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声止住,缓后看去。
“这位小爷的帕子掉了。”他从脚边捡起,看着我的面容。
其目深邃,我嫣然一笑。
“啊哈,多谢公子!”便接过。
转身唏嘘了一股气,还不知此人身手如何,要是被其发现记恨上了,别说他们四个,就是其中一个也打不过。
“爷儿是哪家的小生阿,瞧着细皮嫩肉的我们姑娘就是喜欢,定是要好好伺候爷的。”
我随口提了一句,“此不可多言。”
说着手指往上提了提。
“呼~”她捂住嘴,“莫非是…上面的。”
她更加乐呵的像是捡了个宝的把我供着。
“爷儿以后可要多来啊。”
我正要进屋,从旁走过一端着大盘的下人。
“来来来,爷们都让让昂。”
我和阿娜达看去,闻着那香味直离不开眼。
只见那上面摞着猪肘子,三丝面,还有我最爱的肉末茄子,奇怪这些平日宫里都有的,到了外头来更馋。
“那是送去哪的?”我指了指。
“那?那是柳尤容姑娘的屋。”
“我去那玩吧,我要去那。”说着就要走过去。
“哎哎哎,爷儿阿,”她拦住我,“柳尤容姑娘平日不接客,她是我们这的头牌,赌了骰子或是捧过花场的才能去,方才有位爷已包了。”
我叉起腰,“什么意思?我还不够格呗?是瞧我出不起钱。”
我说着就往地上抛出两淀沉银子。
“哎呦!”那老鸨眉笑心上,她捡起来,“爷儿我哪是这个意思呢。”
“至于有人先要了嘛,你把辛儿姑娘给他就行了,反正你们做生意的,谁出的多谁就有排场。”
她眼睛一溜烟,“好!”
说着就把我往里请,未进屋,我就闻到一股撩人的香味。
“可…小少公,我就在外面等你,你吃好了赶紧出来可别玩了。”阿娜达站在门口。
我轻轻点头踏了进去,就听得那几人走在外廊上。
“去告诉那位,今夜柳尤容姑娘有人高价包了。”
“那那位可是…”有小厮跟上。
“那个家伙每回就给那么点钱,今算是傍到大户了,反正他天天来…”
…
我本想寻着吃食去,不想这屋里的香炉飘出的烟菱渗着窗户纸都薄脆了。
我走向帘子里面,只见一粉塌上的床沿,趴着一具白皙的肌肤。
她额上点一红朱砂,发间松翠玉饰,素雅又撩人的衣物微微敞开,露出香肩,在香熏下浅息着。
我想近过去瞧,又不知为何红了脸,自己又不是没见过女人。
走回桌旁坐下来吃饭了。
“好香…”
我夹起筷子,许是摩擦声惊醒了床上的人儿。
她撩开半掩的床帘下来,理了理衣服,胯下白皙可见,赤着脚举手却毫无花楼之色。
她的面容圆润姣好,微微诧异的看着我。
“爷儿是哪一位?”
我正要说话,门外就乒乒乓乓的传来步伐。
“那人呢,那家伙在哪间屋,凭什么让他去柳尤容的房。”
我听声音就知道是林霖。
“给小爷我开门。”说着就拍起房门
“哎呀我的爷儿,您可别这样,咱们姑娘多的是。”
“给我让开!”他挥动衣袖的影子在屋内光下照映
柳尤容面露难得的忧愁。
我只顾自己吞了一口菜,唔,可真是香阿。
尽管屋外怎么闹腾,我都想着只顾自己。
突的从木板上传来震动,“给我出来!爷今个就要柳尤容,谁也不准包!”
我腮帮子鼓着,放下筷子,他还真想跟我斗是吧,扰着本公主用膳。
“爷儿。”身后的姑娘轻唤我。
“没事,你往后退退就行。”
我连踹带推的开门,刹那时,似乎都没用力,随着映入眼中的花色身影,眼前的男人往后摔去。
“嘶—”
“哎呦爷儿,您小心着点,今儿个看在我的面子上就算了吧二位。”
这里吵吵闹闹,楼上渐渐跑来一些脚步,皆聚过来看戏。
奇怪,我也没怎么用力,看向一旁的阿娜达算是明白了。
她手握着匕首,一身的草原女子劲三两下就给了他一点教训加上我踹出去那一脚。
这个林霖可谓是措手不及,老鸨更是没想到我们身带利器,有些惶恐。
“你,你到底是哪来的,敢揍小爷,还要不要命儿了。”
这个家伙武功不如那三位,嘴皮子倒是天天甩壳,到底是凭什么被世人称书友之徒,怕是酒肉之徒。
“我想要什么没有,今个我就偏要她了,你想如何?”
“嘿,想比比?”他卷起袖子。
比比就比比,论林霖,只要他不闪进墙里无影无踪,我还是有把握的。
“好。”我应了。
“小少公,让我去吧,这家伙嫩的很,用不着你。”阿娜达不屑的。
“嘿,瞧不起我是不是?你知道我是谁嘛?”
说罢我一拳扑了出去,他一躲,跳到了栏外抓着扶手,我悬上空顶就要踩下他的狗头。
一把扇子撑开挡在了我脚下,我连带着踩在了廊栏上。
“且慢!”
我移开,甩着袍子。
林霖跳了上来,“阿映你别拦我,看我今天不把这家伙…”
说罢嘴里就被塞进一块鸡腿。
“你还是少说话。”他们自己人也看不下去,那戴佩的男人侧过身看向我。
晃眼四子都站在了跟前。
这可怎么着,四个人可打不过。
欺负欺负这个林霖还行。
“这位小公爷,”江映才对我浅笑.“在这里打又不划当还伤了无辜之人,都是出来玩的,不如这样,要比就比不动武的,无论输赢出了这口气大家都散去。”
我迟疑了一会儿,“好!”
不就是下棋吗,可当我答应了才开始恐慌,要是输了小命还能保吗。
我们走到香满楼的外楼,坐在一处小隔屏后,夜色银灿,眨眼睛就摆出了一盘棋。
“请。”他伸手。
我皱眉,“看不起我?”
他浅浅一笑,“何有呢,我先来就是了。”
他轻悠落下一子,我开始思索起来,他面上轻飘不惊,目光间却无意在打量我。
“姑娘是进那屋里听曲儿的?”
我的手僵住,冷风吹进帘下,晃起了挂着的铃铛。
他早就看出我了。
“闲在府里闷,出来消遣罢。”我不遮掩的。
他轻柔的笑笑,“来月满楼消遣?”
“怎么,你们来得了,我就来不了?”
我被棋局绊住,到这里他不过是两成力罢了,我开始燥郁起来,脑中模糊的被困顿,胸口闷热不止,原来就是这般感受。
“就到这吧。”
他甩了甩袖子,也看出我知道他的身份,都没有必要为此来出输赢。
我淡淡叹了口气,“早闻**才棋艺高超,今日有幸一会,你且下吧,对我而言没有输赢的意义。”
他眼下生出几丝光亮,有些好奇和有趣。
终于我手中的棋子抬在空中,迟迟下不去。
“我输了。”我耸耸肩,输的心服口服,能跟他一比,也是好运气。
“虽是输了,你却是清风高洁的,棋品如人品,许多江湖人士却不如姑娘这般懂得,输了也失了气度,脏了我的棋盘。”他语气里带着几分赞叹。
我起身作揖,“今日有幸一会,来日再见!”
“竹轩茶庄,”身后传来,“我的住处,姑娘有空可以再来一聚,诗词歌赋,江映才都愿意陪同。”
我背对着挥了挥衣袖,大方的顺着小道穿回里楼。
刚从黑漆漆进堂上,就有一把剑快准的从旁侧出,我屈伸挪去,滑向了房门口。
“你要干什么!大名鼎鼎的江青双燕就这么没有气度?”
他微愣,似是诧异我知道他们的身份。
又冲上前来,我躲过往后跳去,他的剑柄抵在我的胸膛,我手握着扶栏,半个身子在外。
“得罪了这位小爷,烦请您把尤容姑娘的东西还出来,只有您进了她的屋。”
“什么东西?”我一头云雾,看向他腰间那囊袋里露出的空手帕。
“镯子。”他紧迫着。
“我可不知道那是什么!”
我一脚踢向他的下身,恭着跳翻一跃,他跟上来,两人跑在房门口的长廊上。
“你这家伙真是缠人!”
我转身,终是不耐烦的定在一间屋外,花瓶旁的窗纸里传出了熟悉的声音。
“讨厌!爷儿轻点…”我皱眉
贺禾错愕的停下。
这不就是方寸那姑娘吗,看来老鸨趁我们不在偷塞香客进去了。
“我的小容儿让爷亲一个~”
亲昵的娇嗔里,不断吟着。
我看向那家伙,他的脸色一沉,陷落在不可置信的伤然中,紧握拳头。
“现在可不止我一个进去了。”
原来那林霖要柳尤容就是为了给他打掩护啊,痴情的人儿呢。
我啧啧,转身突然想起什么,跑到楼下环视,阿娜达去哪了?
糟了!
我跑到后院,大声叫着。
“阿娜达!”
没有回应,她不会是跟林霖打起来了吧,还是被拐走了,凭她那两下,要是林霖认真了可见不见得好。
“阿娜达!”
砰
从屋顶上掉下一块小石头,上面走动了两声砖头。
我迅速她定是被捂上嘴巴劫持了!
“无耻之徒!阿娜达你别怕,我这就上来救你。”
可真高阿,我也就会三拳两脚,许久没练过,轻功早就忘了。
不急不急,屏气呼吸~
“呀阿—”
我踮起脚尖,使全身放松平稳气运丹田,北师父说过要自然而然的飞出去!
“啊~”
我的气过头了,一股上去没踩稳,差点摔下去,幸亏及时抓住了屋檐,一蹬脚翻身过去。
“呼!”我趴在瓦片上。
突的就从身后袭来一黑物!
“谁!”
我被拖离几米远,终是一蹬用肘子推开那手,才知道对方没有多用力。
缓缓定住,脑中已是眩晕不止。
黑夜下,我仿佛就立在了月亮的前方,那人站在檐尖儿上,看不清轮廓,待我走近几步发现其眉目锋利。
“是你?”我主动出手。
一个螺旋腿被扼住,他反手将我掏出的短剑抵住,几拳招下来我处于下风。
“你认识我?”沉沉的一声。
他毫不客气的打在我的四肢,我惨叫着退后险些摔了出去。
“啊—”
一双手揽过,我睁开眼他我将我玩弄于掌心一般的旋转着,我们的衣物在风中飘着,我靠在他的胸前,剑被死死扼制。
“放开!”我欲用力顶他的胸膛。
“你这帕子,”他轻轻扯出我腰间的手帕,“与我一回在街上碰到的马车里姑娘很像。”
我身一定,他也感到了。
手心用力的握住我的胳膊,只要轻轻一动,那把短剑就可以划向我的喉咙。
“身上,也有一股女儿的香气。”他凑向我的肩膀,我的衣被已经被扯开。
“滚!”我喊出那声,用力踩向他的靴子。
终是分开。
他直直的看着我,正要挪步而来。
唰—
一副身体将其打开,挡在我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