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福走到儿子面前摸了摸儿子脑袋,耿星河依依不舍地看向魏柳西离开的方向,耿福见儿子有心事,便越发感受得到儿子心情。
耿福轻声疑问道:“河儿,魏兄弟给了你什么东西啊?”
耿星河眼里的泪花还在打转:“师父给了我一本刀谱,还打了我一下,他还同我说,在家里留了一东西给我。”
耿福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这魏兄弟都教我儿子功夫,为何还要打小河一下。耿星河抱着刀谱坐到树荫下看了起来,而后起身一招一式练起来!耿福见状很高兴心想;以前小河他爷爷教他识字真不错,可是为何老爷子唯独不教我识字呢?
耿星河练了一会有些累便歇息下来,耿福也觉得今天天色不早了也该回去,就扛着锄头拉着耿星河回家去,耿星河要快步才跟得上耿福的脚步。
还未到园中,娄三娘便火急火燎出来对耿福说道:“孩儿他爹,你回来了,你快看看,魏兄弟好像落下东西了。”
耿福拉着儿子快步走到屋里,看到魏柳西睡的塌上有一笔直的东西用粗布裹好,长约三尺半,耿福上前去解开一看发现是一直横刀,刀刃雪亮锋利,还有一张正楷字写就的纸条;赠与星河。四字!耿星河看到纸条后越发对魏柳西不舍,教武功送刀,虽不算多贵重,但是孩子始终觉得不舍。
魏柳西已经进入池州府瞎境,不过这次未走官道,而是走了山林小道,山林前方有一对人马喧嚣。
一个白眉白须的青衣老者突然严肃道:“有人来,有三剑,步如风,身矫健。”
一行十几个汉子闻言后纷纷拔刀四顾,魏柳西心头不悦道;死老头,故弄玄虚。而后依旧快步走了过来,只是仰头喝酒,同行的一女子露出鄙夷神色,大概是觉得魏柳西故作高人风范。
魏柳西先摘下斗笠抱拳道:“在下王山,徽州府人氏,前去北方,望各位英雄莫要见怪,不知可否与几位同行。”
白须老者道:“啊~,老朽名叫孙尧,我们是镖局中人,相信王兄弟也看出来了,只是萍水相逢,若要同行……”
魏柳西也理解镖局走镖哪里可以随便接纳一个陌生人,魏柳西笑道:“王某有些许银钱,只是出门在外想买个平安,只是身后木匣不可摘下,不过里面确实是一把剑。”
同行的女子不悦道:“你真是不懂规矩,镖局走镖哪里可以结交陌生人,我看你虽然长得侠士风范,但是指不定是什么贼人呢。”
白须老者道:“王山兄弟不要介意,这女娃是我家主的长女,名叫冯婷婷,此番一同走镖,不过虽然话糙但理不糙啊。”
魏柳西不再强求:“是啊,不过我只行得此路而已,路在脚下而已!”
冯婷婷立马不悦反驳道:“你怕是什贼人,借口同路与我们同行,到时候接机杀人越货不成?”
魏柳西哑然失笑说道:“相信这位孙老者已经看出我有几分斤两,我如何杀人越货啊?”
女子一听走到老者面前凑近,随后说道:“同行可以,也不用你出钱,不过你要是有任何问题,我便要杀你!哼!”
魏柳西点头,悬挂好酒葫芦后走到镖车面前坐下,掏出大饼吃了起来。那自称镖局人的一行则在一旁架起火考起了兔肉,魏柳西看见有肉就弓起身小跑到篝火面前,满脸笑意但是不说话。
魏柳西这才笑嘻嘻道:“额,这肉可不可以分我一点啊,我可以付钱。”
孙尧老者笑着着说;好。那女子倒是不开心地说道:“这荒郊野岭的,哪来的动物,这点肉,如何够吃啊?”
老者没有理会那女子反而割肉给魏柳西道:“王山兄弟,拿去吃不收你银两!”
魏柳西识趣的拿着肉还看了一眼名叫冯婷婷的女子,白了她一眼,而后走到一旁喝酒吃肉,冯婷婷赌气坐到另一边,不再吃,只是坐着生闷气,孙尧老者则无奈的摇头微笑。
魏柳西吃完以后,觉得无聊就走到孙尧老者面前问道:“老先生,您这是哪门哪派啊,我看你功力深厚,定不是普通人物。”
孙尧老者尴尬笑道:“我只是一介武夫,尚且不入流,哪里有什么门派啊!”
魏柳西白眼道:“老先生,这就是你不妥了,我也没什么恶意,不过问你功夫的事儿,何必遮遮掩掩的。”
魏柳西继续道:“先生一身内力,想必出身大家,咱俩要不要切磋一下儿啊?”
冯婷婷立马不乐意:“真把自己不当外人了,还背一把木匣,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有那两下子呢!”
孙尧老者无奈摇头,也不说话对魏柳西抱拳致歉,魏柳西摆摆手,冯婷婷却不乐意了:“孙爷爷,你对那人致什么歉啊,不一定是哪里的江湖草莽呢,套近乎倒是有两下子。”
魏柳西笑着走到冯婷婷身边笑嘻嘻的,也不说话只是闻了闻,冯婷婷满脸厌恶立马抽刀就要斩向魏柳西,魏柳西立马跑到十几米开外。
魏柳西高声道:“光天化日,你还要行凶啊,若我血溅于天,你也不怕天下人视你为又一大敌啊。”
冯婷婷愤怒的反驳道:“你个登徒子,看我今日不杀了你!!”
魏柳西连忙解释道:“我只是闻你身上的胭脂味,这是徽州的白蝶舞,你一定是徽州济名堂下属的镖局吧!”
此话一出,众人都愣住,这光凭胭脂水粉就可以判断出何方神圣,竟然还可以准确到哪家的!如果不是有十几年江湖游记的经验,就是熟悉各大豪族的江湖匪寇,冯婷婷一行人快速将其江湖高手的可能性排除,因为在这些人心中江湖高手不会如此粗鲁行事,加上心中对高手风流的猜想魏柳西就更不挨边了。
一个年轻小伙站出来:“狗贼,跟了我们一路,原形毕露了吧,看刀!!”
那个小伙子便冲向魏柳西,魏柳西心头自然是痒痒不已,可是那人刀尖离魏柳西额头五寸不到,白须老者孙尧就伸手一推,那小伙就飞出三四米开外,不过没吐血也没受伤。
孙尧老者开口道:“程安怀,莫要再闹了!!”
魏柳西用小手指掏着耳屎一本正经地问道:“你姓程?”
程安怀不屑道:“与你有何干系?”
魏柳西自顾自地说道:“几年前听说庐州府发生了一个灭门惨案,那官从四品的程从于,程中大夫家一夜之间,皆死于匪寇,不知你与这个程家有何关联啊?”
程安怀心头悲愤不已,对于自己少儿时家中遭遇的祸事心中自然不愿再次提及,那简直是噩梦,全家上下一百五十多人一夜之间无一活口,无论是谁都不愿再想到那可怕的场景,程安怀表情哀伤,不过并无眼泪。
孙尧老者缓步走到程安怀面前拍拍他的肩头安慰道:“想那事作甚,这不是你的错!”
程安怀不作理会转身走到车马面前,孙尧老者又走到魏柳西面前,魏柳西有些尴尬毕竟忽然提起这些伤人家心事儿,真是不太好,不过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提起的呢?
孙尧老者一脸歉意道:“这位兄弟莫要见怪,他确实是庐州府程家人氏,那程从于就是他爷爷,哎~,还望你多多海涵啊。”
魏柳西摆摆手没说话,看上去心情有些低落,冯婷婷来到孙尧老者身边,白了魏柳西一眼小声问道:“孙爷爷,如今已经歇息了大半天了,天色不早了我们要不要就地休息,明早再赶路?”
孙尧老者点点头,一行人除了冯婷婷可以睡在镖局拉货物的镖车上其他人以地为被就此睡去。
宁国府瞎境内的一座荒山里两个光头走在山林中,道安和尚说道:“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你有些吃不消了吧?”
灵心和尚不耐烦道:“赶路就好好赶路哪里这般多的废话!”
道安老和尚走到山腰站在一松树枝丫上:“前面有一个村子我们就在哪里歇歇脚吧!”
灵心和尚闻言立马也站在一枝丫上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道安老和尚问道:“知道这一路为何不让你用轻功啊?”
灵心依旧漫不经心的双手合十回应道:“我等是了无牵挂之人,与凡尘自然要远离一些,要是人前卖弄,反而不合身份。”
道安老和尚点点头高兴道:“你说的也对,不过也不全对,世间万物皆有因果,你我人前卖弄就是因那么就会有果。”
不等老和尚说完灵心便纵身一跃掠过七八丈直接来到村子旁边,道安老和尚摇摇头不过还是满脸笑意,随后依旧掠过数十丈,来到灵心和尚面前,随后两人走进村子。
街道上没有任何行人,家家大门紧闭,这要是在动乱的兖州,郓州还算是正常,不过江南之地近年历来都安然无事,各个有势力的军阀大亨都没有想动江南的念头,因为江南的富庶之地,为整个大唐的粮食库存有莫大的功劳,要是江南陷入混战局面,恐怕九州的人民都有大半要饱受饥荒之苦,所以只要现在的诸侯军阀没有绝对停止乱战局面或者一统天下的实力的,对于江南都不会在现在下手。
加上江南地区的粮食大多是出售给这些混战的军阀诸侯,这些也是诸侯争霸的条件,所以江南近几年享受着难得且短暂的太平,就算偶尔有诸侯军队前来掳掠也只是打着收军饷,粮草淄重的名号,也不太胡乱杀人,再说江南的李玉成和朱景作为称霸一方的诸侯军阀,也很少有外来的军阀会来这里掳掠。
虽然李玉成和朱景的军队不够看,但是也不算好惹,加上李玉成和朱景暗地里联手和表示对当今圣人的忠心,实则是中立的态度,所以江南此地有短暂的安稳,出现这种还未天黑就家家户户闭门不出的场景着实让人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