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娇越想越委屈,越想越不甘心,傍晚与之前发匿名短信的人取得联系,才知道对方是小报记者,还说又发现秦桑岩和一个女人去酒店开-房间,这次她动了心,猜想可能是米娅,但不管是谁,如果能带记者拍到他们媾-合的影像,那么她就有机会要胁秦桑岩不再提离婚的事,否则他前景一片光明的仕途将不保,从此她就可以牢牢坐稳秦太太的宝座。以他如今升职的速度,往后别说是局长夫人了,厅长夫人,部长夫人都有可能。
抱着这样的打算,司徒娇与记者取得了联系,对方称在告诉她酒店的具体地址前,她必须答应允许他拍摄,她不同意,倘若被记者拿走公布出去,她以后怎么拿它来要胁秦桑岩,商量来商量去,她说最后的片子只能交给她,她可以给十万块的封口费,记者一听有钱,爽快答应了。
满以为一切照着她的计划进行,米娅怎么也不会想到这记者会溜掉,而且还是事先米娅挖的陷阱,这教她火冒三丈,眼看又要朝米娅冲过去,司徒政迅速拉住她,“娇娇,你冷静一点,现在你就算打死她也没用,不如去追那记者,看看有没有补救的机会。”
“对,对,我马上去。”司徒娇疯了似的冲出去,秦桑岩看了米娅一眼,目光闪烁着类似心痛的情绪,也跟着出去,记者有备而来,就算去追也追不上,他不是去追记者,而是去穿衣服,在穿衣服的过程中打了一个电话。
房间里只剩下司徒政,与床上神情愉快的米娅,他看了她半晌,慢条斯理道:“把这段视频播出去的同时,娇娇丢了脸,秦桑岩也丢了脸,他们的婚姻也走到了尽头,但是杀敌一万,自损三千,你这样做何必?不也把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了吗?值得吗?”
“值得。”两个颊边火燎似的疼,偏偏她在笑,兴味道,“用我一个秘书的职位,换来他们两个人的颜面扫地,简直太划算了。”
司徒政不置可否,定定的看她,“你恨我,报复我,我可以不计较,毕竟是我有错在先,就当我还给你,你我从此两清。”
她抚了抚短发,似笑非笑:“司徒公子还真是大度,被我整成那样还可以面不改色,不知道如果没有白小姐的父亲救你,你是不是还能说的如此潇洒?”
“我会。”司徒政口气坚定。
她扭开头,不屑一顾。
“我满以为你的气应该消了,没想到你会如此作贱自己,不惜用身体引他上钩。”
“你羡慕了?还是生气了?”她歪在床头笑的身体颤抖。
房间里男女欢爱的气味令他窒息,司徒政蹙眉踱步到窗前,把窗户通通打开,回身毫不犹豫的说:“是,我羡慕,我羡慕他能在临死前还有这样的福利,我没有。我更生气的是你不好好爱惜你自己,报复真的能让你有快-感吗?你有没有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成了魔,变成了一个报复的女魔头。冤冤相报何时了,看似是你报复了,你出了口气,可被你报复的人呢,他们不会甘心,也会想方设法报复回来,你受了伤,必定再报复回去,如此恶循环,你愿意看到吗?”
“这不关你的事,司徒娇去追记者了,你怎么不去?”她报复完了,心情不错,想一个人待会,偏偏他在这儿说些不着调的话,他当他是什么,圣母?别忘了,他曾经也狠狠伤害过她两次。
“我只是想支开娇娇,没想过能追得上记者。”司徒政也不傻。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哼,是吗?司徒公子一如既往的聪明啊,不知道司徒公子能不能出去一下,我要换衣服了。”
司徒政静静望着她半晌,从西服上衣口袋里抽出一只叠的整齐的手帕放在她床柜上,“把你嘴角的血擦擦。”转身出去,在外面遇到了穿戴整齐的秦桑岩,他一把揪住秦桑岩的衣领:“你不喜欢娇娇当初就不应该娶她,为什么娶回家不好好珍惜,要这样伤害她?是不是真以为她娘家没人了,可以任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管,容忍你一再欺负她。”
“放手!”秦桑岩挣开司徒政的手,冷笑数声道:“这世上最没资格替她出面的人就是你,你当我不知道你抱着什么样的心态让你的宝贝妹妹嫁给我的么?你不就是看中了我手里的那些地皮,想给钱氏打通一条一本万利的捷径吗?哼,还有城北那块地的地皮资料不也是你让她去偷的吗?你口口声声维护着司徒娇,其实把她带入深渊的人恰恰是你——司徒政!你要保护妹妹就应该彻底保护好,不应该让她染指这些,害的她从此走上歪路。”
司徒政眼眸中聚起风暴,咬牙指向秦桑岩:“你闭嘴!就算我不让娇娇偷资料,你的心也不在她身上,她今天跟我说你们结婚以来,你一直没碰过她。娇娇一心一意对你,铁了心的爱你,你就是如此待她的吗?秦桑岩,你的心被狗吃了吗?”
秦桑岩笑的鄙夷:“她爱我?她看中的不过是官太太的头衔,她看重的不过是我步步往上爬的官位,还有我在省里当厅长的父亲,我毫不怀疑,如果我现在一无所有,她马上会弃我而去,一眼都不会多看。”
“姓秦的,你简直不可理喻!”司徒政再淡定,忍不住又揪住秦桑岩的衣领,秦桑岩的自尊刚刚已经被米娅伤过一次,岂容得了别人再伤第二次,一把推掉司徒政的手,冷然道:“司徒政,你与我半斤对八两,谁也别说谁无情。我和司徒娇走到今天的地步,我负一部分责任,你也应该负一部分责任。她的贪慕虚荣不就是你给惯的吗?她打着我的旗号背着我收受贿赂,有美金,有一张张价值十万元的礼品卡,还有无数张美容院的卡,对于这些,你又怎么说?”
娇娇贪慕虚荣这一点,司徒政无话可说,他早有察觉,见最近娇娇满身的名牌,还是当季最新款,他隐隐就猜到了。
秦桑岩又冷冷道:“我不想做绝,所以她做的这些我没有上报,就当我从来没发现过。剩下的事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处理。”
司徒政没有表情的看着秦桑岩,他知道娇娇的婚姻彻底葬送了,这个男人铁了心要踢走娇娇。
目光扫了一眼米娅待的卧室,房门紧闭,她正在里面换衣服,司徒政不露声色的试探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如她所愿,还是报复回去?”
“这些与你没关系。”秦桑岩的脸黑沉下去,指着门的方向,“你可以走了。”
卧室的门开了,裹了浴袍的米娅出现在男人们面前,她谁也没看一眼,自顾自的走进浴室,不一会里面响起水声。
她还有心情洗澡?
司徒政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心知到了他退场的时候,不过并不想走,秦桑岩此时表面平静,内心一定怒火滔天,他一走她指不定要吃秦桑岩的苦头。
想到这一点,他苦笑,被纪委‘请’走后,他心痛加心寒,感觉被她摆了一道,从背后狠狠捅了他一刀,所以这时他能体会秦桑岩的心情,但不同的是他仍做不到去伤害她,被关的那些日子他一个人想通了很多事,是他不对在先,是他欠她的,她报复也是应该的,只要她能出一口气。
抱着这样的心情,他留了下来。
秦桑岩瞥了一眼在沙发上坐下的司徒政,黑沉着脸拉了张椅子在餐桌上坐下,发现桌上还有两个人吃剩下的牛排和燃烧完的烛台,骤然觉得这些东西存在的异常讽刺,他大手一挥,桌上的东西一一掉到地上,发出极响的动静。
对此,司徒政连眉头都没挑,合着眼睛闭目养神。
浴室里水声足足有半个多小时,门一响时两个男人同时抬头,同时站起来,同时奔过去,司徒政的位置相对靠浴室,一把揪住她的手,“跟我走。”
秦桑岩后到一步,挡在他们面前:“不许走!”
司徒政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动手去推,秦桑岩本来就觉得司徒政再留在这儿碍眼,偏偏还要在这节骨眼上把她带走,新仇加上旧恨,将司徒政的衣领狠狠一拽,又放开:“滚!”直推的司徒政一个趄趔。
米娅抽出被司徒政握住的手,灿烂的笑道:“你能出去等我吗?我有话要跟他谈。”
秦桑岩眯起眼,阴戾的盯着她脸上的笑,她从来没对他这样笑过,顶多是妖娆勾人的笑,现在想想那些笑通通不是她真心的,不过是引他上当的假笑。意识到这些,他放在身侧的拳头握紧,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司徒政走了,室内两个人目光平视,米娅脸上在笑,其实她知道自己此刻不好看,不仅不好看还丑的像鬼,司徒娇那几个耳光煽的狠,她的耳朵到现在还在嗡嗡响,刚才洗澡照镜子时她差点没认出自己,脸肿的老高,眼睛里却散发出诡异的笑容,活脱脱成了司徒政嘴里形容的为了报走火入魔的女人。
“很心痛?”她先开了口。
他瞳仁收紧,她继续说道,“你是不是认为你很爱我?爱惨了我?为了我,你不惜冒着危险用Dana的名字购置别墅游艇那些引人注意的奢侈品?可我却狼心狗肺,卑鄙无耻的算计了你?你愤怒,你想咆哮,甚至你有一种想要杀了我的冲动。”
秦桑岩没有说话,紧抿的唇线泄露了他的情绪。
她又往下说:“你所谓对我的好,对我的宠爱不过是虚荣心得到了空前的满足,你洋洋得意的是居然会被骄傲的米娅爱了那么多年,你不过是打着爱的名号在施舍给我罢了。”
“你要什么?”他面容冷寒,“你处心积虑用身体勾-引我到底要什么,一次性说清楚。”
“我要什么?”她看似自问实则在冷笑,“你有巨额财产来历不明罪,包养情-妇罪,我要你身败名裂,我要你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我要你坐牢,我要你下半辈子活在痛苦当中!”
“你的心可真毒。”
她嗤之以鼻:“我再毒也毒不过你,你毁了我的一生,毁了我一辈子的幸福,每天只喊喊口号,说几句‘是我对不起你,我会尽我所能弥补’。哈,谁要你弥补,再说你怎么弥补,我把你阉了,让你断子绝孙,再整天对你说这些话你会接受吗?你会微微一笑,风轻云淡的说没关系吗?你能大度到这个地步吗?你能吗?”
秦桑岩一动不动,却在她的言语攻击下面色越来越铁青,目光如刀:“那么你就偷偷实施你的报复计划,你做了两手准备,一手是让我买别墅,买游艇,买跑车,然后你再去调查买这些东西的人是谁,好揪住我的把柄,像对待司徒政那样如法炮制,把我告到纪委那儿,让我永生不得翻身。你借口要去买饮料,其实是把资料传真走,让人去调查这些东西的来历,你发现无迹可寻后并不慌张,因为你还有第二手准备,你早就买通一名记者,让对方接近司徒娇,到时候好来一场捉奸戏,结果你成功了,记者拍完东西跑了。”
“没错。”
“真是闻所未闻!世上竟然还有你这么蛇蝎心肠的女人。”他点着头,不怒反笑,“你的算盘打的再精,恐怕也不如天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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