狒狒呆呆地看着他,浑然忘了自己全身的不适,也忘了逃开。
直到那人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转身走开,他才如梦初醒,跌跌撞撞跑上去,叫道:“龙哥。”
那人似乎没听见,手插在牛仔裤包里,厚重的皮靴踩过积水,径直往前走着。
“龙哥……龙哥!”狒狒叫着往前跑,不顾刚才被昌哥和他伙计打的全身疼痛,用他平生从所没有的速度冲过去拦住了那人,扑通一声就抱着他的双脚跪在他面前。
“龙哥……我不是故意的,是他逼我的……我真的没想背叛你啊!”狒狒的嘶声叫喊着,头磕在了地上,也不管有没有泥水,呯呯磕了起来。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认识你吗?”龙天扬的声音冷冷地在他头上方响起。
狒狒受惊吓地抬头,看见龙天扬俯下了身,他英俊的脸上面无表情,昔日熟悉温暖的眼眸也是冷冰冰的,陌生地看着他。
狒狒一时手足无措,这样子的龙天扬他从没有见过,让他寒从心底透上来,一直钻到了四肢骨骸里,冻住了血液。
“龙……龙哥!”狒狒盯着面向自己的那面脸颊,绝望地期待他露出一点表情,即使是愤怒也好!
他的酒窝已经完全找不到一点踪迹,腮边的肌肉硬朗得让他的脸英俊得更有型,却没有一丝一毫可以让他感到侥幸的表情。
“龙哥!你杀了我吧!我对不起你,我出卖了你!我不是人!我死有余辜……对不起,对不起!”狒狒不断以头撞地,碰磕着。
龙天扬拉开了他,冷冷地说:“不要和我说这些,只有我的朋友才能因为做错事和我道歉,你不是我的朋友,让开。”
“龙哥……”狒狒凄然地叫道:“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我也知道我犯的错不可原谅,只要能消你的怨气,那我以死谢罪吧!”
龙天扬冷酷地说:“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你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以为你的死活能影响我的情绪吗?”
“龙……”
“不要叫我龙哥,因为——你不配!”龙天扬粗鲁地打断他,冷笑道:“和我攀交情的时段已经过去了,我龙天扬只有敌人和朋友,你不做我的朋友就做我的敌人吧!”
狒狒的身子就更抖了,张口结舌,想叫又不敢叫,可怜兮兮地看着龙天扬。
龙天扬身子又俯低些,伸手抓住他一缕小辫,冷笑道:“出卖我的秘密我都可以原谅你逼不得已,可是绑架童飞——哼!你难道不知道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事?威胁我?当我真是吃素的?”
狒狒头皮被拉的生疼,却不敢叫。如果下一秒龙天扬拿出把枪或者刀他都不会吃惊,因为他的确该死。
龙天扬的规矩他知道,他纵容自己一次次去做背叛他的事就该知道会有今天!
好像看出他眼中的矛盾,龙天扬冷笑道:“我该佩服你的勇气吗?没有听见我回来就跑掉!还是你以为你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可以侥幸地躲掉?”
龙天扬用他的小辫拍打着他的脸,有些疼,狒狒却只能狼狈地摇着头,他怎么告诉龙天扬,说他连跑路的钱都没有吗?
就象昌哥说的,他活着简直是在丢龙天扬的脸,此一时彼一时,外人都能看到他落寞如斯了,他还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我能跑哪里去?”狒狒苦笑,他和龙天扬一样的聪明,也了解龙天扬如了解自己一样,只要龙天扬想,他在地球最远的角落他也能把他揪出来。
他只恨自己,为了所谓的“爱”,毁了他们的友谊。而到头来,友谊没了,爱也没了。
“算你有自知之明。”龙天扬讥笑道:“我要给你颁奖励勋章,奖励你这份勇气。不知道你的小爱人是否和你一样的勇气呢?你为他背叛了我,他留下来和你一起承担后果了吗?”
狒狒羞愧地闭上眼,避开龙天扬的逼视,无法面对他,也无法面对自己。他所谓的“爱情”根本不堪一击,所以“爱情”走后,他开始自暴自弃……
“龙哥,别说了,什么样的惩罚我都接受,你别说了!”眼泪连着身上的痛痒一起迸发,他狼狈地蜷成一团,看着龙天扬高高在上看着他的样子悲哀地想,杀了我吧!就这样死了也好,他已经毫无尊严了,连自杀都没有勇气不能不说是一种极致的悲哀!
龙天扬又看透了他,在他头上冷笑:“想我杀了你吗?可惜,虽然你做的已经够我杀了你几次,可是现在我发现杀了你还污了我的手,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我觉得看你这样比杀了你更解恨,你就继续堕落吧!”
龙天扬的靴子在远去,狒狒却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相反他突然觉得地狱离自己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