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愿望遥远至极,看不见,摸不着,用心去感受,哪怕至真至诚,亦恍若梦中,毫不现实。
天明后,一众人又整装出发。
也只是在途中休息时,朱小朵将储存的水囊递予完颜静歌,他才淡淡地问了一句她左臂上的伤口是如何回事。
她刻意避开静歌疏离的目光,悲凉一笑,话刚到嘴边,却被早已经醒过来的筱君急急抢了先,“她呀,总是梦里梦游呗。”这恨意连绵的目光直落在她的脸颊上,似要深深地剜出两个洞来,由此告诫她不许胡说。
朱小朵心里哼声,一阵苦笑,不经意地抚了抚耳边垂散的发髻,别于耳后,这才淡淡道,“昨夜不小心被毒蛇咬的。”
本是无心地编一个理由,不想牵扯到狠狠瞪来的那人,却不料她的眼瞪得更大,似乎在埋怨她把她比喻成了毒蛇。
完颜静歌又问,“伤得重不,毒都清掉了吗?”
她点了点头,“没事,不是什么巨毒,过两天就好了。”
筱君气得不轻,急忙夺过完颜静歌手中的水囊,狠狠塞回朱小朵怀里,哼声说,“还给你,我们不喝。”随后转身回到静歌身边,挽紧了他的脖子,嬉笑道,“依郞哥哥,我们不食差来之食,前面就有镇子了,我们自己去采买,我身上有银子的。这个镇子是最后一个镇子了,马上就要番越喜尔哥登山脉了,我们得多采办些东西,以备路上所需,还要买厚实的衣物,免得山上长年积雪不化,冻坏了身子。”
完颜静歌点了点头,在她鼻梁上轻轻一刮,动作异常轻柔,笑意异常温馨,美好得像一副画卷,“你呀,就知道小心眼。下次不许再捉弄这位朵朵姑娘了,明白吗?”
筱君撒娇地嗯了一声,将他的胳膊挽得越发紧密,似乎事个身子的重量都吊在他的一腕臂膀上了,仰头满脸笑意地说道,“依郞哥哥,我们回到漠北就举行婚礼,好不好?”
说这话的时候,刻意用眼角瞥一眼神色落寞的朱小朵,似是刻意挑衅,得意矜骄的目光在小朵的身上流连半响,硬是娇声娇气地逼着静歌回答她的请求,“依郞哥哥,你说好不好嘛,好不好嘛,一回到漠北我们就举行婚礼,到时候谁也把你抢不走。”
待静歌再一次刮了刮她的鼻尖,说淘气,并乳软地答应了她的请求,她更加持宠而骄,将他的胳膊挽得更紧,得意地在他脸轻啄了又啄。
朱小朵握紧快要从怀中滑掉的水囊,指甲深深拽着,饶是厚实的羊皮水囊都快破出一个洞来。臂膀上又一阵一阵地传来刺痛感,心里的痛却远比这痛要更深,要更折磨人。
吸一口气,索性自己揭开水囊,大口大口灌入冰冷的凉水,下了肚,直叫人肝肠寸断,生不如死。饮毕,将水递予陆远之,“远之,和大家喝点水,休息一下再起程。”一边说着,一边抬袖擦净嘴角的水渍,脸上还挂着强装出的笑意,这笑容直叫陆远之莫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