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结局如何,我必须要让那人付出代价,即使败坏阴德,即使多受些罪,即使不入六道,我也必须替那小姐姐报仇,只因她是为我而死,而张娣月便是制造此局的罪魁祸首,尽管她会是受人指使,她都不配活着,不配脏了我的眼睛。
我的心里充满了仇恨,过去从来没有东西,在我难受时会为我心疼,开心时会为我快乐,伤心时会为我哭泣,生死关头会为我献出生命。他们只是一味地嘲笑我,说我是个杂种,是蛇妖的女儿,害死了自己的阿娘,他们欺负我,嫉妒我,封住我的嘴不让我去告状,直到我长大了,比他们强了,他们才一改往日的威风,变得懦弱无力,他们该死,他们是恶魔,我好恨他们,却不敢杀了他们,因为我胆小怕事,直到有一天我变了,我像过去的他们对我一般,让他们伤痕累累,成为我的晚餐,一句话充斥着我的内心——杀了他们!他们这是罪有应得!他们该死!那是我第一次杀鬼,我吮吸着手上的鲜血,眼睛很红很红,像两颗血红的宝石镶嵌,环绕着浓郁的杀气,晶莹透亮,而我的目光却是黯然的,亦像那颈上的红石一般,发出刺眼的红光,好一股浓浓的快意,仇恨和耻辱都在那一刻灰飞烟灭。
脑海里全是可怕的回忆——哪怕是灰飞烟灭我也不会放过你。
我的眼中充斥着让人不寒而栗的——痴狂。
现在的我隐隐有些当时的感觉,很不爽和难受,无名姐姐她消失了…那么她将何去何从…她会解脱吗?
我越想越难过,在人间有这么多人关心着我,我有些流连忘返了,不舍离去,毕竟这是我第一次感到这么奇异的感觉,就好像本来被铁链一次次穿透着的,紧紧捆绑起来的心,忽然也有了一股轻松的感觉。
一夜的冥想熬到了天亮,我仍旧没有半点睡意,穿一身黑衣,不施粉黛,不戴钗鬟,以便行刑。
我可记仇得很,人若助我,我必生死相依,人若犯我,我必斩草除根。
若是沉鱼能留在孟婆庄陪我,那我或许就不会这么孤独了,可是我真的要剥夺她转世轮回的权利吗……
有人敲门,推门一看是知县的下属,要领我去牢里,我戴上薄薄的手套,虽然身上伤很重还没愈合,但我只有这一次机会了,便与他同去。
走一步都很痛苦,正如在刀尖上行走,我很虚弱,面色苍白,但仍然拖着身子进了囚室。
张娣月被人从门外拉了进来,我见她毫发无伤,看起来过得有滋有味,心里感觉很不好受。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吃惊地大叫道。
我玩弄着手上的刀子,忽然指向她的脖子道:“我来...让你接受冥府的洗礼!”
“不!不可以的!死罪已下,你不能动私!”她恐惧地问着我。
我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说:“哦?是吗?可如果我今天,非要动私呢?”
“我...我把幕后主使告诉你...你不要动我好吗?”她说。
我拿小刀轻轻划过她的脖子道:“我不感兴趣什么幕后主使,那些你留着跟知县去说吧!”
她的目光里是惊恐不安,是未知不甘:“不!”
“你有什么资格说不?当你雇来杀手时你可曾说不?当你抓走那些孩童时你可曾说不?当你伤害我的伙伴时你可曾说不?现在的你,不配说不了!”我说。
我叫人把她绑到架子上,受尽苦楚,我要看着她求饶,看着她慢慢失血过多而晕死,再用放了盐的冰水浇醒她。
我就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让她也感受一下我同伴所受的痛苦。
张娣月一次又一次地求饶,浑身是血,若是濒死了,我便把她救活,若是晕了,我便把她浇醒,一次又一次往往复复直到我看腻了觉得无趣,才饶她一会功夫。
尖叫环绕着我的耳廓,是啊这就是死亡的呐喊和恐惧,当初我便是如此,我的眼睛渐渐变红,变得犀利恐怖,边上的人害怕的得发抖,有几个欲偷偷溜走,都被我拦下了。
“今天的事情你们最好都给我烂在肚子里,若是被我知道你们透露出去半个字,我就要你们像她一样生不如死。”我警告着这些人。
张娣月声嘶力竭地骂着:“余蓝!你好狠毒!你...不配拥有幸福!啊!”
“呦~这就受不了了?对,就是要这个效果,把你内心的愤怒都爆发出来吧,把你内心的恐惧都显现出来吧,把你内心深处隐藏的罪恶都散发出来吧!很痛苦吧!”我走到张娣月的边上和她讲着。
我拿起刀一次次地插入张娣月满是皱纹的皮肤道:“这一刀,是为了祭奠自你手中死去的亡灵;这一刀,是为了你将我的同伴抓走;这一刀,是为了你想抢走我娘的遗物;这一刀,是为了你三番五次地伤害我;这一刀,是为了报那为我而死的小姐姐的仇!”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小姐姐...”她无力地说。
“你当然不知道,等你去了地狱自然就明白了!”我说。
我叫所有人都出去,几个人在门外守着。
我过瘾地看着张娣月痛苦的样子说:“你可知本姑娘是谁?孟婆这号人物你听过没?黄泉的主人,忘川的常客,冥王的发妻,连天帝都得敬我三分,你来惹我那叫做自寻死路!”
“你...世上哪有什么孟婆!我..不信!”她挣脱着束缚。
“不信?待你下了地狱后你总会信的。你可知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杀人灭口,装神弄鬼,伤害孟婆,在冥府条条都是死罪!你杀了这么多人,到最后只会变成不入六道的恶鬼,入不了轮回。”我轻挑着眉。
“你...闭嘴!”张娣月痛苦地大叫着。
我感觉很有趣呢,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就像当初杀了他们一样有趣呢!他们都绝望而空洞的眼神看着我,充满了不可思议,仿佛我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被我的心给控制了,被仇恨吞噬了,继续说道:“你说说你,杀人作孽,待我归来,我是吃了你好,还是把你丢入忘川河让那里头的恶鬼来一点一点折磨你吞噬你好呢?你可知,我那苦命的小姐姐,当初就待在那里生活的呢!你不如就到那里接受死亡的洗礼,向她去赔罪吧!”
“不!我不要...痛...”她的眼里充满了恐惧与绝望,就像当初的我一般。
“你不配喊痛!你可知你现在的痛苦,根本不及她当时的万分之一!哦,还有一种办法,就是要问问你,你是想下哪一层地狱呢?对于杀人,我还是个新手,待会若是没伤到要害,可怪不得我。”我继续说着。
后面忽然传出动静,拔出张娣月身上的刀向那边飞去,幸运的是我刺中了那人的右肩,转头一看却又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