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雕飞走了,穆世子一时耍起脾气,嚷嚷着要带澡姑回赵王府。
站在一旁的陈嫂给吓了一跳,忙朝药王老爷走去。还未到老爷子面前,孙药王气定神闲地开了口。
“雕儿是在我药王庄丢的,理当我药王庄赔给穆世子,”陈嫂的心瞬间凉透了,一时迈不开脚步。又听药王老爷言语:“赵王和穆世子且放心,七日之内,我药王庄必定想办法,将雕儿完好无损地送到赵王府。”
赵王本来对捕捉猛禽没有信心,此时他看看李穆,道:“飞鸟本就归属山林,不该让孙师长如此费心。怎奈穆儿自幼无伴,实在是很喜欢那雕。若能找回来是最好。实在找不到,全当是穆儿做了功德一件,放生了罢。”
穆世子看着澡姑,看样子他们是不让自己领这个小丫鬟回府,于是悻悻地又要了一碗茶喝了。
“乖孙,快进来。”孙药王唤着漱玉。
后院的漱玉听了,起身正欲回门厅,看看身边的小白马,便先应了一声:“爷爷我这就来”,然后又蹲了下来。
他抱了些吃食,拉起穷奇的栓绳,将小白马拉到后山,藏在药田中间。在确认了赵王一行人从内院看不见穷奇后,才放心地回到门厅。
众人都纳闷漱玉从内院到门厅几步路,用了这么久。孙药王却丝毫不提漱玉来迟,只道:“乖孙,雕儿在咱门药王庄丢了,七日内你须得把它给穆世子找回来。”
漱玉眨巴着眼睛,他确实没什么法子找老雕。碍于爷爷在这么多人面前交给自己这个任务,他又不好直接回绝。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别担心,爷爷会帮着你找,一定能找到。”孙药王说着,招呼在一旁的陈嫂:“今日天色已晚,你便安顿好赵王一行住下。漱玉跟我回房,商量下找雕儿的事。”
众人各自休息,漱玉随爷爷回房。爷爷点上灯,让漱玉在书架边上打坐。自己则拿出一本书,伸手进去触发了某个机关。
这书架分为上下四层,上面三层的藏书无一例外全是医书,最后一层空着。此时挨着地面那一层的木板移动了,向两边排开露出一块空荡荡的地洞来。
“今夜你便在爷爷这里睡,爷爷没回来之前,你不许出去。”药王爷爷站在地洞前,转头对漱玉说着:“爷爷去去就回,若有人找我,说我不便见客。”
“爷爷走了,老雕的事怎么办?”漱玉忙问道。
“道常无为而无不为。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化。”药王爷爷说完,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只留漱玉呆坐在原地。开始还能听到地洞中传来声响。不一会儿排开的木板轻缓地合并起来,如同从没移动过一般。
世界安静异常。漱玉琢磨着爷爷留的话。
是否无所作为,就能无所不为?一心抱守无为之道不强求,困境当真能自然化解?
茫茫天地间,眼下要找的是修行百年的神兽老雕。而找它的时限,就只有七天。
漱玉不由叹了口气。若是自己能用窥视和传音之术,事情就好办多了。
可惜他如今法力尚浅,石宝镜又给送予长安雪鸳处。
如今之计,只待卯时跟族长联通,请族长帮忙找老雕了。
漱玉想着,头脑愈发昏沉,便打坐着睡去。
那边赵王李福,和世子李穆,有生之年第一次睡着同一张床。
倒不是药王庄房舍不够。陈嫂安排房间的时候想当然地以为,半大娃娃理应跟大人一起睡。赵王父子客随主便,也没说什么。
“父亲,穆儿想留在药王庄,七日后带着雕儿一起回王府。”李穆辗转道。
李福想了一下:“如此也好,父亲先去接上世子师,与你在王府汇合。但穆儿须得答应父亲,七日,不论雕儿找到与否,都不许为难药王庄的人。”
“管他们要个小丫鬟罢了,怎的就为难他们了。”穆世子小声嘀咕道。
“不得放肆。前日你已经闯下大祸,如今是待罪之身。再让你皇伯父为难,当心你小命不保。我赵王一脉只有你这独子,你不为自己,也为为父想一想。那女娃虽说是个下人,须知她的主子孙药王,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你要留在这里,切不可胡作非为,再掀是非。你可答应?”赵王正色道。
“穆儿遵命。”
父子俩这一整日心神不宁,又舟车劳顿,很快便睡熟了。
待天明赵王备马启程,只见孙药王领着陈嫂招待他们。听闻小漱玉已经带陈五郎和澡姑,找雕儿去了。
李福命得力干将留下看管李穆,自己向东去接世子师诸葛。
李穆留在药王庄,他眼巴巴地顾自琢磨着:
能跟雕儿相谈。又能带走小丫鬟。我若是玉公子,那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