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裂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尤其是像我现在这样惨不忍睹的人,实在是没什么资本再向朱逸颜要求什么。
我抻得太过,只会让他更快的离开。
我想就是我自己看着这张脸也会生厌,更何况一向以视觉为取向的朱逸颜。他忍了多时终是忍无可忍,摔门而去。
我则浅笑,将陈太医给我的那瓶药拿在手上,看了半晌,端详了半晌,摸索了半晌,还是啪一下扔到了窗外。
盖上头我选择呼呼大睡。人生没有方向,人生也没有意义,人生更没有动力,除了昏昏噩噩的大睡,我想不出来别的更佳的点子。
醒来时,正听见门外有宫婢的声音:“娘娘,该用膳了。”
“进来吧。”我懒洋洋的坐起来。
那宫婢进来,低头朝我行礼:“娘娘,请用膳,奴婢去端热水,让娘娘梳洗。”
她把饭菜摆在桌上,拿了巾子走过来,猛然一抬头,一声凄厉的尖叫,吓了我一跳。看来我的面目的确是恐怖之极,吓坏了人家小姑娘真是罪恶啊罪恶。
我冷然的说:“出去吧,以后可以不必来了。”
她腿软,跌坐在地上,哭哭啼啼的说:“娘娘,你的脸,你的脸……”
我叹气。伤又不在她脸上,她害怕成什么样?痛不在她身上,丑不在她身上,她倒吓得连话都说不全了。
我道:“我的脸怎么了?”
她颤抖着说:“娘娘的脸,肿了……”
我也怔了下。脸上有伤,有伤疤都不稀奇,好端端的怎么会肿呢?趿鞋下床,到了铜镜之前,果然,我的脸肿的像个馒头,还是红色的馒头。有透明的液体在红肿之下,那道疤倒不显得多狰狞了。
叹口气,我道:“没什么,我不疼也不痒。”就是难看了些。再难看也不会比从前更难看。我挥手对她说:“你下去吧,给我找个面纱来,不必告诉别人。否则吓着了各位娘娘主子,就是你的罪过。”
她爬起来磕头,说:“奴婢知道,奴婢这就去。”
她回来的很快,拿了面纱,身后也跟着陈太医。
我冷嘲。这天下的人还真是没一个值得相信的。我才说叫她不必告诉别人,她转身就回了皇后,皇后又这么快就派了陈太医来。
嘲弄的看着陈太医,道:“你来做什么?”
陈太医行了礼,走近前,说:“贵人主子,臣给您的药呢?”
我看着窗外,说:“扔了。”
他气结,问:“为什么?”
我耸耸肩,说:“不为什么,你也知道女人一向都很任性,又很愚蠢,总是做些匪夷所思的事。扔了就是扔了。”
他也不说什么,很快的又拿出来一小瓶药,说:“如果娘娘不肯合作,那么恕臣无礼,以后由臣监督娘娘上药。”
“随便。”我无所谓:“不过有什么妨碍呢?陈太医,如果不是你装的太像,我会以为你是真的在替这张脸担心。陈太医,如果你有本事,能不能替我换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