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发深吸一口气,擦了擦额头冷汗走上湖心亭,他拍着张天日的肩膀小声道:“张师弟啊,我看看,哎呦呦,掌心都拍红了,你先下去歇会,我来宣布结果。”
张天日走到蔡凡身后,一声不吭地看着李幽白姐弟俩,如野狼一般的眼神深邃骇人,充满了警告意味。
王德发清清嗓子,宣布道:“诸位,今日不巧的是,文斗小会两轮就要结束了,但是今日巧的是,除了采蔡凡师弟这么一位小文豪。”
“一首大雪入梅,一首杀人诗,前者大家都服了,至于后者……嘿嘿,师兄我就不多问了,估计大家伙也作不出来更有杀气的诗词了。”
有人冷哼一声,犹自嘴硬道:“不过是恰好应了两道题目罢了,若是其他题目我等未必不如他!”
蔡凡侧目,看到那人一副很讨厌自己的样子,问道:“天日,这人是?”
张天日略一思索回答道:“金陵城守的二公子范孝超,和铜陵城的刘晓华关系极好,不过皆是……”
犹豫一下,张天日不适应的说出了一个贬低人的词:“皆是饭桶。”
蔡凡点头,不动声色地在心中给这人记了一笔。
“天日,以后咱们遇见这人,万一有矛盾打起来,记得不要留手。”
“了然。”
王德发没有理会范孝超的酸话,而是亲自拿出一个小册子,引动清风之气将其展开悬浮于空中,亮给众人看。
小册子上每一页都画着一件物品,有华彩锦衣,有笔墨纸砚,还有各种样式的刀剑武器。
王德发呵呵笑道:“蔡师弟,择宝吧!这里面皆是我稷下学宫历代师兄师姐所赠,专门用来做文斗小会的文魁奖品,每一件都不是凡物!”
下面懂行的人已经开始眼馋了。
“百年墨龟壳做的砚池,倒入清水便可磨出上好的墨汁,是文人梦中的珍品啊。”
另一人说道:“这算什么,你看看这里面,七品雪狼毛制成的狼毫笔,八品锦毛鸡的尾羽制成的羽衣,哪一件是凡品?”
范孝超冷笑着打断旁人议论,说道:“可惜了,要被这厮挑选了。”
蔡凡快速浏览着册子上的物品,然后指向一柄细长的刀,说道:“王师兄,劳驾,我要那柄刀。”
“刀?不愧是写出杀人诗的,果然选了一件杀人利器。”
王德发将手伸进小册子上画刀的那一页,用力一拽,孔雀绿的刀穗伸出纸面,接着是青色木头雕刻的刀柄和暗青色的刀鞘。
一柄四尺长的细刀被王德发在画中抽出,蔡凡接过刀,王德发意味深长道:“蔡师弟,这刀乃是雨中刀蔡闲居所留,是他老人家六品之前的佩刀,挥刀时清水自涌,遍布战场之中,结合一门刀法,可以让清水化为雨刀,你一刀劈出去,就是几十上百刀一起劈出去。”
蔡凡接过自家老爹曾经的佩刀,问道:“这刀叫什么?”
王德发嘿嘿笑道:“就叫雨中刀,那门匹配的刀法就不用师兄我赘述了吧?”
铮的一声!
蔡凡抽出雨中刀,雪亮的刀身如同包裹在一层极薄的水膜里,随着蔡凡的挥动,刀身不断涌出清水,在空中漂浮。
范孝超撇撇嘴,高声道:“不愧是武斗第一啊,就算侥幸赢了文斗小会,还是只选些武者杀伐的利器,哪来的一点练气士的文雅,哼。”
蔡凡扭头看着他,不明白这货怎么会如此没脑子,在场众人怕是都看明白了,他今日的所作所为高调异常,明摆着是在借着文斗小会树立威望。
既然这货要自己伸脖子送上来,蔡凡也乐得料理。
“憨货。”蔡凡弹了一下刀刃,清水四溅,下一刻,蔡凡一刀掷出,刀尖斜斜的插在了范孝超的指尖!
“啊!你做什么!”范孝超惊叫一声,急忙缩回手仔细查看,他差点以为自己的手被刀插中了!
蔡凡走上去拔掉雨中刀,轻描淡写道:“范兄,不好意思,没有拿稳,刀子自己飞到你桌子上了。”
看热闹的众学子一个没忍住,纷纷笑起来。
睁着眼睛说瞎话到了蔡凡这份上,也算是让他们开了眼界了。
范孝超瞪圆了眼珠子吼道:“放你的春秋大屁!刀子怎么会自己飞!”
“你敢在文斗小会上动刀,你等着,我定要将此事宣扬出去,我要你文名丧尽!”
蔡凡高声道:“多谢范兄助我扬名!原来只是刀子一飞便可以让范兄如此卖力,那便再来几刀好了。”
范孝超连连后退,惊恐道:“你要做什么!王师兄!李师姐!救我啊!蔡凡要行凶!”
李幽白翻了个风情十足的白眼,王德发咳嗽一声道:“蔡师弟,不要闹了,毕竟是我主持的小会,给我一分薄面如何?”
蔡凡干净利落地收刀入鞘,对范孝超道:“王师兄的面子值千金,你这憨货却是一文不值,不和你玩了。”
这一插曲过后,文斗小会顺利结束。
蔡凡辞别王旭和张天日,跟着唐溪雨一路回到了唐府。
而文斗小会上的诗词也被专人抄录,送到了上京城的各处府邸。
往年的文斗小会上,诗词都是几十首,书画音律也都多的是,基本上是各家学子争才斗艺,你赢了这一轮,我赢了下一轮。
这一次却是直接让蔡凡前两轮全赢,两首诗怼的众人开不了口。
靖王府上,靖王妃侧躺在绣床上,婢女端着一卷丝绢,恭敬呈上道:“王妃,今日文斗小会的诗词抄录来了”
靖王妃看着薄薄的一张丝绢,惊奇道:“怎么就这么点?一张丝绢抄的下几十首诗词吗?”
婢女解释道:“听说是武斗第一的蔡凡,两首诗镇压全场,直接赢了前两轮呢。”
“哦?”
靖王妃拿起丝绢,只看了一眼,便略过刘晓华的那首梯子作的诗,实在是矫揉造作没什么趣味。
婢女顺着靖王妃的目光道:“这里是蔡凡的第一首诗,没有名字,众人皆以雪入梅为题。”
“什么一片两片三片四片的,这是诗……吗?”
靖王妃面色精彩起来,她看到最后那一句点题的诗,只觉得整首诗一下子拔高了几个度,眼前也似乎浮现出了大雪飘然入梅林的景象。
“倒是有趣,最后一句点了题,神髓一下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