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星河一大早就起来,看着娘亲正在做饭,便想着去魏柳西那里,一进们发现魏柳西不在,就立马回到房间里翻箱倒柜,随后拿出一根简陋的鱼竿。
耿星河跑向河边转头对妇人说道:“娘,我去钓鱼,很快就会回来了!”
妇人听见这话抬起头来看到一个木桶就有半个人大小的耿星河提着鱼竿不经意间笑了起来,随后继续做饭。
抹布衣服十多个颜色不一的补丁被水打湿,小小的脸蛋上洋溢着开心与快乐,看见晨风里清澈的河面耿星河立马快步跑过去,在鱼钩上挂着一草根就放进水里,满是期待的等待着鱼儿上钩。
听见鼾声耿星河向旁边看去,只见魏柳西佝偻着脊背,手里拿着自制的鱼竿钓鱼,不成想还打起了瞌睡,小男孩看着眼前的斗笠男子愣愣发呆,想到昨天的一番仙法道术,就无比向往。
魏柳西的鼾声很大,耿星河却不烦恼,自顾自地钓鱼,魏柳西突然打了个哈欠问道:“小崽儿,也来钓鱼啊?”
耿星河先是发懵接着说道:“是啊,这河水里的鱼很大,我差不多隔半个月就来钓一次鱼的。”
说话间魏柳西鱼竿晃动,魏柳西一把提起鱼竿只见一条大鱼跃出水面,小男孩目瞪口呆,魏柳西放好鱼以后继续打瞌睡,鱼竿也回到水里,耿星河有些好奇就放下鱼竿走到魏柳西鱼篓旁,看着鱼篓里的的大鱼,眼里满是开心和向往。
魏柳西似乎发觉了:“想要啊?”
小男孩点点头,魏柳西则不以为意,说道:“我凭什么要给你这条鱼啊?”
耿星河想了想:“不打紧的!”
魏柳西道:“什么?”
耿星河说道:“虽然我喜欢这条鱼,但是你不愿意给我,不打紧的。”
魏柳西有些哭笑不得,继续说道:“为何我的鱼,你要说个不打紧啊?”
耿星河思索片刻说道:“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你喜欢,我又没有等价的物品与你交换,所以不打紧的!我不要就是了。”
魏柳西想了想说道:“你认为人家不给就不要了?”
耿星河想了想说了一句“是啊!”,魏柳西看了看眼前的孩子说道:“可万一有些东西本就属于你呢?”
耿星河回应道:“我如何知晓那东西是属于我的呢?”
魏柳西想了想,但还是摇摇头,也不在追问小男孩,倒是小男孩再一次问道:“我爷爷说过,识礼数,心存教化,善念常记于心,既然你不愿给我也就不会强求,这才是君子所为,老神仙你觉得呢?我爷爷说得对吧?”
魏柳西不作回应,起身抬头望着快要升起太阳的远方,小男孩现在齐胸口的鱼篓旁边也是抬起头看着魏柳西,一缕缕金色的暖阳爬上二人的脸庞。
魏柳西说道:“世事无常,非吾不愿正其身,既然身负任,也便会去抢一抢,天下大乱,我等性命如同草芥,再不抢上一抢,活路为何啊?”
耿星河想了想说道:“老神仙你说的,我不懂,不过天下已然大乱,我们何不找个好去处,也省的性命堪忧啊!”
魏柳西笑道:“若是天下人人似你这般想得开,以君子为人处世,哪里有乱啊?”
耿星河挠挠头,很不理解为什么魏柳西说要抢,魏柳西也是一拍脑袋心头道,“像他这般小小年纪跟他说这些作甚。”然后有满脸尴尬之意地坐下来继续钓鱼。
耿星河看了看天空说道:“老神仙,想来我娘已经做好饭了,我们回去吧。”
魏柳西应了声,“好!”就立马起身,耿星河说要帮忙提鱼,魏柳西也不推辞,见着清晨阳光下奔跑着的耿星河,魏柳西思绪万千,还离家百十来米,耿星河就高声喊着,“娘。”系着抹布围裙的妇人走出门来,看见儿子就高兴地喊吃饭,耿福也走了出来,笑脸相迎。
饭桌上,魏柳西大块朵颐,耿福一家三口有些尴尬,不过还是开开心心吃饭,魏柳西问道:“耿福老哥,大嫂叫什么名字呀?”
耿福笑着说道:“我媳妇姓娄但是没有名字家中排行老三,都叫她娄三娘。”
魏柳西嘴里嚼着食物说道:“娄三娘!嗯!甚好,甚好!”
妇人不知为何脸颊微红,这让本来春韵犹存的她多了些许娇羞,耿星河见状道:“娘!!今日你用的胭脂红真不错!!”
妇人更加害羞,耿福倒是看着好笑,年轻妇人道:“小崽儿,你懂甚?快吃你的饭吧。”
耿星河有些愤懑,耿福倒是开心,耿福对魏柳西这些言语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因为耿福认为魏柳西这般神仙一样的侠士对自己家的黄脸婆当然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自己媳妇和自己同甘共苦这么多年,对于妻子的为人自然是了解,此时面对魏柳西的问话只不过是没见过其他活人似的兴奋罢了,这荷叶镇,就属耿福一家的地理位置最为偏远,平常也少有人来。
耿福问道:“魏兄弟,你以后是如何打算啊?”
魏柳西先是一愣,然后继续吃饭:“我要继续向北走,去然后再去西域。”
耿星河听到西域一词后抬头问魏柳西道:“神仙大叔,西域在哪里啊?”
魏柳西停下动作说道:“西域是个极美的地方,有草长莺飞,也有黄沙大道,荒凉戈壁,总之啊是一个很美的地方。”
耿星河道:“日后我也要去西域看一看。”
几人吃过饭魏柳西和耿福,耿星河一同去地里干活,魏柳西则要动身北去,耿星河问道:“神仙大叔,你此番北去西域,何时可以回来啊?”
魏柳西看着小男孩有些惶恐的模样笑着说道:“你是怕,玉家再来找你们家的麻烦吧?”
耿星河回应道:“本来就是,那玉家可不是讲理的主,若是玉家定要计较,我家也不够他家塞牙缝啊。”
魏哈哈大笑,耿福一脸尴尬,其实耿福何尝不怕,小门小户一辈子只求一个家人平安,有吃穿,哪里经得起这些大户人家的报复。
魏柳西说道:“此事,我本来不想管,不过既然我已经插手,我便会管到底。”
耿福听到这番言语,高兴得两腿发软,几乎要下跪,本来自己一家人都打算离开这里,假如有魏柳西这般神仙一样的人物保护家人,也就省得诸多不顺之事。
魏柳西掠作思量说道:“当然了,我此番便要去北方,要是我离去后有玉家人来找麻烦,我也无法真的帮到什么。”
耿星河一脸无所谓,这倒不是说耿星河心里不害怕,只是既然魏老神仙帮不了自己,也不用如何伤心,毕竟自己一家也打算要搬离此地,魏老神仙帮不帮倒也无所谓了,惶恐有甚用呢。
魏柳西不再言语,到了地里以后,耿福便忙了起来,耿星河在一旁撒种子,魏柳西坐在树下打坐,片刻后睁开眼,对着耿星河笑嘻嘻的,耿星河一脸惶恐,心想着:这个老神仙真是奇怪,时不时来一些奇怪的举动。
魏柳西走到耿星河面前,高声对耿福说:“耿老哥,我有一些事想和你儿子说说,可以吗。”
耿福有些讶异,不过立即开口道:“魏兄弟,你要说什么就去说吧。”
魏柳西立马拉着耿星河的手去了地旁的树林里面,耿福一开始还有些疑惑不过随即释然,耿福心想:这魏兄弟是何等人物,怎么会对儿子有什么不好,指不定是要教自己的儿子什么功法呢。想到这里耿福脸上有些笑意。
树林里魏柳西拉着小小的耿星河的手走到一个还算平坦的地方,魏柳西问道:“星河小兄弟,你是想考取功名,还是想作那潇洒风流的侠士啊。”
耿星河想了想,疑问道:“神仙大叔,你要教我,作我的师父?”
魏柳西有些不悦小声嘀咕道:“这孩子,早上还聪明得紧,怎得现在就变得这样憨傻啊?”
见耿星河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期待魏柳西有些熬不过,说道:“这天下,不过是我不想要他的功名,并不是我没这般能力,作为侠士嘛,我的高低相信你也看到了。”
耿星河天真地说道:“神仙大叔,可你的功法比起那勾栏瓦肆里的志怪小说也不怎地啊。”
魏柳西有些许尴尬,一记板栗敲在耿星河头上,小男孩抱着头,有些委屈,但是泪花只是在眼里打转,却不流淌出来,魏柳西有些不忍心,摇摇头,把身后的木匣子放下,打开木匣子只见一把古朴却附着铁锈的长剑在其中,边上还有两把直横刀,长剑周围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物件,魏柳西随手拿起一本书随后关上木匣子。
魏柳西转身,有些不舍地说道:“这是一刀谱,虽然主要不是我所创立,但是也有我诸多心血,也是我步入武道的第一本武学秘籍你拿去用吧。”
耿星河小心翼翼地接下,魏柳西白了一眼说道:“你还真不客气!!”
耿星河倒是有些不知所措,魏柳西继续说道:“以后若要去考取功名,把这刀谱留给后人也行,要是不喜哪一天我有徒弟找上你你也可以交给他。”
耿星河说道:“神仙大叔,我一定会好好练习的,可是……我不算作你徒弟吗?”
魏柳西嘴角抽搐说道:“徒弟??你还不行呢,算半个吧!要不是你早上和我说那些所谓的君子之道,我还指不定不给你这刀谱呢!”
耿星河挠了挠头,心想:半个徒弟也是徒弟。魏柳西一把拉过耿星河的手,再把自己的手掌放在耿星河额头,而后摇摇头。
魏柳西说道:“还是不行啊!”
随后一掌推在耿星河胸口,耿星河口吐鲜血,倒退数十步,脊背撞在树木,倒地后眼睛忽明忽暗随后不省人事。醒来时后魏柳西拿着酒葫芦喝着酒,就蹲在耿星河身旁,耿星河看着鲜血脸一黑,不知心头有多大的阴影。
魏柳西轻笑一声:“你这小子,身子骨终究还是差了点,只接得下我两成内力和三缕刀意,算半个徒弟不冤枉你。”
耿星河艰难起身,向魏柳西深深作了一揖,魏柳西连忙摆手:“算了,你这般作甚。”
耿福大汗淋漓,坐在地旁大口喘着粗气,心想:这魏兄弟和儿子为何还不来。心头想着便从身旁的食盒里端出子天清蒸鲈鱼。
魏柳西高声道:“耿福老哥,吃独食啊!”
魏柳西拉着耿星河从林子里走出来,耿福听到魏柳西一番言语只是傻傻地笑也不回应,只是立马看到儿子身上有血迹立马有些许惶恐。
魏柳西看出来耿福心头所想说道:“耿老哥,你这鱼挺香啊。”
说话间魏柳西立马伸手进食盒里抓出一小把鱼,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耿星河走到耿福身边:“爹,魏老神仙收我为徒了。”
耿福说道:“真的?那真是谢谢魏兄弟啊。”
耿福只差掉下眼泪,魏柳西摆手说道:“我要走了,给你儿子里的刀谱里有练内力的方法,让他好生练习,要是要考取功名更好,远离杀戮嘛。”
耿福连连点头,魏柳西拉着耿星河走到一旁:“以后啊要是玉家人找你麻烦,你知道怎么做吧?”
耿星河想了想点头道:“师父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说话间还使了个眼色,魏柳西道,“臭小子”而后起身挥手便要离去,烈日下一袭粗布衣服斗笠汉子背负木匣,腰系一酒葫芦,迎着风向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