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司曜拍了拍手,琵琶古筝羌笛等乐器组成的音乐声骤然响起,大厅两边侧面冲出来十位身穿粉色薄纱头戴银质吊饰的妙龄女子,按着音乐的节奏翩然起舞,搔首弄腰,仪态万千。一曲舞罢,为首的两名婀娜多姿吃的女子从虹彩般缤纷的缎带下飞跃而出,一个明艳动人,一个娇媚柔美,朱唇起,皓齿发,唱起了《思君赋》。“郎从千里来,妹在这边等,朝朝慕楚楚,夜里生相思,思君不见君,红颜独衰老,与君长相见,绵绵不觉晓。”两人的歌声缠绵,词曲大胆,奏乐声音不甚大,入耳却又说不出的奇妙之感,让人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为之颤抖,为之吸引,不仅暗暗叫绝。
“好,如此美时美景美人,这一趟来的真值呀。”幽泷率先鼓掌,爽朗大笑,眼神飞速飘向玄司曜处又瞬间收回,眸子明明深不见底却让人感觉到惊人的炽热。太子烨被幽泷的掌声唤回了神,满脸意犹未尽,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娇媚女子,似是目光太过灼热滚烫,像野兽一样充满了原始欲望,娇媚的女子扭头朝着太子烨勾起嘴角歪头一笑,目光温柔得叫人心醉,太子烨恨不得当场把美人拥入怀中。
“此二人是我府中歌姬,一个叫媚儿,一个叫雀儿,之前她们二人年纪小,在府里学习声乐,如今年纪渐长,我是留不得人了。今后有何造化,全靠你们自己了。”玄司曜一席话,不知道是对在座众人讲,还是对媚儿雀儿讲,讲完只自顾自地拿起葡萄冰酒小酌,似乎沉浸在美酒之中,一切都与他再无相关。
媚儿和雀儿俯下身,朝玄司曜恭敬一拜。行完大礼,两人各自端起一杯酒,分道扬镳。媚儿来到太子烨身边,雀儿来到幽泷身边,同时微侧身坚定地开口道,“奴不才,倾慕太子(将军)已久,愿服侍在太子(将军)身侧,不求名分,只盼终老。”
幽泷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一把将雀儿拉入怀中,亲吻被他掌控在手掌之中的女人耳垂。另一边,太子烨已经激动兴奋地全身挺直,愉快之情难以掩饰,下颌微微伸出示意媚儿坐下,充满兽性的眼睛贪恋地在媚儿身上游走,却仍旧正襟危坐,竭力保持自己太子的威仪。
玄司曜心中早有定论,谁也不看一眼,长长的睫毛似乎把他屏蔽在世界之外。过了一会,他懒洋洋地抬起手,舞女们又开始翩翩起舞,好一派歌舞升平纸醉金迷的景象。然而,大家心里都清楚,在这景象背后,坐在宴席上的每个人此时各自有着各自的盘算。
“来来来,继续喝,不醉不归。”
另一边,半酣之际,就借口不胜酒力的九皇子玄司辰从席间出来吹风,来到了花园亭台处。月半小夜,蝉鸣空桑,一阵风拂过,吹散了厚重的乌云,一弯新月高高地挂在天空,月光皎皎,如镜子般的水琉璃湖中央,映照出月亮的清影,增加了几分凉意。
此时,正微闭双眼的玄司辰耳朵微微动了动,装作不经意地轻轻抬手,手里多了一片绿叶,将其轻轻地射向树梢。
“哎呦”,一个青色的肉团团从玄司辰面前的树上掉下,翻滚了两圈,来到了玄司辰面前,这不就是风浅雪嘛。风浅雪尴尬地地呆在原地,揉了揉自己的屁股,一边纳闷自己怎么突然掉了下来,一边暗暗庆幸这棵树并不高,不然自己屁股肯定要开花。
玄司辰低下头盯着眼前的女子,一袭素青色衣裙,一手拿着酒葫芦,一手托着一串大冰葡萄,许是害羞,许是酒醉,未施粉黛的小脸蛋红扑扑的,憨憨之余有几分可爱。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鬼鬼祟祟?”玄司辰望着风浅雪轻轻开口。其实,早在玄司辰看到她手里的酒和葡萄冰冰的时候,心中便有了定数,想出如此主意的果然是个行事不一般的妙人儿,难怪二哥要如此轻描淡写地带过。玄司辰原本想转身离去,又实在看她憨态可掬,不懂人世的样子,便忍不住开口逗逗她。
“我是二皇子府中的,嗯,额”,风浅雪支吾了一下之后,想了想觉得自己做了那么多顿饭,应该算是厨娘了,理直气壮地道,“我是二皇子府中新来的小厨子,刚刚在树上看月亮呢,没站稳不小心掉下来了,不好意思打扰了公子了,我这就退下”。风浅雪一边说一边看,仰头发现眼前的男子身着紫色华衣,头佩翡翠玉簪,腰挂蚕丝锦囊,气度不凡,想着应该是某位贵客,而自己刚刚出丑出到家门口了,不愿意在跟眼前的人有再多纠缠,抱头准备起身就跑。
不料风浅雪刚刚摔下来的时候,把脚给扭了,结果跑没跑到,直接重重地摔向在轮椅上坐着的玄司辰。完了完了,糗大了,风浅雪内心一阵哀嚎,壮烈而惨痛地闭上双眼,哭丧地安慰自己比摔在地上好。
“你要躺到什么时候?”清冷而又温柔的声音从耳畔传来,风浅雪睁开双眼,顿时一张超大的脸映入眼前,两人面面相觑,风浅雪挪开自己的两个爪子爬起身,刚准备道歉,却突然看到一抹暗红色的血缓缓从玄司辰嘴角留下。
风浅雪立稳自己的身子,用轻颤的手指微微地指向玄司辰嘴角,“你这,血,流血了”。此时的风浅雪,内心正在上演一出大戏,心理阴影面积无限扩大,天呐天呐,不会吧,风浅雪你那么真的那么重,把人都压得喷血了嘛。那么好看的公子哥儿,不会因为我而英年早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