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着容易,做起来挺难的。我也是劝陈太医容易,到我自己也是做不这么彻底的。如果人人都可以想的这么通透,做的也通透,这世界上哪还有痛苦可言?
撇下了陈太医,我自己慢慢的往伯元殿走。
那里不是我最安宁的港湾,却是我唯一可以寄存的地方。无声的叹息。我现在只能像蜗牛一样,寄居在朱逸颜提供的壳里。
尽管那壳异常脆弱,可是总是一个收容我的地方。
不去看,也不去想,回到自己住的小院落,拉开被子,合衣上床,我阖眼去睡。昨夜坐了一夜,我早就熬不住了。
是谁的争吵声将我惊醒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梦。睡的并不安稳,总是能听进谁在吵闹一样。
没睡醒,浑身无力,我一动都不想动。托着头,翻了个身,迷糊着想着再躺躺。
门被推开了,朱逸颜的声音在我头上响起来:“轻清,你起来,朕有话问你。”
惺忪着睡眼翻过身,看见朱逸颜一脸的冷肃。
我很快下地,跪下去磕头。看,我多尽本份,始终如一的拿他成皇帝。他粗暴的将我扯起来,问:“昨夜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彻夜不归?”
我冷冷的看着他,一个字都懒的说。朱逸颜,你尽可以诬蔑我,也可以尽情侮辱我,可是别把自己扮演成一个什么都不知情又可怜又可恨的蠢材。
他变了,变的有些憔悴有些疲惫。可想而知他在那个柳青的床上是多么的卖力。
就连这样,都有替代品了还不肯放过对我的折磨。我昨天一夜未归,他居然不知,都这个时候了竟然以抓奸的口气来责问我,真是让人好气又好笑。
他是在乎我呢,所以才气我不回来。可是他还是不在乎我的,不然为什么连皇后做了什么都不知道?
如今辩解都是徒劳,只会让我自以为坚固的心更加的冰冷。不如,就当他是个陌生人,这样无论他做什么,他说什么,我都不会心痛。
觉得脸上异常的疼,不知道是新伤没用药呢,还是旧伤未愈,如今也来跟着兴风作浪。我伸出手,摸索到脸,细细的摸到那几乎肉眼都看不见的细缝。
手指用力,慢慢的脱下那张薄薄的面具来。
我想我此刻一定像个鬼,扯着一张薄薄的皮,从上到下一点一点的露着我原有的五官。可是,就算是我真的是个鬼,我也不想不通再遮掩着了。我为了他么?不必。
朱逸颜目瞪口呆的看着我的脸,说:“轻清,你这是做什么?”
我指着脸上那道扭曲的伤疤,说:“这是你们夫妻的杰作。”
脸上的伤是,心里的伤还是。他们夫妻二人珠联璧合的配合默契,想置我于何种境地呢?
他有些不忍看我的脸,说:“你这是何苦?”
我笑笑,将那张薄薄的面具扔到地上,说:“这是为你们做的掩饰,如今不必了。皇上,站在你面前的是风轻清,你看得仔细些,她的脸已经毁了,不可能再复原了。你喜欢谁只管去喜欢,不必以风轻清的名字当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