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陈太医还真是挺会缠人的。
凭什么我要请他喝酒或是喝茶?我们很熟悉吗?不只不是朋友,甚至还差一点就成为敌人。他凭什么就认为我胸怀有多宽大,可以既往不咎,原谅他对我的种种行径?
我冷漠的说:“你刚才也说,佩服我这种冷血无情的性格,那么我为什么要请你喝酒、喝茶以安慰你受伤的心灵?”
他苦笑了下,说:“不是受伤,是很难受。我不是第一次背叛人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背叛,可是还是难受。风轻清,你教教我,怎么才可以没有没感情?”
我嗤笑一声,说:“你真拿我当成宠物来虐了?这话是夸呢还是贬损我?我受着你的欺凌还要替你开解,你也想的太美了吧?”
陈太医不理我的冷嘲热讽,就是不依不休的跟着我。
我忽然停下了步子,问:“你真的要跟我去喝酒?”
他莫名其妙的问:“怎么了?”
我笑笑,说:“我不知道应该回哪去了。”
他往左右看了看,说:“当然是回伯元殿。”说完之后又即刻看我,只看得到我脸上嘲弄的笑。
是他说的,朱逸颜一直在伯元殿和那个与我十分相像的女子在一起厮混,这会柳皇后也带人去请罪了,伯元殿这会正是众矢之的,我们两个这一对诡异的男女公然跑去喝酒,还不得被人当时就捆起来浸了猪笼?
他也窘然的笑了,摊摊手,无耐的说:“我还不想死,你也不想,这么天寒地冻的,没有酒,真是遗憾啊。”
“也不难,如果你真的想喝,可以去酒肆里喝。”
他摇头,说:“没兴致了。这会就想喝,若是出了宫,寻到了合适的酒肆,只怕就没了兴致了。再者,陪我喝酒的人也不是你。”
我笑:“那你就带我出宫,我陪你喝酒。”只要他豁得出去,我便舍命相陪。
他摇头,说:“我倒是想,可是不能啊。在这权势集中的中心,你我的命都不属于自己,卑贱的像是一只蚂蚁,谁都可以一脚碾磨死。”
“既然这也不能,那也不能,那就算了。”他还真是难打发,这不行,那不行,总之怎么着都不行。
我要走,他却叫住我,皱着秀气的眉,凝神想着对策。那一瞬的动作,使他看起来像个迷途的孩子般脆弱和茫然,竟然触动了我心底最软的弦。
我站在一边静静的等。可是他竟然真的被难住了,总也不出声。我等的不耐烦了,道:“喂,你既然没有办法,恕我不能奉陪。这里太冷了,要是喜欢赏景就自己赏吧,我得回去了。”
他慢慢挪开眼神,视线终于落到了我的脸上,说:“我没在想什么,只是不经意的想起了从前的一些往事。”
往事那么的深,以至于让他常常失神而无法自拔,可怜的人啊。我摇头叹息,说:“你这种人,真是自讨苦吃,我劝你一句,要么就放下屠刀,永远的离开这里。要么,就做一个结结实实的恶人,不去纠结什么背叛,也别去纠结什么欠疚和悔恨,更别老是陷在过去的回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