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暗箭,暗伤,暗自落泪
龙默沉默地背对着墙,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因而看起来特别地坚硬。然而他的心境却凉得彻底。
这个角落,他已从昨夜站到了此刻,足足有七八个时辰,然而从这堵墙后出来的除了一个同他一样是越墙而出的人,就再也没有任何人出来过。这座王府究竟还要困住他的心到何时?
就在他打算就此离去时,一阵混乱使他停下了迈出的步子。
“快,动作都快点。”郑太医催促着后面几个跟班,年迈的老脸上布满了汗珠,在这样冷的秋日里,却让人感觉象是酷夏。
龙默虽不认得他,但能很明显地感觉到事态的严重。可是王府能发生什么事呢?而且时间这么凑巧,心里莫名地感觉与玲珑肯定有关系。龙默快步上前,欲问清楚什么事,却被守门的官兵拦了下来。
“什么人?”
龙默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上回才塞过一张银票给他,这么快就不认得了,看来他们还真的只认得银票啊。要不是考虑到玉儿在王府的处境问题,就算十扇这样的门也拦不住他。
“这位官爷,我只是想知道,府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还未得到对方的回答,又一群官兵涌入了府里。这更加深了他的疑惑。那群官兵里一个像是队长的人停下与守门官兵交谈了几句,他站在旁边,虽没全听懂,但大致也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大概也就府里发现了刺客,所以怡亲王向皇上调请了禁军。只是这样也未免太夸张,太看得起他了。
“王爷让你们来了之后便直接到玲珑姑娘受伤受伤的地方察看一下,有没有凶手落下的东西之类的。从那追查起,务必要找到凶手。”
禁卫队长稍一点头,领着一群人蜂涌而入,而守门士卫也随后将大门由内而外锁伤,以防有人进出。
所有的人都个归其位,热闹的大门瞬时安静了下来,只留下木然的一人。
龙默依旧沉默,只是心不再冷漠。
受伤?玲珑?玉儿怎么会受伤?难道她一直没能出来,就是因为她受伤了?可是她受伤了,怡亲王为什么要调遣禁卫军?难道他也那么在乎她吗?但是如果他那么在乎她,为何昨夜受的伤,今日午时早过,他才调遣禁卫军?玉儿,你在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我就只能这样呆呆地站在这里等着别人口里传来的不确定消息吗?
她紧阖的双眼,紧皱的眉头,将他彻底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为什么她就一定要他每次都这么担心?一次次地害怕她的离开,可是这种情况却一次又一 次地摆在他的面前。只怪他,当时过于忘情,少了该有的警觉性,才会使她中箭。
“晓儿,别担心了,玲珑不会有事的。”刘佳氏按捺住儿子的手,明显感觉到那头传来的颤抖,心里只能深深感叹。一直以为弘晓早已被雍正帝训练成一个无血无肉的人,没想到他也会有爱得死去活来的一天,只是欣慰之余不免担心,弘晓已娶亲不说,偏偏他中意的又是玲珑,一个丫头,再者,她还总是让人担心,更何况,她同她一样也是个汉人。
种种的不安定因素,要人不担心也难。
弘晓当然理解这些道理,但是爱了就爱了,他又能如何?况且现在还有一件更需要他担心的事。
郑太医由内而出,手上多了支箭,额头上布着密密的汗珠。见他们母子二人拉着手,先是轻咳出声。
刘佳氏放开儿子的手,迫切地看着郑太医。
而郑太医也不无感触。他可谓见证着他们之间的发展。第一次来的时候,他们互不相识,第二次来的时候,虽是王爷招他来,但是由王爷对她的漠不关心可以看出,根本没有什么,然而第三次第四次的见面,却让他也开始怀疑起这个人真的就是怡亲王。
轻叹口声,感叹感情的奥妙,但他的一声叹却让两个人同时将心提到了喉咙口。
弘晓极力压制住内心的迫切,使自己看起来尽量的平静,可却还是输给了内心担心。
郑太医郑重地将箭交到他的手里,无奈地长叹口气:“王爷,箭上淬了毒。”
弘晓怔怔地接过,却感觉有千斤重般抬不起手。
“什么毒?”
“暂时 还不能确定。”他毕竟不是解毒行家,现在中毒的那人才是真正的行家,可是她何时清醒还是个问题,寄希望于她也不怎么现实,“我会尽快找到解救的办法,还请王爷放心。还有就是,皇上曾要奴才带个口信给王爷,要王爷多注意身边的人,另外,不要因为女色忘了正事。”皇上的担心不无道理,看王爷现在的反应和状态,就像是箭伤的是他的身子,令人不替他担心都不行。
可是好死不死的,一个还没安慰好,另一个又不知道哪来的消息,又跑来捣乱。
弘历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形象地位。一进门便扯住了弘晓的领口:“她怎么会这样,你是怎么保护她的?”恨恨的一拳击在他的脸上,毕竟都是练武之人,一拳就使他撞向了门面,也充分体现了弘历现在的愤怒。没有人敢动,更没有人敢上前劝说,宝亲王虽也是亲王,但毕竟人家是当今圣上的儿子,虽不大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生气,但还是没人敢说什么。
弘晓扶住墙勉强站稳,咳出一阵血。“我怎么保护她,与你有什么的关系!”冲他补回一拳,同样将他打得嘴角出血。
刘佳氏忙上前扶住弘历,顺道制止他们兄弟两个的愚蠢行为。一手拉住弘历,一手按着弘晓,将两个蓄势待发的人隔开一定的距离。
“你们现在像个什么样?在玲珑床前做的都是什么!”
闻言,两人又看良久,才恨恨地撒开手,却都同样是满脸的火气。
“我会带玲珑回宝亲王府,我不会再信任你了!”
弘晓惊讶地看着他,不是因为他说不再信任他,而是他要带走她,从他的身边带走。
“你不能这么做,玲珑是我的人。”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吼出来的,他一点也不畏惧别人的看法,这样的做法像是在昭告天下一般,带着某种宣誓的味道,更多的却还是霸道的意思。
然而毕竟是兄弟,都承传了爱新觉罗族的霸道意味,弘历同样霸道地夺回他的话:“凭什么是你的人?!你也不问问玲珑的意思,她喜欢的人是我宝亲王,不是你怡亲王!”
“凭什么?就凭我和她有了肌肤之亲,就凭我爱她,就凭我想给她个名份!”他的话像是他手上的箭一般,直戳人的心口,可是他还没打算停下来,“你又凭什么,你连个名份也给不了。更何况她同样爱我,不是你!”
箭深深地扎进她的胸口,她的身子也顺势慢慢滑下,倒在他伸出的手掌心里。直到此刻,他仍能清晰地感受到手掌心传来的重量。她的身子轻如鸿毛,他的心却被压得重如泰山。
她的脸极速苍白,血染在他深蓝朝服上显得漆黑一片。
他的心荒凉一片。
一时间,他根本忘了该如何是好,失去自己的灵魂,也失去了声音,只听到自己的心仿佛在说:“完了,完了…”
她的手攀上他的臂,无力但很坚决。强忍着剧痛,她缓缓开口,怕如果现在不开口,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开这个口。
“其实这样更好,死在你的怀里,比离开来得容易也甘心。”扯出一丝凄楚的笑,她没有再多言,因为她已看到了他眼底的欢欣与绝望。欢欣的是她的真心,绝望的却是她的处境。
等到他从方才的震惊回过神来,她的眼早已阖上。但是她阖眼前的那一个眼神却让人觉得如此的熟悉,熟悉到他现在还在回想。
弘历已经带着他的失败离开,热闹的房间只剩下他和床榻上的她,安静得有点诡异,仿佛死神就在身边徘徊。回想方才他的话,引起了多大的震撼效果,可是他却乐于见到这样的反应。
可是她的眼为什么还不睁开来看看他?她看不到他的伤心,也看不到他的决心。
在她的梦中,有爹,有娘,有龙大哥,甚至还有宝亲王,但是就是没有他。她四处寻他不到。但是她看到了路珞,还有水莲,甚至有初雪,她们都围绕着一个人,可是她看不真切那人的脸。他们似乎很开心,她却没来由地感觉到痛,却又不知是哪痛。只有一个念头,她要逃。可是娘却拦着她,娘说:“千万别相信男人。”声音像是由地府传来的,阴森得近乎可怕。她想退,可是却无路可退,背后却抵着一只箭。娘的脸在眼前放大,她拿着粒药丸,一定要她吞下。再熟悉不过味道使她反抗,可是所有的人都站在了她的面前,逼着她吞下。她一步步后退,箭一点点没入她的心口,她想回头看清是谁,却仍看不见他的脸。
好痛,痛得快要死掉,他又在哪里?
他捉住她胡乱挥舞的手,用毛巾轻拭她额头上的汗。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好久,她究竟梦到什么了?她的梦里有他吗?究竟是什么把她留在梦中那么久,久到他都开始怀疑自己还活不活着。
“就算要我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我都可以毫不犹豫地拿出,只要你从梦快点醒来。”
莫非上天真的要那么公平?前半生给予了他太多,所以后半生要他一一偿还?而该死的郑太医,请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来?
他没有等到郑太医,却等来了另一个人。他就是龙默。
才送走了一个,现在又来一个,今天找麻烦的人还真多。
弘晓烦躁地回了下头,并没打算理会他。这个人太过自信,根本不把王府的士卫放在眼里,想也不用想,他肯定不是从大门进来的。
龙默同样不理会弘晓眼底的不欢迎,他不以为然惯了。他的一双眼早已被床榻上的人吸引住。
弘晓突然发现他很讨厌他这么看着她。
她是不是又做梦了?每次她生病,总是会做梦,而且都是她不愿看到的事。可是这次抓着她手的人不是他,是那个令她“回不去”的人。
她的手里拽着根红绳,他很清楚,那个就是玉玲珑。但是她的半块在他这,那那个呢?龙默转开脸,看向落座在床畔的人。他把它给了她?!这个认知使他想掉头就走,可是他没有。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的语气同样充满了霸气,和弘历不无相似。
弘晓扬了扬眉,对他的口气感到意外,通常,因为他是王爷,何况这里是他的地盘,没人敢用这种口气来命令他,这个年轻人很有意思。
“敢问义士贵姓?”
他的彬彬有礼也同样出乎他的意料,只是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兴趣去了解这个传说中的怪王爷。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再次重复了他的问题,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他的问话。
弘晓放开她的手,仔细端祥起他来。的确是个阳刚味十足的男子,这样的人也同样钟情于她,这让他突然起了危机意识。“你和玲珑究竟是什么关系?”
玲珑?一个连她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居然可以轻而易举地夺走她,而且是在他为她放弃了一切,包括地位。龙默眉头一拧,烦躁地第三次问:“究竟怎么回事?”
弘晓却只感到他的好笑,这么执著于一件事的个性和他很像。决定告诉他,省得他再问一次。
听完他的陈述,龙默眸光一凛,却又很快地掩饰好,不让到发现他的心情。此刻他有股想杀人的冲动。
夜,已经很深,深到他不知道踏出这一步,他将处在何处,是逍遥的人生,还是继续牢笼一般的生活。可是为了她,他必须跨出这一步。
一般人如果想刺杀一个人,大多会选择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可是他能百分百确定就是那天在王府墙外看到的人。既然这样,那定是白天下的手。
江湖中有一个叫不日门的暗杀组织,一直以其神秘和良好的信誉纵横江湖,但是他们却有一个规矩,只许白天行动,因为晚上那是肖小之辈的作风。但是他们组织之严密使得别人根本打探不到任何消息。
但如果这个人换做是他们的少主就另当别论了。
龙默一脚踢开大门,几名大汉噔地窜了出来。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千奇百怪的兵器。
“什么人,胆敢私闯禁地!”一人拿着一把同他一样的剑,指向他。
他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瞬间点住所有人的穴道,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没时间反应。
内堂里的几个人听到外面的声音,也相继赶了出来,一个个都箭拔弩张,但却没有人敢站出来。
龙默的眼神一一扫过所有人的脸,却没有看到一张稍微熟悉一点的脸。“叫你们堂主立即出来见我。”他的声音很轻,却冷得毫无温度,和他的剑一样。
“你是什么人,胆敢硬闯不日组织的堂口,你究竟哪门哪派的?”终究还是有不怕死的敢站出来喝道。
他并没有动气,只是很帅气地提起他的剑。
众人见他拔剑,均是一脸戒备,纷纷做好拔剑相向的准备。龙默提着他的剑,一翻腕,将剑柄图腾示了出来。金黄色的龙气势汹汹地围着一轮太阳,而火红的太阳上印着一个大大的“龙”字,整个气势令人望而生畏。其中一个眼尖的人赫然发现了这一点,惊恐地瞪着他,支呜了半天,才不敢确定地吐出嘴里一直徘徊的名字:“少主?”
他的话使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而这时,从内堂里踱出一个年约半百的富态老者。初见龙默,老者先是差异,而后一派悠闲地戏谑道:“这不是那个逃家的小子吗。怎么了?银两花完了,想从老朽这借点继续逍遥啊?你就不怕我通知门主说你人在京城出现过?”
想想,门主虽一世风光,却还是败在自个儿儿子身上。他的那番话说得龙默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真想拿根针把他那张嘴缝起来,有必要在这些下人面前说吗?
只是没想到他会出现在京城,而且还是这里的堂主,他不是该在总坛当他的副总指挥吗,跑这里来做什么?从小到大最讨厌的莫过于这个成天嘻皮笑脸的罗君仁!真是冤家路窄!
无论是他的出身还是他的名号,在江湖中都是个响当当的名字,只是从来没有人会把不日门的少门主与年轻才俊的龙默联想到一起。可是他却永远摆脱不了这个精神枷锁,所以他选择了逃避。
他从没想过,在逃避的路上,他会遇上了她。
她的出现使他明白了自己前进的方向,于是他跟着她,默默走过几十里。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一人在外,难免受人欺侮,他于是便默默为她摆平。他一直以为这样很神秘,不会被人发觉,直到有一天,她突然停下前进的步伐,转身面对他,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时他生平第一次感觉到无措,不知该如何做答。后来他们一同上路,也使他的心沦陷得彻底。而当他发现再也离不开她时,她却已投入另一个人的怀抱。
她告诉他,她再也回不去了。
这该说讽刺还是自作孽,是他亲手将她送到他的身边,让她的美好展现在
另一个男人的面前,他又能怪谁?
可是他现在却又为了她,不得不回到这个束缚他的牢笼,只为了知道是谁打算杀她。
原来他爱她已到这么深。
龙默禁握住手中的卷轴,隐隐发抖。
“你爹找你好久了,你真就不打算回总坛去看看?”罗君仁合上近半月来的来往生意统筹,难得正经地问他。
“等我把这里的事情解决了,就回总坛。”当初负气离家时,曾和爹约好,决不向不日门求助,一旦求助,就得回去心甘情愿地继承爹的位置,所以他才不想回来。爹的意思很明确,只要他向他一向看轻的不日门低头,就意味着他自在生活的终结。
可是如今他真的要重新回来了。
龙默淡然地收妥委托书,罗君仁毕竟是过来人,看穿了他的心思,心里也只能替他觉得无奈,因为门主早就替他挑好了未来的门主夫人,这次回去,势必会让他立即成亲,这也是少门主当初离家的原因之一。
弘晓小心地接过婢女呈上来的药,细心地为她吹凉,喂她喝下。
这样的感动使她有种哭的冲动,原来自己也不过是个再平凡不过的人,感动了会哭,受伤了会痛,委屈了也会哭。只是原来自己这么会哭,就像只鼻涕虫。
“别笑,郑太医说会扯痛伤口的。”弘晓紧张地替她垫高枕头。从龙默那得知玲珑根本不会中毒的消息时,他虽放心了不少,但也嫉妒死了这个男人,然而更多的还是心疼她的遭遇。
她总是给他一种新奇的感觉,什么时候才能发掘完她所有的美好?
弘晓小心地替她擦拭嘴角溢出的汤汁,惹得她满脸通红地撇开脸。他不该这样的温柔,这会让她觉得太不真实,就怕是场梦,梦醒了就什么也没了。
弘晓毕竟不是女子,也更不会去细想女子的心思,见她撇开脸,他只觉得好笑,现在他们什么关系都有了,她居然还会害羞。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玲珑突然转向床的另一侧,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弘晓好奇地探身上前查看。
有了!像个孩子似的,玲珑抓住红绳,因为太开心而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使得两人的头重重地撞在一起。
弘晓吃痛地捂着额头,仍不忘替她揉揉她的额头。“什么东西,这么兴奋?”
玲珑伸出手,像是想要奖励似的,带着几份俏皮。“喏,你的。”
弘晓伸手接过他遗落的玉玲珑,却又突然将它重放回她的手里。
“玲珑当然得给玲珑。”
玲珑差异地看着他,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傻瓜,这算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你打算送个什么给我?”他一脸期待地看着她,她却虚地别开眼。
当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的玉玲珑,于是又让她想起了她的不堪。
一个原本怀有不纯目的的人真的也能得到他的所有感情吗?他一旦知道了所有的事,还会依旧这么温柔地对她吗?还是会后悔曾经说过爱她?
然而却还是接受了他的赠予。既然怕有一天他会无法接受她,那就要好好地把握现在有的。
玉玲珑,是他们相识之前的约定,也是现在的约定。只是这中间多了一份他们彼此将心比心的诚恳与信任。
“玲珑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比得上这块玉的,可以拿来当信物。”她回答得含糊却也心痛。然而他却轻笑她的傻,亲昵地环住她纤细的肩。
“傻玲珑,你也是玲珑,只要你,就已经足够了。我们只是用玲珑换玲珑而已。”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人能把情话说得如此动听却不肉麻,让人感动到心里。其实仔细想想,他做的哪件事不让她感动呢?但是他这样会惯坏了她,他不知道吗?如果有一天,他还是选择离开她,到时她又该如何自处?
“王爷…”纵有千言万语要说,可却被吐出的两个字哽在了喉口。
他扳正她的身子,执著地看着她:“叫我弘晓,我是你的夫君。”
他给了她玉玲珑,那她就是他怡亲王一辈子的妻子,就算无法扶正也没关系,他要的不是天长地久的空头支票。
而她所要的亦不是来自他的欺骗,她所要的无非是他的真心与永不离开的誓言,可是她却开不了这个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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