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中马上有人站出来,指出英语中也有,比如“god(上帝)”倒过来写就成了“dog(狗)”。
辜鸿铭自诩中英文俱佳,不料被学生将了一军,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还有一次,在课堂上,辜鸿铭将英文“Anarchy”译为“无王”,“Anarchist”译为“无王党”。本来希腊文“arche”是“政府”的意思,日本人译“Anarchist”为“无政府主义者”,很确切,中国人也已广泛采用。但辜鸿铭却偏偏按照自己独特的尊王观念加以理解,他常常对学生说:“中国现在无王,所以人人都是‘Anarchist’”。
并且辜还把这种尊王情绪带到教员会议上,一次他竟公然扬言:“如今没有皇帝,伦理学这门功课可以不讲了。”气得文科学长陈独秀差点儿背过气去。
当五四运动来临时,虽然辜是保皇党,却要和蔡元培同进退。他的理由是:“蔡元培和我,是现在中国仅有的两个好人,我不跟他同进退,中国的好人不就要各自陷入孤掌难鸣的绝境吗?”别人问他“好人”之说如何解释,他答曰:“好人就是有原则!蔡先生点了翰林之后,不肯做官而跑去革命,到现在还是革命。我呢?自从跟张之洞做了前清的官,到现在还是保皇。这种人什么地方有第三个,你告诉我!?”
在北京大学任教时期,辜鸿铭对于聘请来的外国教授,特别是教文科的教授常常不太客气。一次,他戴着一副大墨镜,拖着一条辫子,正坐在学校教授休息室,恰好一位新聘来的英国教授也踱过来。那个英国教授见他见他那副怪模样,忍不住用手指着他,用生硬的中国话问旁边的校役:“那老头子是谁?”校役贴近他的耳朵,恭敬地说:“辜教授。”英国教授笑了笑,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对方,仿佛在取笑他那举世无双的辫子。
这时,辜鸿铭便用英语问那英国教授的姓名,教哪一学科。当英国教授告诉他是教外国文学时,他当即改用拉丁文与他谈话,见对方应付不了,他才偏下头,让眼光从墨晶眼镜上面的空隙里看过去,故作惊奇不解地说道:“你教西洋文学,如何拉丁文如此隔膜?”弄得那位英国教授大窘。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他失敬的那位老者,原来就是大名鼎鼎的辜鸿铭。
新文化运动时期,胡适俨然是时代骄子,万人追捧的明星。而辜鸿铭由于力持文化保守的立场,自然看不惯胡适的所作所为,总不忘在各种场合大揭对方语言底子薄弱的底牌,以期打击对手的气焰,为自己争取主动。他常常说:“胡适之,那个懂点美国‘通俗英语’的人,居然能当上北大英文系主任,真乃滑天下之大稽也!……以粗俗鄙陋的‘留学生英语’,叫嚷什么‘文学革命’,这个胡适简直瞎胡闹!也难怪,他怕是与高雅古典的英文,从不曾行过见面礼呢!……连希腊文和德文都不懂,竟敢有脸在大学讲坛上大侃西方哲学,这个胡适博士简直把学生当猴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