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一眨眼又是四年的光阴,岁月似乎弹指间就过去了,四年前的小女娃已经初具少女的雏形,四年前的少年已经是男子汉了。
夜深人静,虽然灯光昏暗,但仍有个身影映在窗户上,隐约可见是个瘦削少女,她低着似乎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什么东西。
一张、两张、三张……数了数盒子中的纸条,四年多来竟积攒了十七张。
“哎……”一声长叹,关初一把手上的纸条小心翼翼地摆入盒子中,盖上了盖子。
快五年啦,时间过得真快,没想到几年间寒墨来了十七次,也就是说他受了十七次伤,不是内伤就是外伤,幸好除了第一次见面他是中毒的,这十七次受伤都没有跟毒扯上关系,就连跟以毒著称的人物交手他也没有中毒,这让关初一虽有疑惑但也很庆幸,单是内外伤,每一次都让她费尽心思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每一次都让她心惊胆战,要是再加上中毒就更麻烦了,寒墨的受伤无形中锻炼了她的医术。
寒墨要离开的时候总会给关初一留下一张纸条,内容不一,有时候是交代去向、有时候是诉说情意、有时候是提醒她武功上的缺陷……但第一句话总是四个字“初一娘子”,而最后的落款也总是四个字“夫君寒墨”。
今天她站了出来,对关胥圣来说意味着当面挑衅,关初一知道这不是结束,这是代表开始。算起来从五岁开始到现在十三岁,如今的关初一已经不是五岁时候那个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关胥圣的小女孩了,她长大了,不只是年龄和外表的成熟,她的心智以及她的本领更是远远超出别人所能想象的。
“寒墨啊寒墨,五年前你叫我离开这里我没有答应,我想现在差不多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关初一有些落寞地对着油灯说道。
“啊……”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关初一吹灭了油灯,信步走出了小书房,她若有所思地遥望着北院的方向。
这样的声音从三年前开始关初一就不时听到,最初她也听不清楚,还以为是门口那些前来求关胥圣的病人发出的痛苦低叹。渐渐的,随着关初一功力猛增,这些声音她听得越来越清晰了,也能准确的判断出声音传来的方向并不是山庄门外,而是在离她居住的地方有两三里之遥的北院。
“圣隐山庄”坐西朝东,进入山庄后是大厅、偏厅以及花厅等接待客人的场所。进入内院后,靠里的是下人们的主要活动居住场所也就是西院。内院左右是南北两院,南院是艳瑶的地盘,包括她的四个子女都在南院居住。而北院则是山庄的禁地,据说是关胥圣研究医理修炼功夫的地方,所有的人包括他的妻妾子女,没有经过他的允许擅自进入者必死无疑,而院内的十个仆役全是聋哑之人,这些下人没有关胥圣的命令是不踏出北院的,这一切都令北院显得神秘诡异。
月亮高挂在空中,这么清冷的寒夜,偏偏那月亮又圆又大,又到了一个月圆之夜,圆圆的月亮本来代表团圆,初一却不喜欢,这对于她来说是折磨,因为这三年来,每到十五北院的声音就比往常更凄厉,她虽然不愿意理会,可就算塞住了耳朵还是很难装作若无其事。
以前,关初一虽然也有好奇心,但一直不愿意也不去想探个究竟,她知道那里是关胥圣的秘密,一旦揭开只会带她来麻烦。
站在屋檐下思考了许久,关初一脚一跺,似乎下了决定,她伸手往衣襟里一摸,掏出一块黑布蒙住脸后跃上了屋顶,向北方奔了过去,走得匆忙的她没有留意到,在她跃起的瞬间,有道黑色的身影跃过了院墙,正好见到她离开,于是那到黑影紧紧跟在她身后也向北边而去。
几个起伏,很快关初一就来到了北院门外,她没有片刻的迟疑,只是放缓了速度,显得小心翼翼,张望一下后,她单手攀住了北院的院墙,谨慎地向里面窥探。
奇怪,院子中哑仆们抬着席子捆成一捆的东西,主屋中灯火通明,他们就抬着东西进进出出,虽然知道这些下人全都是聋哑人,但关初一也不敢大意,她一动也不动地仔细观察着。
是人!观察片刻后关初一暗暗心惊,那被哑仆们抬进抬出的都是人,而且她注意到抬出来的人虽然不知道是死是活,但不约而同地席子中都滴出了鲜血,看来是凶多吉少。仗着艺高人胆大,关初一施展轻功绕过下人们,向主屋靠近。
进入院子中,就闻到血腥的味道,越靠近主屋,这血腥的味道就越浓重。关初一皱了皱眉头,悄悄来到了主屋窗外,用手指沾了点口水,在窗纸上捅了个小洞,她凑近往里瞧。
天啊,这简直是人间地狱!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屋子内的一切情形仍大大出乎关初一的意料。
只见关胥圣抓住一个年轻的男子,一口咬住了他的喉咙,如野兽般正吸食着他的血,那男子一阵挣扎后似乎失去了知觉。不一会儿关胥圣手一推,那男子倒在了地上。地上还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人,有的横卧,有的俯卧,有的仰面朝天,有的头发遮面,但相同的是他们都是年轻男子,均衣裳凌乱,身上沾染了大片血迹,脸色苍白,双目紧闭不知道是死活。
屋子中唯一例外的是一个芳龄少女,她以很奇特的姿势立在中央,看姿势应该是打算撒腿就跑却被点住了穴道定在了那里,仔细看可以发现她神色惊慌冷汗淋漓,似乎被巨大的恐惧笼罩着。而关胥圣吸完血后就盘腿坐在她身后,似乎正在修炼什么功夫,他半裸着上身,身上沾着好几处血迹,眼露凶光正盯着那少女。
这时候,几个哑仆进来了,他们似乎早就司空见惯,连眼皮子都没有动一下,只是神色冷漠动作熟练的将带来的席子往地上一摊,把倒在地上的人抬到席子中间,左右一翻,席子将人包住后用麻绳捆住抬了出去。不一会儿,地板上的人全被抬了出去,空荡荡的屋子只剩下关胥圣和那少女。
关初一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神色严肃,虽然她恨他,但无论怎么样都改变不了他是自己父亲的事实,希望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如果是真的,那他简直就不是人了。
似乎已经运功完毕,关胥圣站了起来,他脸色是青的,看起来是那么的狰狞,仿佛来自地狱勾魂使者。
眼看着关胥圣向自己走来,那少女吓得魂飞魄散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是任无助的泪水倾泻而出,转眼间泪流满面。
手一伸,关胥圣隔空解开了少女的穴道,一感觉到身体能活动,少女立刻撒腿就跑,可惜她只来得及向前迈出一步,关胥圣已经来到她身后。
“嘶……”刹那间,少女身上衣裳已经被撕开,连改变姿势的机会都没有,关胥圣如同一头野兽般从她身后拥住了她。
这一切快得连让关初一思索的时间都没有,她好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她的指甲深深地刺入自己的掌心,她的双眸现出了杀气,就算他是她的父亲,这样的禽兽行径也是天地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