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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小时候5

二年级暑假的时候,邱盈对爸妈软磨硬泡,他们才终于同意在家里连上网线。蒋微微第一时间加上了她的QQ号,每天都和她分享自己遇到的新奇的事情。邱盈觉得这样挺好的,她们俩都没有手机,只能用家里的座机互相打电话。可是有些小孩子的秘密是不能给大人听的,这样一来,想要袒露心里话的她们便无从说起。

爸妈能同意她装网线是奖励她在期末考试中得了全班第一。那时,她们的座位已经被拆开了,邱盈听到自己名次的一瞬间,隔着人山人海和前排的蒋微微相视一笑。

邱盈一直不知道蒋微微跟自己住同一个小区。那是一个周末,邱盈下楼倒垃圾时,看见从另一栋楼中走出来的蒋微微。对方也看到了她,两个人不约而同惊讶地张开了嘴。

从那以后,蒋微微便热情地邀请她去自己家里做客。邱盈终于在蒋微微家里,玩到了心心念念的洋娃娃。

而且,比钟伊婧她们的娃娃好看很多。

暑假过去,三年级生活要开始了。

两个月没见,班里的同学变化有些大,有的男生把头发都剃光了,也有的一看就是攒着几个星期没剪。邱盈的妈妈也不再限制她留长发,当初难看的刺猬短发变成了柔顺的及肩蘑菇头。由于前额还有些碎发,邱盈在商铺细心挑了一个粉红色的夹子,把一小撮刘海夹了上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整个人都变精神了。

邱盈的新同桌是个叫彭文柏的男生,有双细长而略显忧郁的眼睛,看起来是少言的人,实际上是个调皮蛋。

彭文柏本来在赶暑假作业,语文老师布置五篇作业,他一篇都没写。感觉旁边有个人坐了下来,他匆匆忙忙抬头看了一眼,却着实楞了一下。

“看我干嘛?”邱盈被他盯得难受,不自然地问了一句。

“你的发型……”

“怎么了?”

“没事。”彭文柏摇了摇头,嘴角噙着一丝坏笑,低下头继续写作文。

发型有问题吗?

邱盈直觉他是想嘲笑她的,可她今天照镜子的时候觉得自己挺好看的。

赵老师这个时候走进来,她假装没看见一大片正在抄作业的同学,对全班大声说:“今天放学之前把作业交齐给各课代表!不准迟交!”说完就离开了课室。

第一节课的铃声很快就打响了,彭文柏见到英语老师走进来的时候立刻把桌面上一大堆作业胡乱塞进桌柜里,然后拿出英语书,端端正正地摆在桌子上。

“你不用补作业吗?”彭文柏小声问她。

“我写完了。”

“不愧是全班第一啊。”说完他还假惺惺地鼓了下掌。

邱盈白了他一眼。其实她也是昨天晚上刚补完的,假期的时候要么就是往蒋微微家跑,要么就是上网玩乱七八糟的小游戏,以及跟蒋微微聊天,作业拖到最后一天才慌忙写完。

邱盈翻开眼前崭新的英语课本。幼儿园学算术加减的那股兴奋劲如今又回到她身上。

老师正在讲“egg”这个单词。邱盈努力学着英语老师的口型和发音,余光忽然瞄到旁边的彭文柏在憋笑。

“你笑什么?”

“没什么。”他还是在笑。

“快说!”邱盈从今天早上就觉得他不对劲,时不时就要瞟自己一眼,然后露出匪夷所思的微笑。

“其实我想说,你现在好像一颗卤蛋啊……”

“什么?“

“我说,”彭文柏收敛了一下阳光灿烂的笑容,但最后还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你的发型好像一颗蛋啊。”

说完他用手捂住了嘴巴,努力不让老师发现他的小动作。

“喂!”邱盈羞得满脸通红。她辛辛苦苦打扮的头发居然被他说成是卤蛋。

“好了不逗你了。其实还挺好看的,比以前好多了。”

邱盈这才舒坦一点,白了他一眼就继续听课。

第四节是体育课。所有人都最喜欢这个时候上体育课。它是他们上午上所有课的精神动力,意味着不用面对枯燥课本的自由活动。

邱盈却不是特别喜欢,至少没有其他人那么喜欢。即使是自由活动,可午休一觉醒来却还要上两节课,这远没有上完体育课直接放学来得痛快。

她和蒋微微手挽着手走到操场上,一抬头就看见操场中央栽种的榕树枝繁叶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留下一片斑驳。蒋微微在身旁轻轻哼着歌,邱盈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忽然飘向篮球场边的一个班级。里面有一个很熟悉的身影。

她看着那个男孩子与旁边的同学说话,淡淡地笑着,眉目清秀,皮肤白皙。

两年的时间过去,他长高了一点,下巴有点削瘦,眼神不再没精打采,里面有了些星星点点的光芒,愈发长得好看。

蒋微微察觉到身边人的不对劲,她顺着邱盈的目光注意到篮球场边那个五年级的班级,她左看右看,只看到一堆嘈杂的人群把队伍排得懒懒散散。

“你在看什么?”蒋微微问她。

邱盈连忙收回目光,磕磕巴巴地回答:“没看什么呀。”

蒋微微用探寻得眼神看她,邱盈回避视线,慌张地说:“快点走吧,要排队了。”

她是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她的。

林烨和以前一样,受许多人的喜爱。男孩子们很喜欢跟这个仗义的哥们一起玩,女孩子们则小心翼翼地注视着他,把对他的真心掩藏在嬉戏玩闹之下,似乎这样就能绝对地安全。

可邱盈不是那样的人。她的性格不允许她那么做。

出于好胜心,鬼知道她多想宣告天下自己和他是同一个幼儿园的,更想告诉那些不切实际爱幻想的女生,他抓过自己的手,尽管那只是一个意外。

或许还是有点优势的吧?邱盈不确定。

体育老师来了,他让大家散开做完准备运动后,就放他们自由活动了。

蒋微微照例从体育室拿出一个篮球,和邱盈走向篮球场。

每走近一步,邱盈心跳就加快一点。林烨就在眼前,越来越近。

“怎么这样啊?”她突然听见蒋微微的抱怨。

邱盈扭头去看篮球场,发现全被占满了,而且在场上的都是林烨他们班的人,而自己班的男生,除了几个和高年级玩得好得,其余就只能抱着球站在一边。

“真过分,仗着比我们大就踩场!“蒋微微瞪着场上的男生,一把拉起旁边的邱盈,大步走上前。

“走!我们也去踩他们的场!“

邱盈浑身一震,吓得立马挣脱了蒋微微的手:“别乱来了,我们还是走吧。”她看着眼前林烨他们打得正起劲,并不想参合进去闹得尴尬。

“怕什么?你不去我去!”蒋微微说着就径直走进去,几个男生突然看到一个小姑娘拍着球走进来,都停止了动作,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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