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崔丞相更加悲屈的是老七,没几天他就得知了兵部尚书向朝廷上呈的奏章,简直就是自己那份的翻版,只不过完善了很多细节,凭什么自己就得了一份臭骂,他就被父皇说成是治国良臣。气的老七当场又砸了若干杯子碟子。
最最悲屈的人其实是兵部尚书,他莫名其妙的接到皇帝的指示,让自己上奏章,结果,奏章一上,得罪人无数,单单第一条,就得将多少王公大臣子孙的进阶路封上,能不惹人怨恨吗?
算了,这还算不的什么?毕竟皇帝在哪里压着,最让人受不了的是莫名其妙找自己茬的七皇子,话说着七皇子以前是十天半月的不见人,现在倒好,天天准时来去,这当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他天天有事没事的来找自己的茬儿。搞得自己的头一个痛两个大,你说这七皇子自个又不用去边军,儿子,孙子,世世代代都跟这两条军部的法令没有半点关系,他怎么一副仇深苦大的样子,对于这种无端端的恨!兵部尚书觉得很无奈!
裕王书房内。
“这条建议真的是老七提出来的?”裕王惯用的一敲击桌面指,发出有节奏的咚咚声。
“未必吧!”坐在下首的十三轻易的看到了裕王脸上的阴郁,开口劝道:“不过是父皇随侍太监偷听而来,他当时只站在门外,也许听岔了也有可能!”
裕王扭头,眉目间对十三的一股恼色一晃而过,最后却平静道:“但听说最近老七老是去找兵部尚书的麻烦,又是为何呢?”
十三沉默了许久,才道:“我知道你有疑虑,我也纳闷,但……老七是什么样的人,你我并不是第一天才知晓,而且若真是老七提出的建议,为何父皇不嘉奖他,反而将这份功劳转嫁他人?”
裕王没有接口,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十三向来熟悉裕王的章程,见状便知老七之事,他八成是动了心思,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开言道:“三哥,你曾说过要拉拢老七,若为了这件莫须有之事,猜测甚至打压老七,恐怕不明智吧!”
裕王轻抬手腕,左右扭了扭,似乎再活动有些僵硬的关节,淡然道:“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你若不说,老七又怎么知晓?”
十三知道他是铁了心要给老七一个教训,再劝也没什么用,只好叹息道:“可三哥别忘了,老七身后还有一个崔丞相,虽说平时也不大亲近,可打断骨头连着筋,你要出手对付老七,需要瞒得住他才行!”
裕王展颜一笑道:“不光是崔丞相,还有老七那个手握重兵的舅舅,这些我都不会忘,越是背景雄厚,我就越不能对老七掉以轻心,他若出息一些,翻身的几率太大,对我们的威胁也就越大。”
老七这几天,天天早出晚归的,崔鸢从他的口吻中多多少少知道他去找兵部尚书的麻烦去了,但却并未开口相劝。老七这股气的确憋得窝囊,怎么着也得让他发泄发泄吧!
皇帝虽然是幕后罪魁祸首,可是“老板”势力太大,惹不起!不让老七去兵部吧!这天天呆在府里,老七不疯的话,那倒霉的还不是自己等一干府里的人员,所以本着“我死不如你死!”的原则,崔鸢很明智的闭了口,任由老七胡闹去。
没有老七的大嗓门,崔鸢又早早的吩咐了,不让老七的那些姬妾来打扰自己,所以午后的皇子府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冬日里难得的暖阳照的整个人身上也懒洋洋的,崔鸢让人抬了一床软榻依靠在花园处,闻着腊梅阵阵清香,享受丝丝暖意,仍由一片光晕投射在自己身上,映出红扑扑的脸蛋儿。
前之红梅点点水,闻之暗香阵阵,让人心旷神怡,想起日常之生活往事,崔鸢只觉得清净、悠闲。
“皇妃主子!皇妃主子!”马妈妈急匆匆的脚步打破了午后的宁静,崔鸢有些不悦的蹙起了眉头,翻过身去,又慢慢的眯上了双眼。
“我的好主子您还睡了,快起身吧!宫里来人了,宣召您呢!”马妈妈顾不得主仆避讳,上前连诳带哄的将软榻上的崔鸢拖拉了起来。
“你让他等着,我去拾掇一番。”崔鸢也不急,懒懒的起身,一个传旨的太监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可是堂堂皇妃,用不着给他面子。天大地大不如睡觉大,更何况是冬日午后的暖阳,可是“补钙”的哦!为了避免某些缺乏锻炼的“懒人”,以后骨质疏松什么的,崔鸢当然亲睐这种“舒适”的阳光浴。
马妈妈却犹自不放手,急急道:“主子可不能磨蹭了,我看那传旨的太监脸色不大好,挺不耐烦的,催促着呢,你要不先去看看!”
崔鸢一愣,传旨的太监敢给皇妃拿脸色,这可是破天荒的,冷冷一笑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什么来头,如此张狂?”
那传旨的太监看上去有些面熟,好像是太后身边的人,果然如马妈妈所言,他的确很傲慢,见崔鸢微微躬身行礼,态度却不大恭敬。“七皇妃,马车在外边候着呢,你跟着奴才回宫给太后娘娘复旨吧!”
没等崔鸢给他脸色,他倒是先给了崔鸢一个不大不小的下马威,直接抬出了太后来压制崔鸢。
“我家七爷还在兵部呢?要不要派人通传他一声?”虽说是皇家媳妇,但太后身边的皇子皇孙那么多,待崔鸢也没什么特别的,更不用说单独传召了,而且还这么急,情况出乎崔鸢的意料。心中隐约有些不安起来。
“不用了,七爷那边自有奴才通报,不用七皇妃费心了,您还是立刻跟着奴才上车吧!太后还在等着你呢!”那太监说完自顾自的朝前走去,竟然也没有等候崔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