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还在关鸠宫,为了抵抗陌易唐和陆璇玑的那次,误打误撞的抄录了大梵经,后来为此陌易唐莫名发了一通脾气,终其原因他到底是不喜欢她接近太后一党,还是真是为她考量的,才让她抄录大梵经一百篇的,这个已经不得而知。
现在唯一能知道就是,大梵经里面就是有一篇提到野外遇狼。
“青芜,快,将地上的枯枝,捡到马车上,我们点燃了,驾车赶紧走。”
“可是小姐,你刚不是说,点火的话,那些追杀我们的人,会循着火光找到我们的位置吗?”
“管不了那么多了,别说就我们俩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就是夜白衣还醒着,也不能跟野狼对着干。先退了狼再说,要真被那些人盯上,到时候再想办法吧。”
良辰说着已经慢慢弯了腰,眼见野狼没有进一步动作,这才将地上的枯枝捡起来。
青芜学着她的动作,将捡来的枯枝,用麻绳绑好,拖在马车后面。
“驾……”点火上车,呵斥一声,马儿嘶鸣,前蹄一扬,卯足了劲道就冲了出去,绑在后面的枯枝燃了起来,火光照亮在浓黑的夜里。
良辰一边提着缰绳,一边回头瞧了一眼,见野狼没撒开蹄子追来,这才放宽心。
可还没驾车走一段路程,就被一群黑衣人拦住了去了路,显然早等她们半天了。
“小姐,他们……”青芜还没说完,就被良辰打断,“我知道……”
说着就将缰绳一提,马儿嘶鸣一声,在原地打了个圈,眼看马车磨了个方向,良辰逮着时机提着缰绳,“驾……”
青芜看清赶路的方向,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小姐,怎么原路回去了,前面……前面有野狼啊……”
“我知道。”
仅此三个字,再顾不得说旁的,身后的黑衣人等了几个时辰,眼见就要收网,岂容她们逃窜。
悦澜殿。
殿内觥筹交错,汪凌峰以为,再聪明睿智的君王,在臣子一波连着一波的恭贺中,也会微微迷失心境。
可反观被一群官员围着的陌易唐,那嘴角勾勒的笑意,在宫灯晕染下,亲近祥和,可也只有最熟陌易唐的人才知道,他不擒酒樽的那个手,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案桌,就是不耐烦的表现。
汪凌峰适时的出场,在朝为官的哪个不是猴精猴精的,一看架势都自动散去,或回到位子上休息,或找幕僚,或找同僚拉关系。
官群散去,陌易唐这才捏着眉心,闭目养神片刻后再睁开,墨色的瞳孔依旧神采奕奕,汪凌峰却自那笑意满满的眸子里探不出欣喜之色。
“皇上,方才私下和南相聊了几句,他说和亲人选换人也不是不可以,除非陪嫁的如庄妃一样丰厚。”
“他是看中了陆家陪的那三十万两了吧。”
南仅一的要求简直得寸进尺,这不啻与割地赔款。
对西夜来说,若是不应,联盟之事拖了几个月,双方还是僵持不下,若说应下,那也不大可能,先不说朝堂百官丢不下这个脸,就是依着皇上的心性,只怕还要打一仗再来谈事。
汪凌峰是还有其他转圜的余地,也不会那这事来滋烦皇上,知他今日火气正旺,王凌峰只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原以为伴随着那声斥责的会是责罚,倒没想到他只淡淡的的交代,“朕只给你十万银两的活动空间,他想要再多,朕不介意再打一仗。”
说完,人已经甩袖回了主座。
徒留下汪凌峰瞪直了双眼,他竟然答应了。
周遭百官觥筹交错,直到宴席结束,汪凌风才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六部有人乘着机会窜到他面前打探消息,“汪大人,皇上答应了吗?”
见王凌峰颔首,那人还不信,“能办吗?”
“皇上应允了,你就去办吧。”王凌峰还不忘提点,“功劳可不能你们礼部独占了去,要分拨给兵部。”
“如今兵部尚书位子还空着呢。”那人话里的意思自然是不愿意,“兵部现在就是白柏青一人撑着场面,前不久他还因为粮饷的事,惹恼了省上,这到嘴的好处,下官怕没人愿意吐出来分给他。”
“你也不动动脑子,皇上能点头,这事还不是仗着想把白良辰这个和亲人选替下来,不然你以为皇上怎么能忍下这口乌烟瘴气。”王凌峰睨了他一眼,再没劝诫,只留下一句话。
“你要是愿意拿人头出来孝敬白柏青,我自然不会再管你。”
那人被数落的一鼻梁子灰,最后灰突突的走了。
王凌峰被气的不轻,“哎,就没几个扶得上墙的。”
眼下,新帝一党除却原本的心腹幕僚,就没几个拿得出手的人才,陌易唐大力整治朝纲之后,朝位空出很多,就是有心想添人上来,也要上得了台面才行。
转而又想到了今年的可靠,陆家党羽七阻八挠的横生枝节,王凌峰只觉得脑仁都发疼,偏偏正主一门心思在白家那个小娘子身上,“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想拿白良辰怎么办,才算个底。”
江山令人沉醉,美人又倾城,依王凌峰来看,世上哪有两全之法,要是有,陆家那小子今日也轮不上禁闭的地步了。
陆仲民在前院应酬的有些不安,心里七上八下的突突直跳,最后编了个说辞,就带着刘颂赶赴竹园。
到了竹园,哪儿还有陆远兮的身影,院内横七竖八的躺着陆府的看护。
刘颂觑了眼陆仲民,见他面带不耐之色,赶紧踢了踢躺在地上的看护,“装什么死相,还不赶紧起来回话。”
“相爷恕罪,您离开之后,二少爷一点动静没有,亥时一刻刚过,二少爷开门出来说,今日是小姐的大喜之日,搬了几坛酒来说要不醉不归。我们谨记相爷交代,半点没沾酒,二少爷就坐在石墩上一个人喝闷酒,几个兄弟看不下去了,这才陪着两杯。”
另外几个人接腔,“哪里知道,二少爷在酒里下了药,才喝下去都上吐下泻的。二少爷乘机就冲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