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启并未御剑,脚下御着灵力,化作一团薄薄的云雾,朝着云台主峰飘摇而上。
比起御剑飞行,虽说慢了不少,却同样潇洒飘逸。当然了主要的原因也是他的剑器白玉京正在养剑葫中蕴养,他是打算能少用就少用。
看着身边一道道身影或是踏着剑,或是御着剑器化作一道剑光的剑客们。
楚启看着他们远远把自己甩来的身影,觉得有必要弄一柄剑器先凑合用着。
不过在那之前,先办正事。
他打算去云台峰上见一见大师兄卞惊,那个相貌平平却令人如沐春风的钟山大师兄、云台首席弟子卞惊。
楚启飘飘然地望着云台峰飘去......
不多时又有几道剑光从他身边划过......
楚启蹙了蹙眉,忽地又有一道紫色剑光从他身后飞来。他双指并剑,一点灵气在指尖凝聚,朝着那道剑光划去一道剑气。
那道剑气去得快,消散地也快。
楚启自然不是想攻击那身后的紫色剑光,只是想打个招呼让那剑光停下罢了。
那剑光慢慢降速,待到楚启面前时,便渐渐隐去光华,一名女子踩着剑器出现在了楚启的眼前。
“原来是楚师弟。”那女子清冷的声音响起,一双眼眸波澜不惊。
楚启见到来人,露出了尴尬的微笑。
他嘿嘿然地笑了笑:“原来是紫霞峰的圣洁师姐,怪不得驭使的剑光也如此璀璨。”
女子微微蹙眉,声音却依旧冰冷:“你有何事将我拦下,不要说只是想跟我闲聊几句。”
楚启挠了挠头,其实见到来人是她后,他还真有打算这么解释的想法。
这位师姐是紫霞峰首座岳灵之的弟子,名唤姚圣洁,岳首座与自己师尊陈太钦乃是好友,也时常带他去紫霞峰做客。
所以他与这姚师姐也算是旧识。
只不过在他看来,这位师姐却是不太好相处...不,应该是太难相处了。
“冰山美人”应该就是形容她这样的人物。
楚启与她交际也不算多,也就是碰上了会问个好,只不过就算是问好,楚启也觉得浑身冷嗖嗖的。
如今被她这么一问,倒是不好随意糊弄:“其实小弟本想拦下一剑光,捎我上云台。我的白玉京前些日子在金陵受了些损伤,如今不太方便驭使。”
姚圣洁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看着眼前师姐一副生人末近的模样,楚启心里泛起了一点点疙瘩。
如果说卞惊师兄是令人如沐春风,那姚师姐就是能让人如坠寒冬,他腹诽着。
姚圣洁修长的手指微微一勾,脚下的剑器渐渐散放光华,光华凝实后整个剑器好似也大了不少。
“上来吧。”她言简意赅。
楚启愣了愣:“......”
姚圣洁皱了皱眉,楚启打了个哆嗦,赶紧应和,便踏上了那道光华。
楚启刚踏上剑器,一阵紫光大作,二人化作一道紫色剑光,呼啸着朝着云台峰顶疾射而去。
楚启倒吸一口凉气,微微运转灵力,定了定身子,心想:没想到这家伙驭使剑光比我还野。
二人一路无言。
过了会儿,剑光落下,散去光华,那剑器也化作一道流光缓缓隐入姚圣洁腰间的淡紫色小葫芦之中。
两人落在了一处满是剑碑的开阔地,那些剑碑上镌刻着一笔笔银钩铁划,还有一道道刀劈斧砍。
这些剑碑布满苔痕,它们见证了岁月,也见证了钟山的兴起。
楚启朝着师姐拱了拱手:“多谢师姐。”
她点了点头没有多言,她瞧了瞧楚启,眼神稍稍变得有些不一样。
仿佛感觉有些有趣?
楚启被她这眼神一扫,有些不自在,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踏入长生桥了?”倒是姚圣洁先开口了。
楚启点了点了头,心里稍稍放松了些。
“云台峰果然群英荟萃,就连你也踏上了长生桥。”姚圣洁清冷的声音响起。
楚启挠了挠头,讪笑了几句。
只是这话他怎么越想越不对,等等,什么叫就连我也踏入了长生桥?难道我破境很不可思议么?
楚启微微有些愤懑,不过也不至于多想,权当这位师姐不会说话罢了。
想到这里,他微微拱手:“那小弟先行一步了,还请师姐替我向岳首座问安。”
姚圣洁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竟也径直离去了。
楚启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愣了愣。他摇了摇头,嘴里似乎想叨叨几句,但一时间竟也不知道如何叨叨。
“回头且问问卞师兄为何姚师姐如此高傲冷淡。”他嘴里小声叨叨着,臆想着,“莫不是修了什么影响性格的玄奥剑术?”
他也没细想自己为何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问卞惊,也没想着那两人之间的交际兴许都比不上自己与她。
只不过楚启一有弄不明白的事都喜欢问问卞惊的看法,在他心里,自己的大师兄似乎是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
云台峰顶,宛如天端。
姚圣洁离开后,楚启身上压力骤减,抬头望着那仿佛近在咫尺之间的白云,楚启长吸一口气,感觉颇为舒坦。
“峰顶的灵力果然浓郁。”他想着,抬步往大殿走去。
云台峰很高,峰顶却很很大,也很平坦。
楚启入门的时候便被告知这处平坦的峰顶乃是开山祖师爷一道剑气削出来的。
脚下踩着大块青钢玉铺成的地面,望着峰顶连绵的殿堂院落,每每登临峰顶,楚启心里都有一种油然而生的自豪感。
楚启没有进哪座练剑场,也没有进哪座大殿,就连钟山剑宗的主殿——剑霄堂,他也没有进去拜会一下师门前辈。
他一路小跑着朝着某个小院行去,他要去找卞惊师兄,将自己突破的好消息告诉他,顺便还要问他一些问题。
“哟,这不是咱们云台一脉的天才楚启么。”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而且那声音是越来越近的。
最后一个字音刚落下时,那人已经到了楚启的身侧,楚启的左耳中闪过一丝呼啸声。
一阵掌风划过。
楚启脸色波澜不惊,右手往左上探去,便抓住了那只手掌,然后左手呈肘,狠狠地砸在了那人的胸膛之上。
“咔嚓!”
清脆的声音响起...
那人捂着胸口,嘴角出血:“楚...楚启!你竟敢对我下此狠手!”
他转过身冷冷地看着眼前吐血的年轻人:“你先动得手,而这一次我可没有用剑。”
“那你怎敢下此黑手!我只是与你开个玩笑罢了!”那人狡辩道,“你重伤同门,我要向掌门师伯禀告,我也会请师尊向掌门师伯与陈师叔要个公道。”
“我最近在金陵杀了不少妖族魔道,我不管你开不开玩笑。”楚启瞪着眼前的年轻人,“以前我不想惹事,但现在我不保证我会不会杀了你。”
他眼中凶光大作,曾与那些妖族魔道交战的画面在他心头闪过,双眼之中迸发出了杀气。
一股强大的灵力迸发,压着那年轻人浑身发颤,神识剧痛:“你...你破境了!”
“收手!”一声剑啸声起,“给我滚回去,敢在云台峰上释放杀气,反了你了,自去找陈太钦领罚。”
楚启听到这声音,便知道是峰顶一位掌管防御禁制的长老,他拱了拱手,弯腰道:“弟子知错,多谢师伯告诫。”
于是他转身离去,拍了拍腰间的养剑葫,一道银光闪过,剑器落在脚下,化作一道银光消逝而去。
“李长老!”那吐血年轻人看着楚启走脱,颇为愤懑,“为何...”
“滚!”那李长老一声喝道,年轻人只感觉神识浑噩,霎那间炸出一声冷汗。
“是...”
楚启驾驭剑光,不敢停歇。
倒不是害怕,只是觉得有必要回去将此事禀告师父,好有所准备。
无论怎样,他并无畏惧,只是打算早些有个准备,到时候能从容些罢了。
................
“什么,你把那个黄狗...哦黄苟打吐血了?”陈太钦闻言竟从蒲团上跳了起来。
惊讶的张开了嘴巴,那幅度,似乎可以吞下两个鸡蛋。
楚启点了点头,他也有些疑惑:“我也不知为何,那时被他偷袭后,明明只是想简单格挡,却不知名怒火中烧。”
“我也没想到这家伙这么不禁打。”他捏了捏眉毛,似在考虑,“按理来说,应当不至于打断肋骨的......”
陈太钦看着眼前的徒弟,面容复杂,欲言又止:“你是不是还想说,莫不是自己颇有武道天赋?拳可开山碎石?”
楚启闻言讪讪一笑。
看着他还能开自己玩笑,楚启稍稍安心了些。
陈太钦轻轻叹了一口气:“按理说的确不至于,那黄苟也是第五境大成的人物,实在说不过去。”
“不过你的无名怒火却也要注意,会不会是突破太快,根基不稳,产生了心魔邪火?”陈太钦倒是对楚启的无名业火更为担忧。
“应该不是,我第五境圆满已有五年,根基打磨得很是扎实,又是念头通畅之下水到渠成,按理说不至于产生心魔邪火。”楚启认真地思考后回到道。
“你最近静坐修行可有异常?”陈太钦又问。
“无。”楚启肯定地回复道。
陈太钦点了点头,他闭上眼睛,微微思索,良久:“你现在立马下山,先去武成侯府问你那朋友讨要个官方牌牌,然后你去青州一趟,帮为师办点事。”
楚启微微蹙眉:“师父您的意思是,我需要出去躲躲?”
陈太钦摇了摇头:“也不尽然,青州那边的确有事要你走一趟,出了这档子事你出去躲躲也好。”
楚启摸了摸鼻子,尴尬道:“那刑堂长老会不会...”
“有我在呢,那老杂毛敢多事?”陈太钦瞪了瞪眼珠子,“而且我觉得这事多有蹊跷...”
楚启闻言,沉沉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