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路的隐馆夏唯没有任何想要主动与陈夏一行人攀谈的欲望,几人也自然不会自找没趣。
不过陈旧的木地板和廊柱在几人走过时恰到好处地发出了咯吱声,佐以走廊外夜色里的小庭院,倒让人觉得不攀谈一番也不算坏,没准是某种让客人可以享受这种古朴氛围的安排。
很快,众人就被带到客房,隐馆夏唯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
“抱歉,家里只打扫了两间客房,厄介,你就跟这位西之园巧桑勉强挤一挤。”
“哪里哪里,都怪我们来的仓促,没有能提前知会一声。”隐馆厄介说道。
“巧君就和我一个房间吧,”今日子说道,“毕竟我每天早上都挺难起床的。”
她说得隐晦,但陈夏闻弦歌而知雅意。
等明天今日子一起床,她就会忘记今天的一切情况,包括她来这里的用意和自己的身份。
虽然身上记录着自己是侦探和值得信任的人都有谁,但一时间在身边的而且能让她对上号的,也只有陈夏这个闯进他记忆里的人而已。
所以为了明早不搞出什么乱子,陈夏还是尽量跟她在一个屋子为好。
不知晓内情的隐馆夏唯只当两人是一对恋人,红着脸说道:
“不好意思,没看出来两位的关系。”她瞥了一眼隐馆厄介,似乎在责怪他没有在介绍时说清楚。
而隐馆厄介也是目瞪口呆——说好的侦探和助手呢?
他自然也不知晓陈夏有超凡力量以及今日子能记起有关于超自然事件的经历这件事。
于是隐馆厄介半是羡慕半是开玩笑地说道:“没找到西之园桑这么快就找到了如此可爱又优秀的女朋友,看来我只能一个人睡喽。”
待分房这个小风波过去,几人享受了一会宅邸内小温泉,洗漱了一番。
“看起来隐馆家的情况也真是复杂的很啊,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今日子有些累了,打了个哈欠。
而此时陈夏正透过捡筷子时布置的捕兽技能观察着隐馆家的客厅,发现隐馆义元正在抱着一个黑色的罐子,口中念念有词,而吃饭时还与他显得水火不容的隐馆藤吉郎此时却就坐在他下首,眼神闪烁,仿佛正在思考些什么。
隐馆义元的两个女儿则都神情淡漠地侍立在他两侧。
“有一说一,确实。”他看着隐馆义元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把鲜血涂抹在了黑色罐子上。
奇怪的是,那罐子仿佛能吸收血液一般,涂抹上去的地方没有一丝血色,依旧是黢黑色。
而后是藤吉郎和两个女儿也开口颂念了些什么,这才一一散去。
陈夏将这一幕记在了心里,打算明天早上就跟今日子说起。——————————————————————
掟上今日子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在一间无比陌生的和室里。
她从铺盖上弹起身来,条件反射般的寻找自己的眼镜。
没有,为什么?
突然她的大脑仿佛被唤醒了一般,解冻了那些如梦似幻的记忆。
看着头发纷乱一脸迷茫的今日子,陈夏倒是觉得好笑。
他示意看到自己与另一个人共处一室显得有些惊讶的今日子检查身上的备忘录,一边好整以暇地通过气机联系藏在花园里的熔铁剑。
昨天他早就跟诹访野约好,令他偷偷找人回村子里对隐馆家进行调查,并偷偷将熔铁剑带了过来。
他与熔铁剑气息相交,这柄剑靠近他自有感应,于是便趁着四下无人以气御剑,将它藏进了宅邸的花园深处。
反正只要在这个小村落里,熔铁剑就能随他的气机命令动作,自然是无丢失之虞。
而今日子这边也大概从身上的备忘录里了解了这一次委托的情况,陈夏又连带着昨夜的发展向她具体讲述了一番。
很快,门外就响起了隐馆厄介的声音:
“西之园桑,你们起床了没有?是时候吃早饭了。”
隐馆义元与他的二儿子在人前仍然是一副势不两立的样子,早饭也很快在冷战般凝重的气氛中草草结束。
这时候几人倒是有缘得见了【京子】这只隐馆家主无比喜爱的柴犬。
这狗的确是憨头憨脑惹人喜爱,仿佛无时不刻不在微笑一般,微眯着眼睛,扬着嘴角。
倒是有几分【狗似主人形】的意思。
跟这狗在庭院中玩闹了一会,陈夏和掟上今日子便顺势提出想要调查当地的风俗习惯。
这时候,隐馆义元却神神秘秘地将众人召集了起来。
“要说到我们村子里的民俗啊,我可不是炫耀。”他压低声音故作神秘。
“我们隐馆家祖上是这座村子的统治者,现在也是当之无愧的村中豪族。”
“这村子里除了新年和重要节日,其他所有风俗,都离不开我们隐馆家传承数百年的这一画一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