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医不顾男女之防,走近我,伸手撩开我额前的发,细细的检查着伤口。
近距离与他相对,他身上是陌生的男人气息。能看得到他细致的五官以及细腻的肌肤,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人。
他的手很温柔,带着温度,从我的额头上滑过,再沿着脸的轮廓往下,直到下巴,好像真的在辨认是不是真是的一张面具,与我的脸是否有着缝合的印迹。
他背对着众人,无形中挡住了众人的视线。我动了动唇,低声说:“如果我自己自曝身份会如何?”
他脸上的神情僵了僵,也只是无声的动着唇,我终是看懂了他的意思:“能活着,为什么要求死呢?”
呵,我笑,他知不知道有一种痛,叫生不如死?
闭上眼,觉得心里一片冰凉。因为,我不知道为什么活着,不知道靠什么拖着这沉重的却没有心的身躯一步步往前迈进。
可是就是怕死,莫名其妙的恐惧。因为怕死,所以想法设法的要活着。
陈太医退后,松开手离开我的脸,整个人也退出了我的势力范围。男人的气息消失,眼前的阴暗也散尽。
他站直,朗声说:“回娘娘,贵人主子脸上的伤是小伤,不妨事。”
柳皇后竖起眉,道:“陈太医,你确定查仔细了?”
“是,臣确定,臣愿意以性命担保。”
柳皇后怔了下,似乎有点不相信为什么陈太医会临时背叛。她有着足够的证据来证明我就是风轻清,可是为什么会选择了这么一种最拙劣的手段呢?她就不担心我的面具扯下来,那狰狞的伤疤要如何解释?
柳皇后从座位上走过来,是朝着我的方向的。我只是漠然的盯着她那越走越近的大红宫装,没有一丝波动。
走到半路,却忽然转向了陈太医。她打量他多时,看的陈太医不敢正视她,只垂着手正正经经的眼观鼻,鼻问心。
紧张的气氛弄的在场的朝臣们都有点紧张了,仿佛有什么一触即破,随时都会爆发一样。
柳皇后终于什么都没说,挥了挥手,说:“既然如此,本宫这就去向皇上陪罪。”
众朝臣跪下山呼“娘娘千岁千千岁。”
然后一群人促涌着她去见朱逸颜。偌大的空殿,只剩下了我这个似乎与事件事都没有关联的人。
仰头轻笑,生活真是到处都充满闹剧色彩。
陈太医就站在我对面,遥遥的望着我,说:“你不问我为什么要背叛她吗?”
我冷冷的回看过去:“不问,关我什么事?”
他呵笑一声,说:“风轻清,我真的挺佩服你这种冷血无情的性格的,如果我也能做到就好了。”
我还是一句话:“关我什么事?”他的人生,我的人生,都是各自的。我对他没兴趣,他也不必对我喜欢还是厌恶,更别提什么佩服还是鄙视。
我起身往外走,他顿了顿,还是跟了上来,说:“风轻清,请我喝杯酒,或者,喝杯茶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