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大哥,今晚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乔亦言小心翼翼的问道,紧张的搅动着手指。
“言言,不要担心,今天没有状况,一切正常。”乔瀚边说边对着她报以了轻松的笑意。
“你受伤了吗?”乔亦言着急的打量着乔瀚,她既看不明白乔瀚的突然发难,也不知道这事是如何尽人皆知的,只是隐约觉得似乎自己又拖了他的后腿。
乔瀚坦然的一笑,朗声回复道:“言言,不要担心,我很好。”
柒月饭店门口男人宠溺的望着俏佳人笑意闲闲,俏佳人则一脸羞怯的回望着对方,赞一对璧人世无双,不知迷了谁的眼,森冷的视线灼灼的盯着这对璧人的身影,直到两人消逝在阴冷黑暗的街道深处。
乔亦言乖顺沉默的贴靠着冰冷的车窗独自发呆,乔瀚轻轻的握着她的一支微微发凉的手,开口吩咐道:“孙师傅,麻烦去一下圣玛丽教会医院,我太太的伤口要处理一下。”
车内陷入了新一轮的沉默,乔瀚暗自盘算着短短两天之内发生的事情,藤原秋茗色厉内荏之举,不仅不百般压制甚至还搞到尽人皆知,看来藤原秋茗果然在拿他的夫妻关系试探他。他对他这个投诚人员的忠诚度真是大大的存疑,不知道他今天的突然发难能不能打消顾虑。
布朗医生替乔亦言的伤口换好了药,趁着四下无人将一张信纸塞给乔瀚,耳语道:“阅后即焚。”
乔瀚打开信纸,目光迅速的扫视着记忆着信息要点,藤原秋茗是藤原氏第八十四代家主藤原广济的独生子,15岁起赴美留学,师从著名的经济学家安提尼亚,22岁返回日本接管藤原家族的生意并未跻身政坛。
“信息只有这么多吗?”乔瀚低声问道。
“他一直未跻身政坛,立场不好判断,这一次作为天皇特使,也主要是经济方面的合作开发,不涉及政治方面。”布朗低声补充道。
乔亦言尴尬的坐着,贝齿轻咬着嘴唇,微凉的红唇翕动了几次终究一言未发。
“言言,我们回吧。”乔瀚温柔的托起她,两人甚为亲密的一道离开。
“乔大哥,我,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谈谈。”乔亦言手指轻轻摩擦过手腕上薄薄的绷带,鼓起勇气开口说道。
“言言,我们真的需要谈谈,为了你的安全,我必须和你谈一谈。”乔瀚递给她一杯热茶,语气淡淡的,和她的兄长别无二致。
“乔大哥,我,我和他结过婚,你知道的。”乔亦言悠悠的开口说道。
“言言,你的私隐我无无意评价,他对你是不是还余情未了?”乔瀚问道。
乔亦言脸色纠结,半晌回复道:“似乎是的。”
“他性格多疑吗?”乔瀚继续追问。
“多疑,没有吧,他性格比较霸道一点。”乔亦言耐心的琢磨了一下,说了个较为贴切的形容词。
“你们在一起时间长吗?感情怎么样?”乔瀚眉头紧蹙,开口问道。
“我们正式一起有两年的时间,他对我挺好的,真的挺好的,我。”乔亦言的眼眸染上一抹失落,那是一种失去一件宝贵东西所引发的一切糟糕情绪所凝结而成的失落。
乔瀚安慰的拍拍她的肩头,“言言,今天我们先谈到这里,有时间再聊,听话,先去休息。”
夜色西沉,酒店房间的寂静被刺耳的电话铃声所戳破,乔瀚低沉的声音穿透了安静的房间,“乔兄,马上到市政府府办公厅来一趟,出了点事。”冯提莫的声音带着几分急促,“不用自己开车,有人开车接你,应该快到了,你马上过来。”
乔瀚来不及继续追问,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见情况如此紧急,乔瀚自然不敢怠慢,麻利的收拾妥当往大堂而去,一名身穿军装的年轻男子快步迎了上来,“乔参谋长您好,我是军需一处的韩信瑞,请您上车。”
乔瀚边快步上车边开口问道:“出了什么事情,这么焦急?”
“属下不知,冯主任已经在军需处等您了,但是事情确实比较紧急。”韩信瑞的声音清脆明朗,透出股不容置喙。
乔瀚点点头,平静的眼眸飘向黑暗而寂静的街道,寂静的街道上一辆黑色的轿车擦肩而过。
藤原秋茗熟门熟路的打开房间门,卧室内乔亦言睡得不太安稳,苍白的脸上,蒲扇一般黑色睫毛不住的抖动着,虚幻的梦境中白皙斯文的脸庞异化成地狱的青面獠牙的恶鬼扑向她,不要,你放开我,乔亦言不住的喊叫着,奋力的挥舞着双手,“诺诺,不怕。”藤原秋茗一把抱住浑身颤抖的女孩儿,低声安慰着她。
她嗅到了无比安心的味道,像一只受伤的迷途小兽,在这个男人怀里低低的哼哼着,“茗,你不要这样,我害怕,我害怕。”
“诺诺,我错了,我不该伤害你的。”藤原秋茗轻轻的抚摸过她的长发,下一瞬间心情大好的和她一起躺进被窝之内。“诺诺不怕,我在呢。”藤原秋茗的嗓音带着特有安抚人心的神奇力量,清秀俊雅的脸庞一个劲的往温暖熟悉的怀抱里扎去,藤原秋茗宠溺的一笑,长臂一环,将自己的妻纳入怀中。
乔瀚赶到军需处时,冯提莫着急的来回踱步,狠狠的吞云吐雾着,看不出其惯常的冷静自持。
“乔兄,你可来了,老弟我真是大祸临头了。”冯提莫开口诉苦。
“怎么会呢?”乔瀚狐疑道。
“吴淞口码头那批棉纱丢了。”冯提莫说道。
“丢了,还是被重庆方面截了?”乔瀚要了一只烟,和他一起吞云吐雾起来。
“不知道呀,现在没查清楚,不好说呀。”冯提莫解释道。
“要是怀疑重庆方面或者是共匪,让76号查就好啦。和冯老弟也没关系呀。”乔瀚冷静的开口说道。
“哎,查下落和我没关系,可是这批货必须拿出来,上头都在找我的不痛快。今天找老弟过来,就是想问问,能不能开开金口和乔会长带个话,看看乔会长有没有门路给重新筹备筹备。”冯提莫也是直爽人,直接开诚布公的说了自己的打算。
“多少呀?”乔瀚黑瘦的脸庞没有泄露半分情绪的开口问道。
“500公斤棉纱”,冯提莫尽量将这个数字自然化一点。
刚刚如冰山般的脸庞终究还是裂了纹,“这么大的量,怎么就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