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时机成熟,变相冷藏?”老七不乐意了,感情自己忙乎半天白忙乎了。
见老七不乐意了,皇帝依旧笑眯眯的看着老七,和蔼道:“你若能回答朕等三个问题,朕就将你的屯兵建议拟旨发出去,让南粤官员照办。”
老七咧着嘴乐了半天,过了一会才说道:“父皇你可不要骗我?”
“君无戏言!”皇帝淡然的捻须一笑。
“第一,民为兵,兵器如何管理?”
“第二,民为兵,军饷如何管理?”
“第三,民为兵,税负如何上交?”
三个如何问的老七冷汗直冒,他虽然混了些,但也不是真“傻”,兵器不管理好,一旦暴乱,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民为兵人数庞大,给军饷数字豪大,而且容易出现官员中饱私囊,不宜清查,倘若不给军饷,民为兵时,何以为生?
民为兵,且不论作战时,单单是训练时,耽误了耕种税负如何上交?南粤一向少有战乱,是国家税负的重头,怎敢轻易开玩笑。
听了皇帝的批判,老七耷拉着脑袋,一句话也不能反驳,悻悻的站在原地。
最后得知这篇奏章竟然是出自一个十二岁孩子之手时,皇帝倒是饶有兴趣的将崔修文一阵表扬,附带也表扬了老七识人之能,但老七已经没有那个心思听下去了,他要的是能对国家军队有帮助的“大谋略”,而不是舞文弄墨的花架子。
最后,鉴于老七的刻苦、上进,皇帝还大大方方的赏赐了老七一箱珠宝。末了,附带还笑语晏晏的打趣着老七:“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至于仗势勒索,接着职务之便中饱私囊的事儿,以后就不要再干了。”
想起自己在宫门的所作所为,老七疑狐的看了看端坐上方的皇帝老子,一身冷汗四起,自己这位父皇八成是属狐狸的,什么事儿都心知肚明,奸猾着呢!
老七走后不久,皇帝就将崔丞相秘密请进了宫,将老七的那份奏章递给他。
“你知情否?”相对于之前的笑语晏晏,皇帝此刻的表情简直可以用阴沉来形容了。
当崔丞相看完那份奏章,也是吃惊不小,扑通一声跪地道:“臣真的事先毫不知情!请皇上明察。”
皇帝轻轻点头,首肯崔丞相的这种说法,“朕还是相信你的,若是你参与或则执笔,怕是朕今天也不能如此容易的挑出纰漏来吧!”
的确今天皇帝咄咄逼人之词,至多也只能唬唬不经世事的老七,若是换做朝堂上的老臣们,大家很容易就能看出纰漏,皇帝这是放着大局不讲,故意捡着芝麻错处揪,试问天下那个计划政策是完美无缺的,有的只是不断完善和极力减少负面责任。
“皇上过奖了!”崔丞相抹了一把冷汗,刚刚稳住心神,又听皇帝问道:“你看了这份奏折,你觉得怎么样?”
崔丞相愣住了,不知道皇帝所指何意,自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照直了说!”皇帝沉思道。
“虽然奏章上有许多不足,但……”崔丞相微微一顿,偷看了皇帝的表情,见他着实没有恼,才继续道:“若是加以改进,完善细节,乃治国良策。”
“良策!”皇帝喃喃的自言自语连念着好几篇,才悠然住口。沉默了一会道:“有谁能猜到朕的”草包“皇子,有一天也会给朕献上一计良策?”
崔丞相吓得赶紧又跪下,力表清白:“陛下,臣虽然与七爷结亲,可一心一意忠于陛下,绝对不会参乎到不该参乎的事儿里去,请陛下明断!”
其实作为崔丞相本人也不大相信,声名在外的“草包”老七能有这水准,更何况皇帝了?所以自己这个岳父当然是重点怀疑对象了。
“起来吧!朕还不了解你,要不然也不会下旨给你的女儿指婚了。”皇帝踱着方步,迈到自己的御座前坐下,闭上眼有些疲惫道:“今天,朕故意将老七的奏章批的一文不值,你能明白朕的意思吗?”
崔丞相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眼皇帝,在心中思绪急转,然后才谨小慎微的开口道:“皇上,这是不想让七皇子”出头“?”
“朕这个皇位风光,却也太重,以为朕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呢!老七一根直肠直肚通到底,也不会转弯,他从来也不是这块料,和他那些兄弟们一比,他‘出头’最多也就能当当炮灰而已。”说得这,皇帝意有所指的睁开眼目光炯炯的盯着崔丞相。
看的崔丞相心里苦笑不已,皇帝这还是在怀疑自己唆使老七“出风头”呢!毕竟一个是皇子,一个是位高权重的丞相,要说自己一力扶持自己的女婿上位,在外人看来是天经地义的,看来自己以后还得再疏远老七一些才行。
“你把这个交给兵部尚书,以他的名义,再好好斟酌一番,再给朕上一份详细的奏报!”皇帝毫不为意的剥夺了老七的“功劳”。
“是!”崔丞相躬身退下。
皇帝疲惫的将头靠在椅背上,长吁一口气,今天自己的谈话点到为止,无论这件事崔丞相事先参与与否,相信通过此次的对话,以崔丞相的精明,应该知道这个皇位注定与老七无缘,也不会再生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老七,你也别怨父皇,不是父皇不给你机会,你既然不是那块争权夺利的料,还是别出这个风头好!与其成为别人的靶子,还不如安安分分当你的‘草包’皇子。”皇帝心里默默念道。
话说崔丞相拿着这叠奏章也是悲屈的很,老七这招不按常理的出牌,世人都会以为是自己暗中授意,可天地良心啊!自己从来也没有将宝压在这个“傻”女婿身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