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很想去。”
赵奚极少表现出这样鲜明的意愿。上次这般还是他决定要去西楚时。
沈崧沉默片刻,问他:“那么,为什么呢?”
“多重因素罢,”赵奚道:“我同魏皇相熟,前去结盟应当会顺利些。或许还可以趁机带着雪狮去一趟极北之地。时间够用的话再绕去西楚看看阿辞……圣人的手伸不了那么远,我可以多做一些想做的事情。”
沈崧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那么您又是为何不想让我去呢?”
“一则是太危险,二则是……”
“是什么?”
……我舍不得你。
沈崧笑了笑,温和道:“没什么,我明日会寻圣人商议。阿奚打算何时出发?”
“初五可以吗?”出使的行程礼制,朝廷早就开始着手准备了,他随时可以走马上任。
“嗯。”沈崧:“除夕办完宫宴我会歇四日假,霎时便好好陪陪阿奚。”
赵奚:“好。”
“……”
沈崧又提笔在公文上画起批注来。
赵奚在一旁咀嚼着糕点,腮帮子一鼓一鼓的,不过一会儿便吃了半盘子。
沈崧帮他倒了杯茶,头也不抬的推过去。
阿奚捧过,咕嘟咕嘟喝了半盏,再将茶盏搁下,靠进椅子里,小小打了个嗝。
……就像只奶白色的、把自己团成一团的兔子。
沈崧被他逗笑,问:“可饱了?”
“嗯”赵奚可爱而不自知,慢吞吞地随意问:“近几个月来,东宫那位总也不消停,父亲打算如何处理呢?”
沈崧没答,而是反问:“阿奚欲如何处理?”
“杀了。”赵奚声线中的懒散随意还没有褪去,眉目带着笑意,好像在他看来,杀一位储君、倾覆半边朝堂,不过是一件小事。
赵奚到底不是白兔,不是任人攀折的辛夷花。
他杀过的人,至少有几万之众。
沈崧淡定地抬手,用朱红的笔在公文上提下批注,道:“于公,太子背地里构陷忠良的腌臜事的确没少做。于私,他也几次想要置你于死地了,的确该死不假,但你这些年来也从未说过什么,为何今日突然提及?”
赵奚也没瞒着:“前些天埋伏在城外,暗杀阿辞的三百余暗卫都是东宫的人。以前不管,是因为国家的局势瞬息万变,稍有不慎便会牵连到无罪之人。何况圣人只有这么一个嫡子。若是陨了,恐怕就绝后了。”
“现在呢?”
赵奚笑:“自然是寻着法子了。”
沈崧饶有兴致道:“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