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君并非只有男子才能胜任。”赵奚道:“五殿下如若德行兼备也未必不可。能者得之便是。”
“圣人恐怕不会同意。”
赵奚:“那就逼着他抉择。”
沈崧饶有兴致问:“如何逼呢?”
“用江山,用舆论,用皇家威严。”赵奚伸手叩了叩桌子,道:“前些日子太子损失了几百护卫,看守定会出纰漏。东宫又位于皇宫边缘,大大降低了刺杀的难度,甚至可以完全不留痕迹。
这两日先在民间造势,将太子曾干过的丑事爆出去,再找证人接连证实。待我和五殿下离京后,直接派人去太子杀了,再进一步推动民间舆论造谣,因着先前太子所做之事已经正式,所以即便这谣造的没有证据,百姓大多也会相信。太子死无对证,圣人又急于挽回皇家威严,而那时我又远在北魏,民间动荡时恰可以让五殿下在边关……”
沈崧搁下笔,安静听着。
赵奚垂眸,指尖在桌上轻叩,一环紧扣着一环的缜密算计被娓娓道出。
待听他说完了,沈崧又一条一条的询问其中的问题,他再详尽演绎、解答。
良久,沈崧缓缓道:“可。”
他本来打算等到过些年圣人驾崩内庭紊乱时再采取行动。
但是,他等的及,太子却已按捺不住频频出手了。
既然争斗摆到了明面上,每时每刻的碰撞都有损失,那自然是提早结束得好。
……
……
阿奚自书房出来时,已是五更天了。
他慢慢回头望了眼书房的灯火,兀自伫立了片刻,才转身离去。
他此去北魏,同雪狮说的是陪她回家看看,同沈崧说的是自己想去,过两日向南皇时要说是大势所趋。但实际上,他没说明的是,他还欲助沈家拓展势力。
一旦南、北两国结盟,必定要开挖运河互通商路。
如若沈家掌握了这条商路,借机发展商贸,必能乘着东风扶摇直上。
在世界灵气日益贫瘠的状况之下,王朝崛起是大势所趋。但只要转化思路,掌握了一国之命脉,王朝依附世家亦未尝不可。
左右是得民心者取胜。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既然躲不得一席清净,那便去争。
如若争得了天下,掀翻棋盘去重新划分法度,哪里还会不清净。
赵奚仰头,望了眼天边的浩浩明月,微微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