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下行的速度很快但是很平稳，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就到了地下10层。
厚重的金属门缓缓打开，出现在付生眼前的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房间，墙壁地面和天花板都是由某种不知名的金属构成的，整个房间看起来就像是个铁皮盒子。
付生穿着的休闲鞋塑胶底面踩在上面并没有像金属一样摩擦出刺耳的声音，而是更像大理石地面有一定的摩擦力。
房间的正中央立着一个桌子，桌子后坐着一个穿着无袖黑色劲装的青年男子，古铜色的手臂上可以看到明显的肌肉线条。
他看到电梯里走出的人之后，咧开嘴漏出整齐的白牙
“何兄，亲自送人下来啊。”
“嗯”何邵文淡淡地应了一声，走到他台前回头看了眼付生对黑衣男子说道：
“开门吧”
“好”男子轻快地答应一声，然后伸出手，放在桌面上，原本乳白的桌面沿着他的手掌的形状浮现出红色的光晕，几秒后，红色的光晕变成绿色，男子身后原本一体的墙打开了一个约2米高1.5米宽的门形，门形处像是有一层透明的水幕，只能看到五彩的光辉在流动。
“走吧”何邵文和付生说了一句率先走到门前从门中穿了过去，他的身体像是融入了那片水幕，消失不见了。
付生走进后才发现这个门像是一个水面在不停地波动着。
“是光幕”
黑衣男子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只是障眼而已，没事的”
付生转身笑了笑表示感谢，然后直接走了进去，穿过这个波纹时他什么也没有感觉到，就像正常的行走一般，只是视线恍惚了一下。
待到视力恢复时，他才看到站在前方望着自己的何邵文，以及他身后那片让人惊叹的地下世界。
站在门口，付生可以看到蓝天白云，耀眼的太阳悬挂在上方，太阳的光辉之下，是同地上城市无异的建筑群，有高楼大厦，有居民小区，有百货市场，还有穿行于其中的交通轨道和车辆。
自己正站在一个类似于站台的建筑上，眼前就是一条马路，一辆汽车驶过发动机发出轰鸣的声音，越过这个马路，对面是一个巨大的广场，有花坛，有喷泉，还有高耸的假山以及各种巨大的雕像，不少人正坐在草坪上玩耍，还有夫妻推着婴儿车有说有笑地散着步。
付生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有些超过他的想象了。
“欢迎来到地下世界。”何邵文看着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此时一辆白色的汽车停在站台前，何邵文走到车旁摆摆手示意付生坐进去。
付生从惊愕中恢复了过来，走到车后座门前，回头看了一眼这个站台，与地面的公交站台非常相似，站牌处写着“C-4”，不同之处在于它是与高耸入云的一栋大楼连在一起的，不远处的大楼正门还可以看到着装整齐的人们进进出出。
他推门上车，车内倒是与车内倒是与普通的汽车没有太大差异，坐在驾驶座的司机是一个男子，戴着墨镜，透过后视镜可以看出他年龄不大，应该与付生相仿。
“何博士”
司机向坐在副驾驶上的何邵文打了个招呼。
“嗯，去科研中心。”
何邵文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回答到。
汽车平稳地开着。
付生坐在后排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五光十色的建筑，如地上的世界几乎没有差异。
唯一一点不同的可能就是这里实在是太整洁了，地面几乎一尘不染，来往行人也都是干净整洁的装扮，没有蓬头垢面的乞丐，也没有奇装异服的古怪青年。
他看了眼车内后视镜，发现何邵文正通过后视镜观察着他，在看见付生注意到他之后也不避讳，而是继续看着他开口说道：
“很震惊吧”
“有点”付生看着窗外有些动容。
“每一个人刚来的时候看到这座地下城市都难免会感到震惊，我也不例外。”
何邵文突然一次性说这么长的句子让付生感到有点意外，他沉默了片刻，接着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天空是？”
“投影”
“太阳呢”
“人造的”
付生神色复杂地看着天空中那团炽热的光芒。
何邵文通过后视镜注视着些晃神的少年。
“等价交换，有个问题。”
“请问”
“王亦筠和你说了多少？”
“哪方面？”
“门”
付生愣了下，看了眼司机，发现何邵文并没有任何反应。
“他能说的都说了。”
付生的答案回荡在安静的车内，何邵文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看着窗外的风景似乎陷入了沉思，车内一时间只剩下三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在经过大概20分钟的行驶后，车停在了一栋楼前，付生和何邵文下了车，然后司机开着车离开了。
付生站在马路边，看着台阶上方的白色圆顶建筑，像是某个王朝留下来的宫殿。
走上台阶，充满现代感的黑色玻璃门口处只站着一个穿着灰色制服的保安，台阶上方建筑前的一大片空地上空空荡荡看不到其他人的踪影。
付生跟着何邵文走到门前，保安对两人的到来像是没有看到一般。
何邵文在黑色的玻璃门前站定，付生面前的地面升起一个银色的金属围栏限制了他前进。
只见门上浮现出一个和何邵文一样人影，然后一条红光自上而下的扫过这个影像，在右侧浮现出他的衣服、肌肉、甚至内脏的扫描结果。
红光走到最下方定住变绿，然后影像消失，黑色的玻璃门向两侧打开，他走了进去，玻璃门再次闭合，然后围栏降下，付生上前，玻璃门又重复了刚才的流程。
走进大门，是一个宽敞的大厅，与外面的建筑风格相似，内部也是复古的装潢，大厅两侧有很多小房间，有的有门而有的没有，尽头是通向二楼的螺旋扶手梯，何邵文站在右侧第三个门前，看着付生进了大门后转身走进了房间。
付生跟了过去，小房间里的装束很简单，一个办公桌，一套沙发，剩下就是摆满书的书架，何邵文坐在办公桌后，靠着椅背，像是很放松的样子。
他看着站在原地的付生。
“既然王亦筠都已经告诉你了，我就不用再多说了吧。”
付生点点头表示同意。
“休息一晚，明天早上进门可以么？”
“可以”
付生的回答一如既往地简洁，何邵文看着他那张略显稚嫩的脸。
“还有什么问题想问么，随便问吧，进了门以后很多事都会不一样了。”
付生低头沉思了一下。
“这里的人，都是项目相关者么。”
“算是”何邵文从墙角饮水机接了杯开水，端着杯子解释到。
“你看到的人，大都是项目相关的技术人员的家属，以及它们的家属的家属，还有一部分是财团安排的人。”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包挂耳咖啡放在另一个杯子里，然后用水冲泡后端给付生。
“谢谢”付生接过咖啡说到。
“还有什么问题？”何邵文拿出另一个杯子给自己也泡了杯咖啡。
“这个项目多久了？”
“往上超过两代人”
“现在的参与者还有谁。”
“别的分区我不清楚，c-4的另一位，你明天会见到的”
何邵文喝了口咖啡，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时针已经走过了12点，他按了下桌上的铃。
不一会一个穿灰色卫衣牛仔裤学生模样的男生走了进来，对着何邵文鞠了个躬。
“老师”
“嗯”何邵文点了点头，看着对方说道：
“这位是付生，新的参与者，晓佳你带他去吃个饭，然后走下流程。”
“好的”晓佳低着头，语气十分恭敬。
“那就明早见了，付生。”
“明早见，何博士。”
付生说完和晓佳一起出了门，门关了之后晓佳低着头安静地往前走了一截，快到楼梯时才回头看了眼何邵文所在的房间，确认他没有出来后，用手拍了拍胸口，大喘了一口气。
他回头对着付生笑着伸出了手。
“你好，我叫李晓佳。”
“你好”付生和李晓佳握了下手。
眼前这个少年有些一头自然的卷发，皮肤上有点雀斑，看起来还稚气未脱的样子。
与刚才在室内的拘谨模样完全不同，现在的他像是整个人都安上了弹簧，一直在兴奋的晃动着。
“走走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他自来熟的一把拉过付生的手，转身往二楼走去，一边走一边回头对付生说道：
“我师傅很吓人吧”
“还好”付生笑了笑
走上二楼，李晓佳松开手看了看身后挂着淡淡笑容的付生。
用手摸了摸下巴，两只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付~生~”
他重重地念出眼前这个少年的名字。
“感觉你和我师傅会很合拍啊”
“何博士人很好”
付生笑着说到。
李晓佳挑了挑眉没做回复，而是转身向前走去，二楼是一个巨大的食堂，虽然现在并没有多少人，但是有很多桌椅，窗口处也摆满了各色美味的菜肴。
李晓佳走在前面给付生做着介绍：
“二楼是食堂，通常人不多，因为特察科的人大多不会回来吃饭，所以不用太担心吃不上饭，哇，今天有酱牛肉，快来快来”
李晓佳惊呼着冲向一个窗口，窗口后面并没有人，在盛食物的盘子边上，摆放着夹子和勺子以及各种碗筷之类的餐具，他拿碗给自己盛了一大碗酱牛肉，然后一边吃一边冲着付生说道：
“自己来哈，小付”
“好的”付生笑了笑跟上他
在李晓佳从不知道多少个窗口拿了多少吃的之后，他终于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肚子。
“好饱啊”
他看着天花板感叹了一声，然后又看了眼只拿了一点酱牛肉和西蓝花的付生，非常不屑地摇了摇头。
吃完饭两人向楼梯旁的电梯走去，扶手梯似乎只是一个附和一楼装潢风格的设计，从二楼开始又采用了现代的设计——电梯。
两人走进电梯，李晓佳一边按下了7楼，一边和付生介绍道：
“一楼目前是我们科研部c-4分部用的，3楼也是，4-6楼是特察科，7楼是宿舍。”
“8楼”
他回头非常认真地看了付生一眼。
“没有特殊情况一定不能去。”
说完他看着付生，发现对方完全没有问他的意思，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都不好奇为什么的么？”
“额，为什么？”付生很配合地回问了一句。
李晓佳满意地点点头，用手掩着嘴小声说道：
“因为我师傅住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