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来闭上了双眼,关初一实在是不忍心再看这一幕,她的脑袋快速的运转着。过了好一会儿,那少女八成是禁不起折腾已经昏厥过去,竟听不见任何声响,她的耳边只传来了关胥圣的急喘声。关初一终于睁开眼睛继续往里面窥视,果然如她所猜想的,关胥圣本来铁青的脸色已经转红,而且红得有些异样。
来不及再思索了,关初一弯下腰拣了一粒小石头,使出功力一弹,石头带着强劲的声势击打到回廊的石柱上,并且嵌在石柱一人高的位置。
“谁?”关胥圣听到声响喝问了一声,见没有回音他一把抓起衣服套上后,打开了门探出头来观望,四周扫了一眼,很快就发现了石柱上的小石头,他心里不由得一惊,单看这手劲分明是一等一的高手,他警惕的往石柱方向慢慢走去,想看个究竟。
就是这个机会了,关初一打开后窗跃进了主屋,手一伸,将那晕死在地上的少女往肩膀上一扛带出了魔窟,一跃出来,她立即用尽功力撒腿就跑。
“休想走!”关初一的身后已经传来了关胥圣的掌风,他已经发现自己中了调虎离山计,无论是谁,发现他的秘密就得死,这一掌攻势十分凌厉。
“老贼接招。”几乎在同时一个蒙面的黑衣人出现在关胥圣身后朝他击出一掌。
感觉到身后的这一掌来势汹汹,关胥圣暗自心惊,怎么突然间有两个高手在“圣隐山庄”出现?前面那个身材瘦小的扛着一个人还健步如飞,功力丝毫不亚于自己;而身后的击打出这一掌之人也不简单。
在刻不容缓的瞬间,关胥圣毫不犹豫选择了先保护自己,他撤回了发出的一掌,半转身体避开了背后的袭击。
关初一的脚步慢了半拍,那黑衣人虽然只说了一句话,但她知道他是寒墨。回过头瞄了一眼,紧接着低下头看了自己肩膀上的人一眼后,救人要救到底,关初一飞快地逃离了。
推开小书房的门,关初一将那女子往地上一扔后,立刻掩上门退了出去。她放心不下寒墨,根据以往的经验,寒墨每次来都是受伤的,关胥圣修炼邪门歪道的功夫厉害远远超出了她所估计的,她必须返回去帮他。
心里的焦急无法言喻,关初一施展起轻功如行云流水,几个起落眼看北院就在眼前。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影跃出了北院。是他,关初一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下来,只见寒墨往庄外而去,转眼间关胥圣也追出了北院,关初一闪身到黑暗的角落先把自己隐蔽起来。
关胥圣见寒墨已经跃出庄外,他刚才并没有占多大的优势,才让寒墨全身而退,现在自己衣不遮体,干的又是不可告人的勾当,最主要的是已经感觉到了体内的不适,幸好北院中还有供他练功的年轻男女,他飞快地返回了北院。
见寒墨已经没有了危险,关初一长长舒了一口气后,不动声色地回到小书房。
站在小书房外,门缝窗户都有灯光射出来,关初一带着几分戒心推开了门。
“初一妹妹。”一个温暖的怀抱迎接着关初一,“你可回来了,我可担心死了。”
寒墨抱得很紧很紧,仿佛吃了定心丸,所有的不安焦虑在这一刻全都消失了,关初一动也不动地由他抱着,这几年他长得很快,现在的他很高大,自己窝在他的怀中显得那么娇小。
过了许久,关初一突然挣扎离开寒墨的怀抱,她双手紧抓住寒墨的双臂上下打量了一番后问道:“你没有受伤吧?”
“呵呵,这次我可没有受伤,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间特别想见到你,也许是老天爷在叫我过来帮你的忙。”想起刚才关胥圣击向关初一后背的那一掌,寒墨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没有及时赶到,那后果会怎么样?
轻轻地推开了寒墨,关初一将注意力转向了躺在地上的少女,她一把搭上了她的脉搏,皱了皱眉头后在抽屉里一阵翻找,找到一颗药丸后塞进了她的口中。
“对了,这姑娘是怎么了?你究竟见到了什么?”寒墨并没有见到北院主屋内的情形,所以根本什么都不清楚,“还有,你和你爹怎么回事啊?”
“他不是我爹。”关初一立刻反驳道,她的眼睛中闪过了愤怒,“那个该死的禽兽竟用邪魔歪道的方法滥杀无辜,掳掠来很多年轻的男子吸收他们的阳气和精血以增加自己的功力。”
寒墨第一次听到这么诡异的事情,怔住片刻后他才惊讶地说:“你是说抬进抬出的都是年轻的男子,那她呢?”
关初一维持着向来的冷漠表情,可是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眼光中流露出不同以往的复杂情绪:“吸收了太多的阳气后身体就受不了,所以就需要女子的身体和纯阴之血来抑制体内突然增加的阳气。”
双手紧握青筋凸起,寒墨咬牙切齿地骂道:“该死的衣冠禽兽,枉他在江湖上还以白道侠义之士自居,我以前听说他每天看病只看三人,而且没钱的不看,名气不大的不看,那时候我就觉得他肯定是伪君子。没想到他还用这样的方式来练功,不知道残害了多少无辜的人,真是江湖败类。”
眼睛转向了地上躺着的少女,关初一遗憾地说:“她已经被破了处子之身,关胥圣吸了那么多的阳气,只怕得吸光她的血才行,我要是再迟一步她就没命了。”
一想在关初一的身边有这么一个危险人物存在,寒墨就不寒而栗,他猛地将拉住她的双手,“初一,跟我走,这次你必须跟我走。”
将手在那温暖的掌心中抽了出来,关初一转过身背对着寒墨,“我已经决定带着我娘离开这里了,但不是跟你走,你有你的天空,我有我的计划。”
寒墨听到关初一愿意离开“圣隐山庄”一阵欢喜,可是接下来又被她显得有些无情的话刺痛了,“你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跟我走我可以照顾你啊。”
“我凭什么要你照顾?”关初一有些斗气地抬起了头,她故意让自己的麻子完全暴露在灯光下。
“因为你是我的娘子啊。”寒墨给出了一个自己认为最充分的理由。
伸手抚向寒墨的脸,关初一表现得异常的成熟,她的眼睛中闪烁着睿智,“如果真有成为你娘子的那一天,我愿意让你照顾,可是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
寒墨有些惊讶地看着关初一,她显得那么深不可测,似乎随着年纪的增长,每次见到她都觉得有很大的变化。
“好了,不要发呆了,这姑娘吃了我的药丸应该没事了,她快醒了,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她送到附近的村庄,找户善良的人家,花点银子请人送她回家。”关初一指了指躺在地下的少女。
呵呵,寒墨在心里窃笑,关初一说话的语气和神态都带着几分威严,还颇有点他娘的味道。
“遵命。”寒墨恭敬地作揖。
关初一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在她的笑声中,寒墨扛起那位少女飞身离去。
真的该离开了,关初一无法想象关胥圣这种行径残害了多少无辜的人,单是自己听见的这三年,三年中就有多少条人命啊。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为了娘,关初一开始体会到外公白知秋在手记和书籍上一直强调的“正义”是什么了,她此刻就热血沸腾,不为名也不为利,她觉得自己该除掉关胥圣。这一切得好好计划,第一步要做的就是自己和娘得先安全离开“圣隐山庄”,紧闭双眼,脑海迅速运转着,关初一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