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心里乱,飞到了流星洞里,把从救花盛开开始到花李氏他们上山来找她的事都对流星说了。流星听完狂笑不止。
流星笑出了眼泪,“哎呀,那个瘸子的父母是打算跟你提亲啊。”
“啊---你可别吓我!早知道这样我就让他淹死好了!”流水灵光一闪。“有了,等到晚上,我悄悄地去别院,悄无声息地弄死他!”
“你杀了人,就别想修炼成地仙了。”流星咯咯笑个不停。
“这可这么是好。”流水一屁股坐到地上,“姐啊,你可得帮帮我啊,我要跟他们扯不清,你也会有烦恼的。他娘还问你生了几个孩子。”
她把自己编的瞎话跟流星说了。
“你应该说我也死了,嫁人后就死了。”流星笑到肚子抽筋。
流水坐地上摇晃着流星的手,“我就是个复制品,为什么老是纠缠我啊!姐,你快想个办法吧。不能杀人,把他们吓唬走也成啊。”
流星想了想,“这样吧,你明天去见他们。如果他们只是单单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你就收下这个翡翠镯子,如果他们还有非分之想,你就表明态度,直接拒绝,让他们死了心。”
“那---那瘸子又被人拒绝,会不会又去寻死啊。”
“你不是想杀了他嘛,管他会不会又去找死。想自己过得安生,又狠不下心来,那你嫁给他好了。”
“好,就这样,跟他们摆明态度。”流水站起来,双手合十,“上苍保佑,菩萨保佑,希望我这是最后一次去见那个花什么的。”
“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求菩萨的人无数,菩萨没空理你,靠你自己吧。”流星用手指戳了戳流水的脑门。
第二天早上,流水背上了她心爱的粉色布包,把翡翠手镯放进包里,布包上绣着一对燕子,这个布包也是她----好了不说了。
离别院越来越近,流水放慢了脚步,脚步再慢也终会到。她站在别院门外,扬起手,还未触碰到门又放下了。她嘲笑自己活了五百年,一个妖精居然怕起了人,敲个门要鼓起勇气。她正欲抬手,门嘎的一声开了,开门的是黄福。
黄福笑容满面,“真是心有灵犀,公子说是刘水姑娘来了,叫我来开门,果真是姑娘你。快请进,快请进。”
“少爷真的是刘姑娘。”黄福往里面跑。
流水跨过门槛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花李氏和花义志都迎了出来,他们的笑脸让她的心情不由地往下沉。
小厅堂里摆着饭桌,他们正在吃早饭。花盛开额头上有血凝结成的痂。他放下碗筷,扬起嘴角,自己推着轮子一点点地朝流水过去。又见到他了,五百年的修为都控制不住畏惧他的感觉,真想溜之大吉,流水紧贴着花李氏。
“刘姑娘吃过饭没?”花李氏问。
“吃过了,早就吃了。”
流水紧挨着花李氏坐下,看着一脸福相的花李氏,她心踏实了些。
黄福忙着收拾碗筷。黄大永给流水端来茶水和蜜枣。
花义志夫妇以为流水家境贫寒,对昨天那只翡翠手镯动了心,一早就过来做客了。他们看看彼此,露出自信的笑容。
“刘姑娘来喝茶。”花李氏亲手端过茶杯递给她。
流水接过茶杯放到桌子上。
“吃点蜜枣。”花义志端起盛蜜枣的碗。
“我不想吃,你们不用这么客气。“流水说。
“刘姑娘,今年多大了?”花李氏问。
“多大?总不能说自己五百岁了吧。”流水突然想起丫鬟翠儿说傅佩瑶十九了,“我十九了。”
“太好了,”花李氏笑着看了看花盛开,“可曾许配人家?”
“果然不怀好意!”流水决定快点说出她想好的话,堵住他们的嘴巴,“那天花公子落水,是个人碰到都会去救的。你们不用总想着报答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我只把他当成一件积德积福的事情。”流水从包里拿出翡翠手镯放在小桌子上,“这个镯子太贵重,我不能收的。你们年纪都大了,不用再爬上山找我来。告辞。”流水一口气把话说完,站起来给花义志夫妇鞠了一躬,飞跑出去。
花义志夫妇倍感失望,面面相觑。花李氏长叹了口气。花盛开整个人从轮椅上扑了出去,匍匐在地,伸手像是要把她抓回来,喊:“佩瑶不要走!”
花李氏哭着跑过去,跪在地上,“开儿,你不要这样。”
黄大永拉他起来,他不起,黄大永把他扛起来,往卧房里走去。
流水不由得回头,起了一丝恻隐之心,既然已经说了绝情的话,心就不能软,她脸上发烫,咬咬牙,赶紧走。
就在花盛开头撞墙的那一夜,黄大永赶回临安,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跟花义志夫妇说了。花义志夫妇天一亮就往源清山赶。夫妇俩商量,先上山瞧瞧,如果流水真长的和傅佩瑶一样,就把她娶来。花盛开虽然残疾,但是他们对自家的财富很自信,想着山里人家贫苦,只要流水肯嫁,要多少聘礼都可以。
黄大永把花盛开放到床上,花盛开挣扎着,要起来去追流水,黄大永两只大手牢牢地按住他。他毫无生气的两条腿跟枯木一样,挣动了几下就没有力气了,喃喃地说:“佩瑶,别让佩瑶走。”
“开儿啊,她不是佩瑶,只是长的有点像而已。”花义志说话的口气就跟在哄一个三岁小孩似的那么轻柔。
“开儿,你冷静啊,冷静,”花李氏揉着花盛开的胸口,“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娘再去找她,娘豁出这张老脸,就是求也要求她嫁给你。”
虽然心里觉得有点内疚,有点对不起花家人,但是从此后可以摆脱这个麻烦,流水心情轻松起来,她马上飞到流星那,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就该这样。”流星说,“以后不要再去城里,少管人的事情,专心修炼。”
流水带着流星的教诲回到山洞,开始修炼。盘腿、闭眼、打坐,一刻时过去了,她根本静不下心来,从她闭上眼睛开始,脑子里全是花盛开匍匐在地的可怜样。突然回想起他冲自己喊佩瑶,流水心里升腾起怒火,大叫道:“他喊佩瑶跟我有什么关系,他眼里心里都只有傅佩瑶。他想把我娶回去当傅佩瑶的代替品,真是妄想!我是流水,有五百年修为的流水!岂能当代替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