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风浅雪便来到厨房忙活,梨花黛雨帮忙打下手。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噼里啪啦,哐哐当当,淅淅唰唰”声音,风浅雪终于做好了午宴用餐的佳肴——太白鱼头、松鼠鳜鱼、乳鸽瓤猪肚、西施玩月、蜜汁火豚、虫草甫里鸭、碧螺虾仁、糖醋里脊、油爆沙参、清炒栀子花、白玉莼菜汤、松花奶霜糕点、荷塘果蔬。
“小风姑娘,你这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全齐了,色香味也极好。”府里的大厨王大川看着桌子上摆放着的十几道菜,兴奋地搓手手,不由得吧唧吧唧嘴,竖起一个大拇指表扬道,“我没想到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家,竟然菜比我这做了三十年的老师傅还好。真是后生可畏,改天一定要跟你切磋切磋。”
“大川叔你太客气了,小风不过是贪吃,便在这方面多上了点心罢了,要整天这样做菜,我可不行。”风浅雪拿着美人扇不停地扇,额头上面还是渗出细汗。突然,风浅雪眉头一皱,急冲冲地往地窖跑去,“菜麻烦大川叔你们先端上去,还缺点东西,我去去就来。”
“还缺什么,不挺好的吗?”王大川看了看摆好的菜肴,问旁边的小厮丫鬟,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头,王大川叹了口气,终究自己还是老了呀,挥了挥手,众人端着菜肴有条不紊地往宴会厅走。
另一边,今天曜日府来的人可真不少,除玄风国将军幽泷外,玄仁国的皇子几乎全员到场。玄司曜坐在正中间,今天的他依旧穿着素雅高洁,墨绿的青丝用白玉簪束起,一身淡青色丝织衣袍,衣袍上面隐隐显现出冰蓝镂空海棠花底纹。
大厅右一顺次坐着幽泷,玄司昊,左一位置空着,左二为九皇子玄司辰。玄风国的幽泷将军正在不紧不慢地喝茶,一席黑色紧身衣袍,面目俊羙却又不沾一丝柔气,棱角分明,英气逼人,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大将风范。
久未露面的玄司昊今日穿着冰蓝色锦袍,乍一看,活脱脱一个小玄司曜,细细一看,两人却又全然不同,玄司曜理智疏离,玄司昊可可爱爱。
九皇子玄司辰一身惨紫罗衣,青丝如墨,面白如霜,唇若点朱,此时安静地端坐在轮椅上,颇有几分病美人的称号。玄司辰向来深居简出,此番应邀到访,着实令人感到意外。
“哎呀,准备从宫里出来的时候被陛下唤去商议事情,搞到本太子迟到了,诸位就等了。”爽朗的声音传来,太子玄司烨着一身刺眼的镶金色银缎锦袍,眼角扫射一周,瞥了一眼左一的位置,笑容敛了几分,气氛突然变得有几分诡异。
玄司曜起身准备开口让座,玄司烨哈哈大笑一声,大气地摆了摆手,欣然落座,“自家兄弟客气什么,今日主角是幽泷将军,我客随主便,二弟坐主位便好。”
所有人入座完毕,免不了寒暄一番,英雄出少年,远道而来辛苦了之类。
“来人,开席。”玄司曜拍了拍手,侍女们端着一道道菜上来,香气四溢,涌入在场人的鼻子。
幽泷霸气地夹起一块肉大快朵颐,又试了试别的菜式,吧唧吧唧嘴道,“听闻玄仁国美食与美人双绝,今日吃到如此佳肴,便知此言不虚。”
“得幽将军喜欢,本皇子甚是开怀,敬将军一杯,为将军接风洗尘。”玄司曜举起琉璃酒杯,一饮而尽。“好,真性子,我喜欢。”幽泷也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太子烨不甘示弱,也举起酒杯欲敬酒,玄司辰和玄司昊亦举起酒杯,以示敬意,幽泷来者不拒,几个轮回下来,众人情绪高昂,高谈阔论起来。
聊着聊着,“二哥,你府里什么时候多了个这么厉害的厨子,我怎么不知道?”玄司昊终于按耐不住,好奇地问道。
玄司曜瞥了一眼玄司昊,淡淡开口,“风娘”,不等玄司昊答复,几个人又开始喝酒聊天起来。留下玄司昊自己一个人在暗地里琢磨,玄司昊想了半天也不知道风娘到底是谁,便重新加入了酒局。
觥筹交错间,众人知晓幽泷此番来玄仁国的目的,表面不动神色,暗地里已经风起云涌。原来,幽泷来到玄仁国的第一天,已经晋见过玄仁帝,为的正是玄仁国公主玄司琪与玄风国太子鸿凤的婚事。玄仁国如今的适龄待嫁贵女仅公主琪一人,若公主琪答应嫁往玄风国,玄风国国君愿意让皇子玄司铭返回玄仁国,以表示求亲诚意。幽泷表示,两国国君已经商谈的差不多了,玄仁国国君对此持赞成态度,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两国情谊缔造,成就一桩美谈。
“好耶,我好久没有见到五哥了。”傻憨憨玄司昊开心地喊道,太子烨也道好,一刹间,好一派兄亲和睦的局面,但众人心里都明白,如今的玄仁国,多一位皇子回国,对在场的众人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
交杯换盏之际,九皇子玄司辰起身出去外面透透气,擦肩而过,看到侍女们带上了玲珑剔透的琉璃酒盏,旁边盛着一颗颗圆滚滚、冒着冷气的紫葡萄,露出一抹浅笑。
席上众人看到紫葡萄球,众人表情各不相同,有疑惑的,有赞叹的,有深不见底的。
幽泷嘴角放肆地扬起,“二皇子府中真是人才辈出,如此一颗七巧玲珑心,难得难得”。玄司曜附和地笑了笑,不发一言,脑海里浮现那张清秀容颜,眼底浮上一抹不知名的光芒。
“葡萄美酒夜光杯,如此喝法,妙哉。”太子烨反应过来,拍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