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月琉璃之后,墨离怕玉沧澜看出徒儿的内在已经换了一个人,从不敢与玉沧澜正眼相对,有意无意的避开他的目光。这是墨离第一次这样认真的与玉沧澜对视,穿越了百年的目光,蕴含着千言万语,一双血红色的眸子在雾气中流转着玛瑙般晶莹的月华。
墨离并没说什么,玉沧澜却好像已经看懂了她要说的话,双唇微微开启,刚要对对面的人儿说上什么,门外走进了一个侍女,脆脆的叫了一声法尊之后,弯腰施礼。
等到玉沧澜回头,侍女便说了来意,原来是碧落有人求见。
玉沧澜前脚刚跟侍女出去,后脚月夫人便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见到墨离醒来,喜笑颜开,忙从食盒里取出了一碗汤羹,坐到了床前,墨离想要接过来,月夫人却往后挪了一下手;“来,你身子不好,娘喂给你吃。”
母女之间没有太多顾忌,墨离也不好拒绝,便让月夫人喂了自己,依旧是传闻中她最爱的桃花羹,不过是常见粉色的花瓣。
月夫人见了墨离望着桃花发呆,便问她怎么了。
墨离嘟囔了一句:“这桃花哪里的?”
“琉璃你真是的,这么久没回来怎么忘了听海阁也种了两棵桃树呢,现在是春季正是桃花开的旺盛的时候,虽然听海的桃花是凡品,不如碧落灵气重,不过我们听海的大厨可比碧落的强多了,这味道不差吧。”
口中无味,不过为了不辜负月夫人一片好心,墨离还是笑着点了点头,看到女儿喜欢,月夫人更是大勺大勺的喂着。
几番动作之后,月夫人的额头微微的渗出汗珠,墨离这才发现口中的桃花羹是冰镇过的,静下心来,才感觉四周燥热的空气,与平时很不一样,好像进入了盛夏,一动便是一身的浮躁。记得海底的温度比之陆地要低了几分,现在是初春季节,听海阁怎么会这么热。
“怎么这么热啊?”
“听海阁进入炽焰海地区了。每十年一次,听海阁入海十天后就会运转就会到了这块地方。海底据说埋有当年火神掉落凡尘的一颗炼火石,所以海水常年沸腾如开水。”看到墨离一脸不解的表情,月夫人一拍大腿,“哎呀,看娘这记性,你十年前你已经去了碧落,除了你出生那年,你还未曾经到过这炽焰海,这还是刚进去了,过两天还要热,不过也就七天的功夫,你熬一下,很快就过去的。”
月夫人擦了擦墨离并没有汗珠的额头,一脸的关心;“娘知道你怕热,娘还怀着你的时候,经过这片海域,腹中的你便不老实了起来,整日的闹腾,差点小产,还好听海阁的那些灵丹才保住了你一条命,不过还是没有足月就早产了。他们都说你就是吸了这炽焰海的热气,才成了红瞳的,我想你今天晕倒也跟这海水有些关系,明明这么热,可是刚才你身子却冷冰冰,好像全身的热量都被吸走了,吓死娘了,还好现在没什么事。”
“没事了,碧落从没怎么热过,我一下子不习惯而已,娘不要担心。”
“看你现在这样,娘也放心了。”月夫人放下了汤碗,突然想到了什么,看了看门外,合上了门扉,有点鬼鬼祟祟的样子走到了墨离的床边,轻声的问她,“琉璃啊,你师傅救你的时候,你可发现了什么古怪?”
“古怪?”玉沧澜能用那把传说中的神器红莲,他身上飞出的火凤,这些算不算古怪,不过那火凤以前也见他修行的时候出现过,功力到了一定程度,能驾驭神器应该也不算奇怪。不过那火凤变成了光球,钻进了她的身子,倒是有些古怪,她也不知怎么的看到了那火凤就冲了上去,说是怕枫若幽兰出事,倒也是自己多虑,以他的功力必然能挡下攻击,更多好像就是一种吸引,如同当初见到月琉璃想要追随她的那种感觉,不知不觉就冲了出去。
墨离暗暗运气,身体并无不适,反倒觉得有一股奇怪的力量,但是她本就是离火属性,会使用火系的法术,所以火凤没有伤到她,反被她化解,应该也算合情合理,想到这,墨离摇了摇头,“没什么古怪啊,师傅很厉害呢,把那个妖王都打伤了。”
“不说这个,我是说你在碧落的时候,可曾发现你师傅与魔族有些不寻常的来往。”
“娘为什么提起这些,师傅不是一向嫉恶如仇的吗,这次为了救我还和枫若幽兰大打出手呢。”
“枫若幽兰?大打出手?你亲眼所见?”
“对啊。”
“莫不是故意在你面前做戏吧。”
做戏?墨离不懂月夫人的意思,虽然墨离并未见到两人如何开打,但是现场一片狼藉,玉沧澜放出的火凤绝招绝不是闹着玩的。
“我也是刚听说的,他们说玉沧澜是魔君枫若幽兰的手下。”见到墨离一脸不信的表情,月夫人继续说道,“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我只听说玉沧澜早就入了魔道,但是却留在了碧落,长期潜伏。”
“师傅?魔道?”
“其实本来我也是不信的,不过现在碧落的人都找上门来了,我看这事倒还真说不准了。想想他一个人去妖王殿救你,按你说的不但丝毫未损,还打伤了叶幻音,这也有点太说不过去了吧。而且我听你爹说了,碧落的鉴妖镜神秘被盗,能从圣尊手里神不知鬼不觉偷走这镜子的,照现在这情形玉沧澜还真有几分嫌疑呢。”
“堂堂仙尊,怎么会入了魔道,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月夫人顿了一下:“说得也是呢,人家可是堂堂法尊,在碧落也算数一数二的人物,到了魔界又能有何地位,魔界本来看不起堕仙入魔的之辈。说起这堕仙,如果说玉沧澜真的入了魔道,以他的仙体,该是有堕仙的记号,看他平日一直挡着额头,该不会真的是有什么吧,琉璃,你跟他接触的多,可曾看到他额头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