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进宫这些时辰,她也看明白,这意如殿大大小小的伺候事情,都是童玉说了算。
往后她就要在童玉手底下讨活路了,自然要好好巴结。
“还小姐呢,以后要叫娘娘。”童玉还想再说些什么,外面有人传话过来,“童玉姐,有个叫沈叔业的侍卫在外面,说是找你的。”
翠玉虽然大条惯了,倒也不傻,只觉得听到那个沈叔业时候,童玉明显的身子一顿,然后再没有旁的话,立马提步就很出去了。
翠玉也留了个心眼,等童玉走远了,这才低声问传话的那个宫人,“那个沈叔业,什么人啊。这么晚了,侍卫还能和宫女见面?”
那人捂着嘴就笑了,“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童玉一次脚崴着了,正好遇见这沈叔业,背着送她回来的,娘娘就做主替他们小定了,听说这沈叔业虽然只是个侍卫,却是有些家底,童玉啊,可是命好着呢。”
若不是发现了不该看见的秘密,她现在还在陆府过着小婢女的生活,环顾这个奢靡尊贵的皇宫,翠玉第一次觉得,进来这里,也不差。
等那个传话的人早走远了,翠玉这才环顾周身,碍于今日陆璇玑大喜,她也跟着穿了回好衣料,再摸了摸与陆府不一样的发髻,翠玉心里溢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她比童玉,可生的不差呢。
皇宫内,笙歌漫舞,扶摇山上,野狼的眼睛在浓墨的夜色里,正绿油油的盯着眼前的美餐。
青芜狠狠吞咽下口水,“小姐,怎么办呐。”
“害怕的话,别去看它的眼睛,等我想想办法。”
“小姐,要不,我们跑吧。”
“不行。”良辰看了看躺在地上,还没有从疲累中苏醒的夜白衣,“我们不能丢下他一个,而且,这里是野生动物的天下,它轻易就能追上我们,我们快跑,就等于送肉到它嘴里。”
青芜平时胆子也不小,可一撞上呐绿油油的眼睛,就背后直冒冷汗,手臂胡乱挥舞,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野狼也跟着前进了几步,青芜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后背正靠在树干上,像是一下子找到依靠,她返身摸了摸树干,仰头一看,好一颗参天大树。
青芜惊喜的道,“小姐,我们爬上树上去吧,把夜公子也拉上去。这样就安全了。”
看着野狼有些蠢蠢欲动,良辰赶紧攥住青芜不让她乱动乱晃,“上树等于自断后路,兽类最善于等待了,不被它吃了,我们也要饿死在树上面的。”
是夜,陆府,大摆筵席。
席间,眼尖的人,没瞧见陆远兮,歪过身子跟旁边的人低语,“听说了没有,几天前公主怒气冲冲的从陆府回宫的。”
“旁门左道的消息你也信。”
“我看不一定,你瞧,陆家那小子,前段时间春风得意的,你现在可瞧见他影子了。”
那人四周看了看,倒还真如他所说,“李大人,上头是有什么动作?”
“我也途听来的,那陆远兮的娘亲,连个妾室都不算,原来啊就是季晨敏娘家带过来陪嫁的丫头,后来被陆仲民瞧上了,为此季晨敏可没少打压这个庶子,皇上立陆璇玑为妃子,公主自然是护着驸马爷的,为此还特地到陆府来说教一番呢。”
不得不说,男人有时候,这八卦的天赋也不可小觑,“那怎么又怒气冲冲的走了。”
“季晨敏仗着女儿是皇妃,不将公主放在眼里。也不知道今日这出,到底是陆仲民软禁了陆远兮,还是这小子甩脸色呢。”
若是陆远兮得知自己成了旁人口中谈资,不知道会不会当场甩脸色,但是眼下,他是更为要紧的事,让他愁眉不展。
“朴大人,你说什么?”他像是有些不确信,“你当真有良辰的消息?”
朴垣立若不是被逼到份上,自然不会来请求陆远兮的援助,“不仅我知道,陆相也是知道的。”
“这话什么意思?”这个历来跟在陌易唐身边的随从,紧蹙这眉头,仿佛昭示着真相的残酷。
“陆相派人暗杀白姑娘。”朴垣立的眼神剜向陆远兮,研判他跟这件事是否有关系,“我的人赶到的时候,没留一个活口,眼下她被困在扶摇山上九死一生,我舔着老脸回来禀报,可今天皇上大喜门禁,我进不去……”
正说着,外面传来踏踏的脚步声,朴垣立警觉的住了口,踏步蹬墙,“我再到别处想想办法,驸马爷,念在你同白姑娘有过交情的份上,还请你们陆家高抬贵手。”
一口一个驸马爷,一口一个高抬贵手,他以为是他陆远兮是卸磨杀驴之人不成,气的肝疼,正巧就看见陆仲民在刘颂的领路下,踏进了竹园。
“方才那个是什么人?”陆仲民虎子嗓子一声吼,“刘颂,你追去看看。”
刘颂离去后,陆远兮再也按捺不住,“是不是你动的手?”
“前面文武百官宴席你不管,我道你突然离席是为的什么,原来又是为那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陆仲民噙着胜券在握的架势,“是我做的又怎么样。我就摆明了告诉你,这次,我不会让她再活着回来祸害你,祸害璇玑。”
大好的日子,父子倆又是争的面红耳赤,陆仲民甩袖离去前,更是下令将陆远兮严加看管起来。
陆府竹园就连一直蚊子都飞不进去,生怕刚才传话的人,再偷偷潜入来传话。
陆远兮就算出不去,无法得知外面的形式,单单想一下,也能想象到扶摇山上的陷阱重重。
扶摇山。
“那怎么办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它就要扑上来了。”青芜的声音已经带了明显的颤音,“小姐,我不想被它吃掉,我还没嫁人。”
良辰自然也不想被吃掉,她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成,没有替娘亲翻案,没有亲手将薛蒙月按在娘亲的坟前,没有跟那个变着法折磨又在关键时刻帮她一把的男人,道一句谢。
良辰这样想着陌易唐,暮然一个想法窜入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