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此刻我才明白,爱你已那么多
水莲仍欲反抗,却被戎桑狠狠地扣住了脉门而脸涨得通红,可是她还是在笑。因为她成功了。
当她看到玲珑旋身正欲替他挡下那一剑的时候, 她心下大惊,却因出手太快而收不回招式,心里一直后悔,可是,没想到,那个酷王爷却在最后一刻拉回了她,但却由于用力太猛,自己撞进了剑口,真是没想到啊,中了五毒散的人居然还能使出那么大的力,是他内功修为太高了,还是情急之下的本能反应?
弘晓用手抵住剑端,好锋力的剑,好凌厉的招式。刚才若不是他一把拉开她,那么现在这柄剑插的地方就是她的胸口了。根本没有考虑过拉开她会怎样。只是脑中闪过要保护她的念头。看到她为了救他,虽然到最后还是他救了她,可是这份感动另他根本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
血顺着剑口一滴一滴流下,是他的血,不是她的 !为什么到最后还是他救了她?他就不能给她一个偿还的机会?
“王爷!”她抱住他快倒下的身子,泪顺着脸颊迅速滴落,却仍比不上他血流的速度,”你为什么那么傻?”这是她第一次抱他。
他抱过她三次,都在她最脆弱的时候。这是她第一次抱他,却也在他最脆弱的时候,抱到的是一摊鲜血。
他的血滚烫地灼伤着她的手,也灼伤了她的心。心中翻涌着万千种心绪,使她搞不懂自己究竟在想什么,也理不清该去想什么。
“郑太医 ,快,王爷负伤了!”一路上的狂奔,已使戎桑气息变得极度不稳,如果王爷有个什么万一,要他命是小,怕只怕整个京城都会不安定起来,到时他可就是众矢之地了。不过,幸好皇上有先见之明,预料此行难免会有伤病,所以特派郑太医随行,否则现在还真是叫天天不应了。玲珑虽说可解 五毒散之毒,可看她那副惊恐的模样,怕是连剑也不敢拔吧。看来她定不是什么神医,充其量也就会解解毒而已。
郑太医似乎早预料到王爷此去必 定会有伤患,即使不是王爷,谁敢保证五百多人都能安然无事?是以,他早就准备好了医药箱,就等他们回来。只是没想到,等来的却还是最坏的消息。
好锋利的剑,好利落的伤口,定是个剑术行家所为,这样的剑最好拔也最难拔。若是没伤到内腑,那最好拔了,这样的剑定是一招得胜,伤口整齐而无连累,但若是用力过猛而伤到别处,那就很难拔了。若勉强拔出,定会内脏大出血,怕是到时回天无术了。
所以现在最重要就是确认剑的深浅。”郑太医,你别有所顾忌,拔吧。”弘晓看出他眼里的犹豫,也愿意赌一把试试。
可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陪他赌。”王爷,不是微臣 胆子小,瞧您现在的样子,定是刺得不浅。”
“我没事,我只是中了毒,跟剑伤没关系的。放心,郑太医,你的医术我信得过。拔把。”
“中毒? 王爷,您还中毒?”这都群什么人啊,做事怎么这么绝?
“没事,玲珑说她能解,所以拔吧。”眼神又不禁看向她。玲珑忙解释道:”小时候学过解毒,应该没问题的。”
郑太医狐疑地看着她,又回头询问弘晓,他只是轻轻颔了颔首,对她,他有一种莫名的信赖,却还有些担心。
但是,所幸,剑入得并没有想象中的深,或许水莲在见到她欲挡剑时惊吓得收回了力道,但也有可能是他的皮实在太厚了,总之,不幸中的万幸,剑拔得很成功。
郑太医细心地为他包扎好伤口,尽量轻轻地以至于血不会渗出。
放下他,郑太医起身走至桌前,提笔刷刷写下几行字交给戎桑,”派人按这方子抓几副药来。”
“戎桑,顺便也用这方子抓三副药,我自己来熬就可以了。”戎桑接过她手上的药方,到嘴的话又吞了回去。那些都应等王爷自己去问了。
好几次,他想开口却还是忍住了。
静养这半月以来,他的身体已恢复大半。虽没有照原计划完事后带她到处玩玩,但与她倒也有了很大的发展,至少,不会再看见他就远远躲开。
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秘密,而自己喜欢的就是她的那股恬静与神秘,她既然没有主动说,那或许意味着她根本不愿说。
深秋时节,正是赏枫的好季节 。于士豪回京复命,圣上也允了他的病假,现在看起来就如太平盛世一般,只是走上街头,看到被查封的翠香阁时,才会恍然意识到世事的无常。
弘晓踢开被子,决定不再自我烦闷。秋高气爽的天气里,就该好好的赏赏风花雪月。
“王爷,怎么又下床了?”正巧又被进屋送饭的戎桑撞见,只好自认倒霉,有时候真怀疑,相处了二十几年的戎桑是不是个老太。
“玲珑呢?要她梳洗一下,今天我们去赏枫。”
“赏枫?王爷,怕是玲珑姑娘 不会答应。”
“为什么?”
戎桑无措地看着她:”宝亲王来了,您不知道吗?”
什么?他们好不容易有了点进展,弘历那家伙又来干吗?只要一想 拉过她的手,心里都还冒着一把火。他不好好在京城孝敬他的皇阿玛,跑这来捣什么蛋?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王爷听到宝亲王,肯定会光火,可是腿又不是长他身上,要光火也别找他啊!”去,把玲珑找来,我要去赏枫。”
当然了,枫是赏成了,只不过不是预期中的两人漫步,而是三个人。
“玲珑,你知不知道,天平山的枫呢,很是有名,你看,这样看过去,一片火红,是不是壮观?”
“恩。”
气死了,气死了!她就是这样报答她的救命恩人的吗?在他的面前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
可是有些人明知他气得要死 ,仍旧不怕死地鼓吹。”还有啊,明天再带你去灵岩山,那里有个很大的脚印,你知道是谁的吗?我皇爷爷的!哈哈!当年顺治帝出家,大家都说 去了五台山,其实啊,就在这里,我皇爷爷后来请他回去,所以留下了那个脚印。要不要去看?”
嚎!真有你的,怎么会有这种人?把皇家的事当笑话来逗女子开心,圣上听了估计也要出家了。还真是个有志气的小子呐!
“宏晓这小气鬼肯定没带你出去玩,对吧?这样吧,今天下午呢,我们
去逛街,买点东西回京城。”
真是个聒躁的男人!再说了,他哪小气了?虽说他怡亲王没有他宝亲王那么奢侈,在众人的心目中好评度也没他那么高,但还不至于沦落到小气吧?
“我也要去!”现在的他就像是个怕被人抢了玩具的小孩。
听到他的声音,前面两个人这才意识到他的存在。似乎早已把他这个真正的主人扔在了身后顺便也丢在了脑后。
“不行,弘晓,你伤才好,要多休息,怎么可以到处走?”
听到他的制止,更加深了他破坏的念头。
“王爷,还是你们去吧,玲珑下午有事,不能陪你们逛了,再者,该买的我们家王爷都有吩咐过。”玲珑适时停止了这场幼稚的对话。在她的心中,也许正在想着另一件事。
她也不想这样的,但毕竟他们是她的亲人。对于路珞,她可以容忍,对他们呢?无论他们做的事到底有多危险与大逆不道,只要他们是她的亲人,她就有这个责任和义务去为他们冒这个险。
所以她才会出现在这里。
首先认出她来的是水莲。
“金二公子?”因她的突然出现而一时没能改过口来,水莲见来人是她不免为之一怔。
掀起帽子,玲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你怎么会来这里? “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话,而是从袖子里摸出张纸,”写封信给你们的人,再拿件信物,我帮你们送到。”
水莲怔怔地接过纸,一脸莫名。
祁连瑞深深地看着她,问道:”梅姐现在哪?”
“爹,谁是梅姐?”莫非也是组织高层人物?可是怎么没听说过呢?
梅姐当然不是他们组织里的人,玲珑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快剑祁三娘虽在众师兄弟里排老三,但在家中是排行老大,祁连恒祁连瑞兄弟便是她一母同胞的弟弟,只是没想到他会猜到她和”梅姐”的关系。
“梅姐?”祁连恒同样莫名地看着他,”哥,什么意思?”
“秋分未到,我娘就已经去世了。”她说的很平静,就像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听的人却个个不同。
祁连瑞无法置信地瞪大了眼,激动难抑:”你说什么?梅姐死了?” 他们三姐弟自下被抱往各地学艺,他们兄弟二人却大失所望,学艺不精,反到是梅姐一女流之辈却能在江湖中为祁家打下片天,所以一直以来,她便一直是他心中最崇拜的一人。只是后来,她却为了一个男人抛弃了一切,褪下一身的铅华,但却终究没能有个好的结局。十九年前的那一夜之 后,便再也没能寻到过她。
相较于祁连瑞的痛苦,祁连恒显得呆愣至极。轻咳几声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好不容易才结结巴巴地挤出一句话。”你 ,你,你真的是梅姐的女儿?”
谁来告诉他,究竟是怎么回事?水莲仍旧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睁着一双大眼看着他们。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时间不多了。”刚刚替王爷更衣的时候偷拿了他的腰牌,若再不回去,被发现的可能性就越大,只要一想到他发现了她的背判,心里就 觉得不舒服极了。
祁连瑞接过水莲递来的纸,铺在地上哗哗写了起来,末了,从腰间解下块玉佩一并交给了她,并嘱咐道:”出城到城北郊区的那间清水庵,把这个交给那的师太就可以了。”
“你们势力原来还普及到那啊!”她不禁酸溜溜地说,”你们准备一下,我打算明天让事情结束。”
见她转身要走,祁连瑞忙上前拉住她:” 这么多年梅姐过得可好?”
“不好!”丢下冷冰冰的话,玲珑再次转身,却又再次被拉住。
“你究竟叫什么?我总不能连自己外甥女叫什么都不知吧?”
外甥女?水莲瞪大了那双原本已经很大的眼:”怎么可能?”她,怎么可以是她的表妹?第一次对一个人有了感觉,发现她是女儿身已经是个不小的打击,现在却又说她是她表妹,怎么可以?
玲珑不是没有感觉到她的震惊,只是没有仔细去想。”祁玉。”这么久以来,第一将自己的名字说出口,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种讽刺。
“怡亲王对你比较没有戒心,你愿不愿意…”
这次没有等人拉她,玲珑自己回过了身截断了祁连恒的话: “他是怎么救我的,你们也看到了,你们认为我还有这个资格去为你们杀他吗?”
“那你又为何要来救我们!”
“我只是看在血缘的份上才来的。对于你们的组织和提议,我没兴趣参加,也不会有兴趣参加。”不知是因为第一次说这么长的话,还是因为太过气愤,她的脸因激动而涨得通红。
重新拉好披风和帽子,没有再听他们的话,玲珑大步走出了牢房。她现在都不敢肯定自己做的到底是对是错。
夜,很深,两尺之内的人都看不清 ,这样的夜最适合做些偷偷摸摸的事。衣炔那微乎其微的响动似乎也正在暗示着什么。
站在墙角的她能感觉到手心里湿润润的触觉。多好的夜啊,可是心里那股强烈的犯罪感深深地压迫着她的感观。她可以不用去在乎后果,却无法不去在乎他知道后的感受。他曾为了救她而不惜牺牲他自己,而她非但不惜福,还背着他救伤他的人,这是比背判更大的耻辱。
牢房大门的火把忽明忽暗地照亮她的视线,她能清楚地看到几个士兵打扮的人拿着她给的腰牌轻松通过了守卫的盘问,不消一会,他们又带出了祁家三人。
一路上都很顺利,顺利得让人心里不安起来。
戎桑正认真听着属下的工作报备,眼角却正好瞟到了这一幕。几名士兵押着几个人往东边去,这个方向有点太过奇怪了,东边什么都没有,只有个侧门,他们往那干吗?
“你们几个站住!你们是做什么的?”丢下手中的工作,大步走向了他们。
果然是走得太顺当了,怡亲王的手下又不全是蠢货。祁连瑞一行七人惴惴不安地看着这半路跑出的程咬金,他认得这人,是怡亲王的心腹,看来这次栽大了。
走近了,赫然发现竟是祁连瑞兄弟和水莲三人,戎桑立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厉声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四名作士兵打扮的人见事迹败露 ,纷纷将手探往腰间握住了剑柄。远在墙角的玲珑见戎桑拦下了他们,心里大叫不好,不禁惊呼出声,声响虽不是很大,但戎桑毕竟是练武之人,耳界自然远超常人,就连水莲都听到了她的声音。
“是谁在那!”戎桑朝着她的位置命令, 吓得她更是不敢跨出这片黑暗。戎桑示意手下把这群人看好,自己笔直地朝声源走去。玲珑想后退,可是背后冰凉的触觉提醒她已无路可退。
如果让戎桑看到,他肯定会通报王爷,半夜三更的站在这里,前面又发生了那样的事,让她找什么借口来掩饰?
戎桑的脚步一步步逼近,眼看他就要到 她的面前,突然一股力量将她带进一副温柔地带。
虽然夜很黑,也没有火光,但她却能清楚地感觉到是谁。只有他才会有这么温暖的胸膛。
刚想开口解释,他的唇却不期然地覆了下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脑子根本不能思考,来不及做任何反应,空空荡荡的像只纸鸳。谁来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的唇比他想象中的还柔软,她木纳的表现让他意识到这是她的第一次,这个发现使他的心情出奇的好,于是加深了这个吻。
戎桑的出现却将这氤氲的气氛彻底打破。举着火把,戎桑不知到底该进还是退,但有一点很明确,如果进了,那他肯定会死得很惨。
弘晓不舍地放开她, 只是想帮她解围才去吻了她,没想到这一个小小的吻会让他产生这么大的反应。喘着粗重的气息,弘晓将她的头纳进自己的怀里。”还不下去!”
完蛋了完蛋了,怎么好死不死地看到这档子事呢?难怪王爷要发火了,王爷中意玲珑姑娘已经不是秘密,现在他们好不容易更进了一步,可为什么他要出现在这里?早知道,就派手下过来查看了。可他们干吗半夜三更的在这种地方啊?这也不能全怪他啊。”王爷,属下不是有意的,你们,你们继续。”
尴尬地逃离事故现场,戎桑一脸无辜。
“把他们全关牢了。”弘晓在他身后命令着,现在他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不知是因为羞愧还是贪图他温暖的胸口,直到确定戎桑已经走得足够远,她才有勇气抬起她的头。没有月光,他们彼此看不清对方的神色,但是玲珑能深切地感觉到全身的臊热。那是异于接触宝亲王时的害臊,这种感觉像是踩在云上,飘飘然的。明知道这种意义上的触碰已经超出了主仆的关系,但内心里却又对这种触碰不怎么反感,反而心里还存有一丝丝的甜蜜。
“我回房睡觉了。”匆匆离开他,她想逃避这种感觉。弘晓捉住她逃避的身子,由后环住她。”我们就当今晚的事没有发生过,好不好?”当发现腰牌不见时,直觉告诉他有事要发生了,可是他实在不愿去怀疑她。
玲珑听到他的话身子明显一僵。他的意思是刚才那个吻,它不存在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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