鞋更抓地和耐操。
王家村的红绸是早就商量好的信号,王元依约带着三营四十一人出山,除了长矛弓箭外,还带了不少的镐头与铁锹。牛犇带着庄上的男丁也拿着各种武器集合在了庄外,见到王元带着这么多人,牛犇兴奋不已,不用别的乡绅,就自己带的牛家庄户与王元的人合在一起就有七十多人了,加上王元的掌心雷,即使碰到上百人的土匪也不会发怵。王元把杨再兴给牛犇介绍,以后杨再兴就要留在牛家庄跟着牛福学习生意,这是早就说好的了,杨再兴为人八面玲珑,更适合在商场周旋。牛犇与杨再兴很快就找到了共同语言,聊得十分投机。趁着天还不热众人上路,去与各个乡绅汇合,然后再一起剿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