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之诗既蒙混过关，窃喜，以为国文者不过如此。
旦日书试，有题曰“关河”二字何意，填之河名。觉不妥，忽见下文曰“甲关隘山河;乙苦力怕；丙大液泡；丁欧先万岁”
炮疑之，盖其似知“欧先”为何却无从忆起。
复有一题，曰“本题送分，请填甲”，下有“甲填我；乙填甲；丙；填甲；丁填甲”。炮沉思良久，与旁空白处演算五分，忐忑之下填之“甲”。
其后题大类此，炮甚喜。卷至背处，数题长且难，炮不以为意，乱糊一气。后有作文，要论“君子不器”，亦涂曰“远近大小长不短，上下左右非东西。上知天文共地理，下通鸡毛与蒜皮，同是天涯沦落人，恩师抬手求几分。酌情但有六十整，道是无晴却有晴。”既书毕，恐阅卷人不能理解，乃自叙为“拼盘姘伴”作者，自批曰“大巧不工，洒脱豁达”。
不数日，炮闻书试拔得全校头筹，自得不已，悠悠入考术试。方坐定，大骇其遗算盘于舍内。自端坐椅上视卷，方知此卷之难纵算盘在手亦不得法矣。独于座上抓耳挠腮，大汗淋漓，四顾茫然。见众生皆埋头苦算，哔拨之声不绝于耳，益愁。试算首题云“赛派共抠赛派，复与谈金塔四分之派为积，其积几何？”欲笔算而不知从何落笔，以舌舐之数遍，忽见旁生书曰“拾万”大喜，填“拾万”。
复见二题云“北海有鸟名鲲鹏，一朝直上四万五千里，后每上为前半，问扶摇直上几万里”。炮试算之，良久不成，烦躁不已。忽灵感上头，记得古人诗云“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乃写九万里，喜不自胜，曰“得之矣！”
监者惊，其不识炮，怒欲收其卷。炮亦惊，氯之，亟仆于地。诸生见而骇，俱遗卷遁逃。炮集众人卷校对，对过即抄，抄毕，以其卷混于其中，大笑而去。
是午，绩出。师云“葛火包为高，乃玖拾陆。”炮大怒，一怒其拆“炮”为“火包”，二怒未满分。待得卷视之，方悟旁生名“郭拾万”，误抄矣。炮悔未校此题，忿忿而去。
炮闻小道消息，明日考“骑乘”，乃购良犬一只，名为“土炮”，骑之以为备考。待应考，方知为“奇乘”，乃数理一科。以为奇数之积，本惊其所复习无用，然既为奇数之积，心内轻之，以为照取满分。漫题名，忽忆师之错念，急涂而将名竖置，笔画大乱，墨团斑驳，炮心谓此非吉兆也。
待琢磨卷中，方觉此乃“奇函数之积”。一字之差，宛若云泥。炮百计不得出，急欲上窜，终克之。苦思平日所习，不过氯氯混混，故而决计曰“战略性放弃”，仆而大呼。梦得达驾骏马舞詹八蛇矛逐之，急奔走，忽足上靴开裂，达笑曰：“是非穿詹十二不能走脱！嘿嘿！”既而有人大呼曰：“速食用玛咖片，哼哼哈嘿！”炮翻遍周身，唯见奇函数之卷一张，大骇而醒转。炮醒时惊觉卷已毕，其文理皆有可观者。方生疑窦，其师催促，故未多思，交卷而回舍呼。
旦日炮入教室，方见分卷。或问曰“草匈炮”何人，无人应之。炮窃笑其名怪甚，及发毕，惊觉无卷。索视之，乃为己卷。见为满分，疑甚，孰视之，非本人字迹，却似书试之出题者，益奇之。
乃出书试成卷校对，方见字迹大变，题干与记忆全然不符，方大悟曰：“吾知矣，书试时亦是如此，某善人趁我困顿，为吾调换试卷，而一并满分皆出自与他手也！”
炮复问得数试仅二人满分，盖此事必是一另满分者所为，他日当重谢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