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看着裴元庆拿着棍子站在自己办公室,脸上的表情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五官都微微扭曲。
慌忙站起身:“裴哥,怎么了这是?”
裴元庆根本就不搭理他的话,冲到他面前,一棍子劈了过来,劲头生猛,带过嗖嗖一阵风声。
薛文躲闪不及,肩膀狠狠挨了一下,痛的他一矮身,似乎听见骨头嘎嘣碎裂的声音。
隔壁桌的女员工吓得尖叫连连,裴元庆眼睛通红,没有停手的意思,眼见第二棍就要挥下。
吓得薛文拼命挣脱裴元庆,踉踉跄跄往门口跑去,声音尖利的像个太监:“杀人了,救命啊!”
有工人听到薛经理的嚎叫,急急跑了过来,就看到自家老板拿着棍子追着薛经理打。
有几个平日和薛文私交不错的,赶紧上前拉架。
“有话好好说,这么打下去要出人命啊。”
裴元庆被人拦腰抱住,挣扎不得,指着薛文破口大骂:“狼心狗肺的畜牲,恩将仇报,你简直不是人。”
薛文也被打傻了,摸着肿起来的脸,刚才被抽到了右脸,好几颗牙都被打掉了,一嘴的血。
刚想申辩几句,眼看着裴父意欲挣脱其他人,再冲上来。薛文感觉到了真正死亡的恐惧。
裴元庆不是闹着玩的,他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他真的怕了,求生本能占据了理智。哆嗦的跪在了裴元庆面前,眼泪和着血一起流下来,看着真是可怜:“裴大哥,我认错我有罪,我不该私吞了你拨给我的机器检修费,我给你补上,我肯定补上。”
裴元庆倒是愣了,让他怒火中烧的不是这件事,是他猥亵自己女儿。
但他还有理智,事关女儿的名声,这么多人他也不能提出来。
一把揪住薛文脖领:“你还做了什么?”
薛文鼻涕都出来了,赶紧否认“就这么一件事,真的没有了。”
围观的工人骚动起来,机器如果有安全隐患。他们是最大的受害者,一个意外发生,小则残疾大则丧命。
原来拉架的工人纷纷把手放下,气的狠狠踹了薛文一脚:“老板说你是个畜牲,还真没骂错。”
第二天,工厂放假,请了检修人员上门检查。
果不其然,找到了好几处安全隐患,幸好还没出现事故,裴父暗道好险。
薛文灰溜溜的连夜就跑了,只不过这次,除了一身伤,什么都没带走。
裴母听说后眼圈都气红了,连骂裴父识人不清,把祸害带来家里。
抱着裴溪,哄个没完。生怕女儿留下心理阴影。
裴父也对女儿满心愧疚,裴溪看着父亲的眼神,心有些软,踮脚抱了抱他,小手拍了拍裴父的背安慰:“没事啦,坏人都被爸爸打跑了不是么。”
父亲还是爱自己的不是么?
裴溪抱着父亲,感觉心里的冰好像慢慢在融化。
八月末,学校报道的时间,裴母领着裴溪站在李老师办公室里。
负责一年级的年级主任李老师坐在办公椅上皱眉看着面前的背着书包的小娃娃,板着脸严肃拒绝裴母:
“这太胡闹了,我理解当家长的望着孩子成材的心。可五岁就让她上一年级,无异于揠苗助长,对孩子反而是害了她。”
裴母也是一脸尴尬,点头想拉着裴溪回家。
裴溪却不动,认真的看着李老师:“老师,我真的会很多东西了。”
李老师摇头,不想多说,摆摆手请她们回去。
裴溪还不气馁,干脆大言不惭道:“老师,你拿一套卷子考考我,我要是考不上满分,我就跟着妈妈走,明年再来报道行么?”
李老师被裴溪自信有些狂妄的口气逗笑了,她抬眼看了眼前的女孩,面相是个机灵的孩子,同意了。
她本着爱护之心,想着挫一挫裴溪的虚妄的自大心理。或许也是个好事情。
随手翻了翻桌上的考卷,找了一张难度较大的。
递给裴溪:“如果你做完这张卷子并没有错误,我班里就给你留个位置。”
裴溪坐在桌子边,手上拿着一只铅笔。她的胖乎乎小手拿着笔还有些吃力,但很认真的在试卷上涂涂画画。
裴母和李老师坐在旁边盯着她,李老师面上没什么情绪。
倒是裴母一脸忐忑,她也不知道裴溪到底会写些什么。她本着孩子快乐成长的教育主张,基本除了做人道理没教过其他别的。
半个小时后,裴溪吃力落下最后一笔。她的小手还没有太大的力气,写出来的字也歪歪扭扭,倒是符合这个年纪的水平。
夕阳西斜,裴母拉着裴溪回家,金色的温暖撒在两个人身上,温暖祥和的两个背影。
裴母牵着女儿的小手,步子放的慢慢的,迁就着裴溪的小短腿。
自从什么时候起,如果不是很着急的时候,女儿就不让自己抱着走了。
还一脸认真的对着自己:“妞妞最近觉得自己太胖了,怕压倒妈妈。”
裴母感叹,女儿懂事早慧,小小年纪就抢着做家务,还能这么早就上了学。
不是不骄傲的,可她只是个爱女儿的母亲,她更希望女儿能快乐能幸福,即使平凡一点也可以。
她尊重女儿的选择但还是忍不住嘱咐:“妞妞,妈妈知道你们盼着长大,可是长大也是很辛苦的。以后你就不可以睡懒觉了,而且要认真的学知识,既然是你自己要求的,就不许回家和妈妈哭闹后悔,知道了么?”
裴溪乖巧答应:放心啦,妈妈,我不会的。
她最近心情好的不得了,解决了薛文,还借着父母的愧疚,送自己上小学,结果真的成功了,李老师让她一周后去报道。
她实在在幼儿班呆的很是辛苦,看着班上伙伴为了一块橡皮争的哭声震耳欲聋。想着不如早早去上学。
既然占了前世的便宜,还记得上辈子学的知识,她就不想虚度光阴。
这一生她想活的更幸福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