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情景,泽仁雍措难受得双眼朦胧。她觉得他们笑的并不是宋锦书,而是在笑她。更让她难受是她觉得宋锦书之所以模仿她,是因为他也在嘲笑她,或者是羞辱她。
这么想时,她突然感到很委屈。比小时候被姐姐戏弄得“哇哇大哭”还要委屈。还有一些不明由来的失望与怨恨。记忆中,她从未如此怨恨过谁。但此时此刻,她好恨他。
她不可理喻的发现,原来比起所有人的嘲笑,最令她伤心的竟然是来自于他的嘲笑。而且方式残酷奇异。
她突然对这个学校的所有感到失望,感到伤心。就连杜春妍她都感到失望——中午他们笑得多开心!
所以下午五点半军训解散后她悄悄地逃离了人群,然后慌不择路地跑进离操场最近,位于花园南侧的教学楼右侧楼梯。跑到二楼女生厕所便一头冲进卫生间里,然后忍着声音哭了起来。
她一边想着宋锦书学她走正步的样子,一边小心翼翼地哭了许久才走出卫生间。然后到洗手间里捧水清洗一下脸再走出厕所往楼梯步去。才步下几层台阶,又突然回身步上去。一副垂头丧气失魂落魄的样子,爬了许久才爬出最顶层的五楼。然后久久的站在走廊右侧尽头,藏着半侧身影在墙棱,望着乌拉县城的方向无休无止地想家思亲。
从小娇生贵养的她,在这里几乎受尽了磨难。天天被太阳晒得头晕目眩,训练得浑身酸痛,还被人嘲笑……这种日子太可怕了!
秋日早已投落于身后西山。躺在对岸的延绵山脉一半在夕阳里灿烂微笑,一半在阴影里黯然伤心。好似这两天人前红颜微笑,人后愁眉苦脸的她。
遥远的白玉山顶上如一颗白色珍珠的雪帽,伸手可触却遥不可及。
她好想长一双翅膀,轻轻一跃便飞越白玉山顶,然后飞落到家里的屋外草坪上。然后如记忆中那样,光着脚丫欢快地往家门跑去。
目下横插在操场末尾,往西北进入,向东南出去,从军训以来几乎未曾大开过的两扇大黑铁校门,突然变得像一座狱门。门外是锦山绣水,门内是灰墙四角。短短半日光阴,她突然厌恶了门内的一切。
晚上训练到九点钟解散后,她继续偷偷去羽毛球场上踽习正步。宋锦书他们国旗班也如旧在国旗台下继续训练。
她在羽毛球场上来来回回地练习正步,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直到练得脚痛难忍时,她才停下来到后面的一个长椅上抱着酸痛的双腿抬头望了夜空略久。
深邃无尽且星辰闪烁的夜空中,有一弯白月在睥睨着她。
“今晚的星星又多又亮,明天一定是个晴朗的日子。”这是记忆中,爸爸妈妈在屋外草坪上夜观星辰时习惯说的话。几乎次次说准,第二天果真会阳光灿烂,晴空万里。每次听后,她就会开心地期待阳光灿烂的明天。但今夜的她,对明天只有恐惧与厌倦。
邻着羽毛球场,设有五个球场的篮球场上光线最明亮的两三个球圈下,跟过去几天一样还有一些好像一天的军训没能让他们精疲力尽似的男生在辉辉暖灯下,时跳时跑地打篮球。
与羽毛球场隔着一号球场的二号球场上的右边篮圈下,高硕得走到哪里都能“显而易见”的柯迎晨也如往几日,和一些男生在那里打球等着宋锦书训练结束再一同回宿舍。
他这个“兄弟”当的倒是很难得。也似是这届新生当中,宋锦书唯一的伙伴。也是宋锦书唯一对他闹腾玩笑的人。这几天,泽仁雍措时常会看到他们在操场上或去超市或回寝室的路上,你追我赶笑声连连地打闹。在他面前,一向孤冷而沉静的宋锦书,时常会变得像个任性而为的小男孩一样,喜怒无常、暴力横生。动辄就是脸色阴沉然后动手动脚地与柯迎晨撕扯在一起,或毫无方向地追赶奔跑。而柯迎晨也对他的性情貌似异常的熟悉而“得心应语”,三言两语就能让他咧嘴直笑,或是瞪眼愤怒甚至暴力横生。
譬如,半月寒白,灰灯刺眼的此时——国旗班训练解散后,宋锦书又如往几日将国旗交给迪儿妩萨让她拿回寝室帮他保管(从操场回宿舍的路程,女生的宿舍比男生宿舍近许多。)再独自来到篮球场上找柯迎晨。
泽仁雍措以为他们会如往几日——见宋锦书训练解散后,柯迎晨就舍下与他打篮球的几位男生,然后与宋锦书一起离开篮球场回宿舍的。
远远的望见柯迎晨舍下球友们与宋锦书会面后,貌似在与他说什么又令他恼怒的话。二人会面片刻后,宋锦书又突然暴力横生——甩腿欲踢柯迎晨。
而柯迎晨又如往几次一样,一边小人得意地扬声大笑,一边迅速地拔腿逃跑。
二人又开始在篮球场上追赶起来。
柯迎晨跑离了篮球场进入羽毛球场旁边的那条通往男生宿舍的郁林小道上后骤然止步回头,然后对着后面刚刚追赶他到一号球场中央时就放弃了追赶的宋锦书大喊:“书呆子!赶紧去教一下你家媳妇吧!哈哈……”
“我教你妹!”站在后面篮球场上的宋锦书,貌似又如往几次那般黑着脸满眼愤怒的瞪着柯迎晨叫道。
“就是要你去教我妹!”柯迎晨扬声说完就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溜得飞快。因为那头的宋锦书闻言便倏地弯腰,貌似是想脱鞋子来砸他。
柯迎晨撩腿跑开再消失于郁林幽道之中后,宋锦书才迈腿步上柯迎晨的后路。
他们很少以姓名相呼——经常用特别奇怪的绰号来呼喊彼此。
而“书呆子”,这个称呼,貌似是柯迎晨习惯用来招惹宋锦书的绰号。这几天泽仁雍措时常见到柯迎晨用这个绰号来叫唤宋锦书。而宋锦书则用“浪柯仔”或“死浪柯”这样特别奇怪的两个绰号来呼喊柯迎晨。
至于这些绰号的由来,以及“宋柯”两位少年的特别友情,泽仁雍措在上个礼拜,因全班人都发现了他们彼此奇怪的绰号,所以一天晚上在陈怡与苗曦儿二人的好奇追问下,杜春妍说与她们听过而知道个大概。
原来他们二人看着像是一对认识了很久甚至像发小一样的朋友。其实他们成为朋友还不到一年。是在初三秋季学期中途才因为打篮球而认识再成为朋友的。在此之前,宋锦书一向喜欢独来独往。除了杜春妍和迪儿妩萨,他没有什么朋友。每天占据他时间的也就只有学习。也怪不得他成绩这么优秀。
而宋锦书也恰好是在初三秋季学期中途才开始喜欢上篮球运动的。此后除了学习时间,其他时间都用来打篮球。如今与柯迎晨不分上下各有所长了。
那时才初入球场的他,篮球打得很笨拙。每次与柯迎晨一组对战其他两两一组的对手时,宋锦书时常呆愣犯傻。不会抢球也不会防人。任由对手嚣张跋扈与生龙活虎地将孤军奋战的柯迎晨给“打”得一败涂地,他硬是不会动。把一向争强好胜的柯迎晨给折磨得又气愤又好笑,心脏受不了啦!
他知道宋锦书在读书事上过人不及,但在与人交流的事上却呆头呆脑的;不管是用言语交流还是用运动交流都少一根筋。是实实在在的只会死读书的书呆子。又偏偏人的名字里也有个“书”字,所以柯迎晨就给他唤了个“书呆子”的绰号,再时不时地刺激一下他。
而柯迎晨因为喜欢追漂亮的女生,每隔一段时间就死皮赖脸地去追一个希望微渺的女生来消遣无聊的时间。能不能追到无所谓,主要是为了好玩。还经常喜欢“动口不动手”地对女生耍流氓。偶尔吃了巴掌也不生气,还嬉皮笑脸地说:“能被女人打巴掌的男人才是好男人,才是有福气的男人!”
宋锦书经常笑话他像一条发情的“浪狗”。
平时还喜欢惹些小事情来折腾一下。所以宋锦书时常用“浪柯仔”或“死浪柯”这样的绰号来刺激一下他。
随着二人的友情日益变好,如今这些昵称变成了他们“狐朋狗友”的相处方式。
泽仁雍措躲在羽毛球场上被树影与绿植遮挡而阴暗的两面铁网角落里。她能望见那头,那头却不能望见她——从刚刚发现国旗班解散,并且远远地望见宋锦书从国旗台下往篮球场这边走来时,她又像前两晚一样,魂不守舍地从长椅上溜进这里一直躲到现在。因为她不想被宋锦书望见,更不想被他发现她在练习正步。
但她望着那头的篮球场上,即将走到羽毛球场旁边的郁林幽道的宋锦书,心里不禁疑惑于柯迎晨的那句:“赶紧去教你家媳妇吧”。
谁是他媳妇?他女朋友吗?他有女朋友了?可是杜春妍不是说,他没有女朋友的吗?
正胡思乱想时,她猛然一惊,随即想转身溜走。因为她发现宋锦书并没有跟上柯迎晨的后路,而是在刚刚柯迎晨回头对他大喊的地方转身进入了羽毛球场。
然而转身时脸被什么植物给刺痛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正躲在被绿植爬满的两面铁网的角落里,根本无路可溜。
她再次转身想寻路溜走时,傻了。他已经来到羽毛球中央,正越来越近地直径往她这边走来。
她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朦胧的身影步步走进,心里又紧张又害怕。还有几分期待和几分闷气。
再往前两步就到她眼前时,心脏早已变成了一只横冲直撞地小野兽,在胸口怦怦乱跳个不停。
慌张失措中她觉得应该开口打个招呼,然而好不容易到了喉咙里的气却从鼻孔里溜走了,使她错过了先机。
“练得怎么样了?”他已经开口了。
声起时,朦胧的身影已然挺立在她眼前。朦胧的视线中,她隐约看到帽檐下居高临下地瞧着她的那双眼睛在流光隐闪——他貌似在微笑。
她又惊讶又疑惑地愣了半晌:明明很小心地躲着他的,怎么会被他发现呢?还知道她在练习正步?!这么想时又隐约明白了什么——肯定是柯迎晨告诉他的。
“不怎么样。”她有些气闷地说。
但又奇怪地害怕他会因此转身离开。
然而他并没有,而是用鼻子轻声地“噗嗤”一笑。半晌后,忽然轻喝:“立正!”
闻声,她竟然跟平时听到“高帅哥”的口令一般,下意识地将身体倏然一挺便端端正正的站好了军姿。
又闻他说道:“先走一遍看看有没有进步。”
还没等她同意或拒绝,随即又响起他刚柔并济的语音:“齐步——走!”
她又像听到“高帅哥”的口令而不容置疑一般,谨慎地抬步而行。然后听着他“一二一”的口号,往羽毛球场的中央走去。又紧张又害怕的,还有些许喜悦与气愤的使心脏快要受不了啦。
才走几步,他“一二一”的口号突然变成了“正步——走”的口令。
她迅速地将齐步换成正步,又开始屁股一撅一撅的并且步法抬得忽高忽低地往前方踏去。
半点都不像走正步的样子。
虽然“高帅哥”一直强调,步法是踢出去的而不是抬上去。可她就是不会踢出去,总是固执不屈地高抬上去。“高帅哥”说,这是使她屁股一撅一撅的根本原因。
“立——正!”
随着他的口令,她在夜空之下光线朦胧的羽毛球场中央骤然立住。
“确实不怎么样。”他来到她身边,用貌似有些失望的口吻说。
她怔了怔,不知所云。却见他若有所思地说:“你走正步时是在用腿走吗?”
她惊诧地“啊”了一声,再一脸无语地道:“不是用腿走?那用什么走!”
“哦不对!”他似是发现了自己的话有毛病而试图纠正地样子说,“应该说,你过分地把注意力放在双腿上。”
她表示赞同地“哦”了一声,再疑惑地问:“那应该放哪儿?”
“肚子。”
“肚子?!”她又惊诧不已。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哦不对。”他又纠正道,“应该说是小腹。”然后有点尴尬地样子笑了笑。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他貌似有些紧张。
又听他认真地道:“你走正步的时候,小腹是不是没有凝气用力。”
“好像是的。”她也不确定是不是这么回事。
“问题就出在这儿。”他好像很确定的样子道。“我们走正步时,小腹跟站军姿时一样一直凝气用力的。不然身体就会失去平衡,双腿也不能规范地踢出去。而你好像不是这样走正步的。”
她听的似懂非懂,糊里糊涂的。只能愣愣地望着朦胧视线里的他,认真聆听。
“我也不知道对不对,咱们先试练一下再看看结果。”
“好的。”她轻声点头。心里貌似除了紧张,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感受不到。
“先站一会儿军姿。”他边说边转身站好军姿。“好。”她一边答应一边照做而站好军姿。
“站军姿的时候小腹是不是微微用力?”
“是的。”
“那就好。接下来我喊口号‘一’的时候,你把上半身依旧保持站军姿的状态,然后把左腿踢出去。注意,上半身一定保持站军姿时那样,抬头挺胸、小腹凝气有力。”
“是。”
“一”喊口号时他自己也把左腿踢出去,好让泽仁雍措模仿似的。再回头看了一眼她踢腿的姿势:“腿踢直,脚掌平行于地面。”
她“哦”了一声,继续照做。
“对!就是这样。小腹凝气有力,抬头挺胸,双腿放松。”
“是。”
“二”,他换腿踢出去后,看着她的动作微微一笑,“不错。”
“一……二……一……”快到羽毛球场的尽头,再往前两步就要扑进阴暗的绿植里时,他突然喊道:“立——正!”
她闻言立住。又听他问:“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小腹有点痛。”
“是有点痛。”说时,她抬手贴腹似是感受什么。
“嗯,看来我的分析是对的。”又道:“那就继续练习吧?”
“好。”
“向后——转,正步——走!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从缓慢到正常节奏,来来回回地走了不知多少遍,她明显觉得走得越来越规范了,心里不由得开心起来。
正与他齐步同行在羽毛球场上时,忽闻晚上九点五十的就寝铃声响了。
“立——正!”闻声刚落,他已然立住。她也继他之后倏然立住。
“今晚就到这里吧!”他的声线冷淡又似有几丝温柔。“哦!对了!”他似是想到什么侧头,“晚上睡觉前一定要记得轻轻按摩一下腹肌再睡,不然明天你的腹肌会疼得不能用力而影响走正步。”
“是。”她想都不想为什么就轻声答应。好像对他唯命是从似的。
只觉突然感到有些失落,好像舍不得似的。见他似欲转身离去,她慌乱开口:“谢谢你,谢谢你教我走正步!”
语毕,她便期待的望着他一侧微暖泛冷,一侧阴暗朦胧的脸。在微弱疲劳的远来暖光与朦胧似醉的弯月冷光中,他朦胧的侧颜轮廓,宛如远山暗影,如梦似幻。却不闻语声——似是宛然微笑地轻轻点头便抬步而去。
半晌后,他又忽然回头:“对了,你平时午休……睡不睡觉?”
她不明所以,愣了愣:“我午休一般不睡觉的。”再好奇地问:“怎么了?”
“要是你午休不睡觉的话,明天中午吃完饭后来这里再练习一段时间吧。晚上看不清楚,也不知道你步法到底是不是完全规范。”
她貌似听不明白似的,愣半晌才“哦”了一声。再想开口时他已经走远了。
“那你明天……还会来教我么?”远远地望着快到羽毛球场出口的朦胧身影,她轻声一问。然而能回答她的,也仿佛只有天上俯视着她忽然莞尔的一弯白月。
是的,月亮笑了!
她也笑了。而且笑地很傻——回宿舍的路上不分青红皂白地看人也笑,看灯也笑,看什么都笑。仿佛整个校园里的所有突然对她变得友善,而报之真心一笑似的。
“高山下的情歌,
是这弯弯的河,
我的心在那河水里游……”
她愉快地谣着她最喜欢的歌《遇上你是我的缘》,抬头挺胸,大摇大摆地走着正步,走在第一女生公寓的三楼楼道间往3—9宿舍迈去。正她从隔壁3—11寝室的门口经过时,因闻一道悦耳且熟悉的声音从左侧室内悠然扬起:“呦!雍措儿!你的心在哪湾河水里游啊?还游得这么欢畅!”又闻门内忽然响起数女嬉笑声。
她顿时停下脚步,扭头往门内瞧去。果见迪儿妩萨长发飘飘且喜逐颜开地往门口走来。她明显刚洗漱完毕,脚穿一双蓝色凉拖鞋,长发飘飘,容光散发。
室内有几位红颜明眸的少女在直直地望着她。
“嘻嘻……妩萨!”她傻笑着跟迪儿妩萨打招呼。却见迪儿妩萨依旧挂着友善且迷人的微笑对她说:“去哪里了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从左上唇里的露出来的那颗皓白的虎牙,显得可爱又友善。
“不会是跟男朋友约去了才回来的吧!”徐小玲也长发飘飘地来到门口,红颜明眸地对她说。
“我没有男朋友的!”她莫名羞涩地否认,再解释道:“去练习正步了!嘻嘻……。”她终于说了实话。
“呦!这么努力呀!”迪儿妩萨有些惊讶的样子笑着说。
她“嘻嘻”地回之一笑。
又见迪儿妩萨目色温柔地续言:“练得怎么样了?”
“还行吧!”她轻松地回答,显得有些自信。再继续“嘻嘻”地傻笑着与她们道别:“那我先回宿舍了。”
“好,再见!”迪儿妩萨微笑着说,待她转身才迈两步又喊道:“雍措儿!”
“哎!”她茫然地回头答应,再问:“怎么了?”
撞见站在隔壁宿舍门口的迪儿妩萨泛着美丽的笑容说:“你唱歌真好听!”
“嘻嘻……”她羞涩地笑了笑,“谢谢!”
许是室友们听见了她与迪儿妩萨说话的声音而到门口来探看。所以回头时,正好撞见了室友们红颜明眸地挤在3—9宿舍的门口瞧着她。
“你又干嘛去了?雍措儿!怎么又回来得这么晚?”陈怡右手搭在杜春妍的肩膀,左手抚着门框笑盈盈瞧着她开嗓。杜春妍也目光温柔,笑容可亲地瞧着她。她觉得这个笑容好美!撞见这个笑容时,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姐姐宠溺的笑容。
又见陈怡与杜春妍和好如初的样子,她感到疑惑而不禁想试问。但还是“嘻嘻”地笑着回答陈怡道:“去练习正步去啦!”
只见陈怡若有所悟地样子,点头“哦“了一声。再笑着说:“你这两天每晚都回得晚,原来是偷偷去练习正步的呀!”
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随即杜春妍泛着暖暖的微笑,语气软软地说:“赶紧去洗漱吧,马上就熄灯了?”
说时抬手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往里一拉,同时侧身让她进去。
她点头“好”了一声,从杜春妍身边挤过去再往自己的床位走去准备换鞋再去洗漱。
正一边换拖鞋,一边疑惑于杜陈二人突然和好时,忽闻陈怡喊她:“雍措儿!”
“嗯?”她疑惑的抬头,再问:“怎么了?”瞧见陈怡面带微笑,用友善可亲的口吻对她说:“之前我跟苗曦儿不是学你走正步的样子吗?然后妍妍就以为我们是在嘲笑你。其实我们俩根本没想过嘲笑你的。我们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只是纯粹的觉得学你走正步的样子,有点好玩而已。”
她还没有开口,却听杜春妍忽然开嗓:“真没想过嘲笑么?”脸上带着似是狐疑似是愉快的笑容。再有点戏谑地道:“不知道是谁一脸嚣张地说,又不是嘲笑你什么什么的?”说时她自己也有点嚣张的样子,双手叉腰、挑眉瞠目地拿肩膀撞一下陈怡。
陈怡登时失笑地蹦出一句:“我去你大爷的!”随即也撞了一下杜春妍嚷道:“我那是被你给逼得好吗?”
杜春妍又撞回去:“我怎么逼你了?逼你学雍措儿啊!”
然后二人开始嘻嘻哈哈地闹腾起来,一旁观看地室友们也被感染得开心欢笑。泽仁雍措也看着快乐地闹腾着她们,开心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