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奇见张喻伟如此形态,心生疑虑,低语问询道:“此人有何异处?”
伟叹曰:“师尊尝言吾乃是天命之子,今日观之,似有其事焉。此人名讳薛宝莲,当街叫卖烘糕。如无意外,其有两女,恰为安宁安静二人!”
棒奇不禁目视农妇,出声道:“兀那老人,汝家中可有儿女?”
伟心知棒奇为周静事恼极,心中有气,也不追究其失礼之处,自立于一旁,听那农妇说道:“回大侠的话,草民家中确有一对姐妹,只是都在襁褓之中。可怜我失了公社的活计,真不知如何养活二人……”
伟听得此言,便道:“若担忧不能养活,且听我一言。吾乃剑阁首席亲传弟子,师尊神机妙算,知你家女儿天赋异禀,生而能弹一闪。不妨由我接引上山去,来日学得武艺,与江湖间也可闯一番名号。”
农妇家中已是山穷水尽,复见此二人凶神恶煞,归去号哭一番,便将二女交于张喻伟手中,叹曰:“不求大侠教授多少,只愿小女能养活自个儿就行。”
伟出得农妇草庐,便抱紧二女,谓棒奇曰:“阁下请速至明楼处告发今日之事,令其追捕我一人,切莫再伤及天下无辜女子。某在此立誓:以身护宁静,三月不上山!”
棒奇闻言,大拜,郑重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你我今日就此分别,他日如能重逢,定为君置酒会饮三日,代天下百姓谢过!”
言毕,二人皆是运足轻功,分头而去。
此后不数日,明楼精锐齐出,四下搜捕“白衣负剑怀抱儿童,绝类子龙者”。
江湖之腥风血雨尤甚,以致隐居故人亦出山营业。
且说董文彪自归隐以来,日啖酒肉三百瓮,不辞胸腹多肥膘。然酒肉耗资甚大,久之,发觉家业殆尽,而不欲节俭,乃趁武林中人不备,出而改头换面,自称为散人镖师,借故时人脉,稍得一二钱财,补贴生计。
初,有大单悬而无人敢接,彪一时不识此中凶险,眼馋高额酬金,便揽下此活。
此单乃是邕州富豪张家所下,其有小姐曰张丽媛,与杨姓小儿私奔,欲往京师创业,美其名曰“北漂”。张家长辈不追究其出走之罪,只下单请镖师暗中护送此二人。董文彪欣然往之,却四处遇敌,幸得早年武艺尚未荒废,铁拳锤爆诸多歹人,间杂一二锦衣卫。
彪见雇主受多方追捕,亦是左右支绌,叫苦不迭。问询张、杨二人,一无所得。其亦擒下一二歹人问询,不能尽得其中明细。彪本是粗放率性之人,凭只言片语,亦不加以揣测,惟一路搏杀耳。
幸得张喻伟引去明楼诸多精锐,令其一时压力大减,得以加快脚程。
期月,伟不堪多方追杀,至京师,拜投于欧先门下,并其女婴亦交于侍女看顾,自卧床休养数日。
是日,彪护送张、杨二人至京师,已至城郊之处,忽见十数锦衣卫杀出,领头者正是夏倩。此乃萱统年间武林霸主与大内密探首次交锋,可谓世纪大战也。
二人一番对决,夏倩虚晃一刀,转而回身砍翻杨某,董文彪趁其回手不及,护张氏脱身而去,算得一场平局。此后数日,张氏偶感不适,寻医而知有喜,为此遗腹子取名杨佳。
复数日,蒋大伟暗中送信唐建宁之事败露,为皇后所逐出。后好仁义之名,寻得坊间良家女子名讳石若兰者,指与蒋大伟为妻,欲使其善终。
明楼数次寻人不得,江湖有约,悬赏以三月为期。三月不能得其人,便为追诉期过,悬赏失效。朝中诸公不识此间潜规则,赏金未有擢升,由是则江湖风波渐平,回归散人四处比武、门派四处收人之常态。
屈奇作《姊妹》之戏,时至今日,渐有开幕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