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得他想那么多了,总之一定不能让她当这个新郎官。
这种念头一出,墨辰渊便拿起一两碎银,运用内力向绣球掷去。
“砰”的一声,绣球便炸裂了,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这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情了,在百姓们看来,这似乎是上天都在阻止这两个人成亲。
沈云清也恼了。
她本来想去梁府混吃混喝,再搞些盘缠去考科举,娶亲一事先往后延一延,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打算打乱了她的计划。
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不过这将绣球击碎的手法似曾相识啊。
也许旁人看不出来,但以沈云清的眼力自然能看出这一枚“暗器”来的方向,她皱着眉头朝此处看去。
远远地停着一台八人抬杠的华美大轿子,刺金的轿帷微微晃动,轿身描金绘彩,十分的气派,而轿下跟着的竟然是墨辰渊的婢女杏儿。
原来是墨辰渊!
难怪啊难怪,她说怎么这么熟悉呢,当初墨辰渊也是用同样的手法将她的酒坛打碎的。
沈云清不爽了,她也不会让别人好过,她嘴角一勾,计上心来。
只见她突然下跪,朗声道:“不知陵江王爷驾到,草民沈玉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恕罪。”
什么!竟然是陵江王爷来了吗?
这一听,人们纷纷向沈云清下跪的方向看去,无论是通政司通正使梁大人,还是绣楼的绣娘,亦或是周围的百姓,都纷纷前来行叩拜礼。
这一下墨辰渊也躲不掉了,只好下了轿子,站在轿前。
一身华贵倜傥的气势,目光炯炯有神却暗藏锋芒;一头飘柔逸洒的墨发披肩而下,身上的白色交领长袍虽朴实但细节中不失华美,身披殷红底五幅棒寿团花的玉段袍子,配合着他身上的金饰将他点缀得风流倜傥,手持羽扇,好一个华贵迫人的皇家王爷。
不愧是陵江王!
梁大人哆哆嗦嗦地上前来:“下官不知是陵江王爷亲临,多有怠慢,还望王爷恕罪。”
墨辰渊瞪了沈云清一眼,却见沈云清在那抿着嘴偷乐,他叹了口气,真是拿她没有办法。他本不想这么高调,结果被她拉下马,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
“梁大人快快请起,本王只是路过,不必如此,大家也快快请起。”
梁大人和周围的百姓都站了起来,唯独沈云清没有站起来:“早就听闻陵江王爷忧国忧民,为百姓排忧解难,草民有一事斗胆请求王爷。”
“直说无妨。”
墨辰渊看她一副规矩周到,神色肃穆的样子,倒是想知道她要玩什么花样。
“梁小姐梁雪与张生二人情投意合,恩爱非常,望王爷能够为他们做主,让这二人能够结为连理,从此比翼双飞。”
“这……梁大人怎么看?”
墨辰渊有点犯了难,自古以来婚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种事他本不好插手,她真是给自己出了个难题,不过值得欣慰的是,原来并非是她想要成亲。
“全凭王爷一句话。”
梁大人白了沈云清一眼,这人真是多管闲事。但如今他又能说什么,他只是个三品的官员。
“那……梁小姐呢?”
“回王爷,沈公子说的没错,民女梁雪与张生两情相悦,若是不能在一起,唯有一死。望王爷成全。”梁雪走到人前,跪下行礼,一脸的恳切。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做了这个媒人,梁大人还有不同意见吗?”看梁小姐说的如此之重,也给了他一个台阶,这要是不答应,岂不是让她去死?这就太说不过去了,于是墨辰渊顺水推舟,成人之美。
墨辰渊摇了摇羽扇,转向梁正使。
“王爷英明。”
梁大人痛心疾首,但又怎么能反驳?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同意。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呀!”
这陵江王爷亲自做媒,事情便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于是一行人大摆酒席,梁雪小姐一身大红嫁衣明艳动人,张生也书生儒雅,看着也是挺般配。
这事算是有个好的结局了,沈云清见没自己的事了,悄悄地溜走了。墨辰渊找不到沈云清的身影,也回了府。
留下百姓们欢呼,直夸陵江王亲民,以及宴请的宾客和梁大人一家。
此间有人欢喜有人忧,却只剩下李志远懵在原地,他半天都想不明白,这到手的鸭子怎么轻易就飞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