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岩安慰易程之后,也是主张报案,依靠公安帮助解决:“孩子暂时不会出什么事情,他们主要是想敲诈钱罢了,我们需要一边稳住他们,以便隐秘地采取措施。因此单凭我们自己的力量是不够的,还是报案吧,你这儿而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帮你。”晓岩说出自己的看法,心里也在暗暗地计划着该怎样处理。
经过晓岩分析,易程的情绪似乎稳定了许多:“嗯,也许你说的有道理。在之前,我的同学电话联系了,她的意思也是报案,并说帮我的……”
斌斌失踪之后的几天里,易程和文雅几乎天天在一起,在焦急地等待中,身心被时间煎熬着,每次有电话打来,易程都是既惊恐又激动,接电话时,心总不免有点颤抖刺痛。赵文雅也是静静地听着,两只眼睛紧张地盯着易程的表情变化。她在察言观色。这次易程接完了电话,她似乎看到易程的脸上掠过一丝阳光,心情也有些许晴朗。文雅就像一位暗夜中的迷途者,看到了一缕亮光,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急忙问易程:“是说斌斌的?!”
易程“嗯”了一声,复又神色黯淡地说:“人家说在想办法。只是说说而已,具体怎样,还很难说啊。”
文雅再次泪水涟涟地哭起来,这让易程很不舒服。他不由得想到了林静怡的冷静与智慧。而文雅除了掉泪,哭泣,便是埋怨。想到此,他不耐烦地说:“文雅,事到如今,你不要再哭了好不好?本来就烦死了,还要看你那倒霉的哭相,听你丧气的哭腔。哭,能把斌儿哭回来吗?!”
易程说完这句话,强迫自己把泪水咽了回去。他来来回回,迈着沉闷的步子,在屋子里走着,似乎那不停的走动,能够化解他内心所有的烦恼,消弭儿子被绑架的不幸。然而,他的心魂却始终被捆绑在那个陌生的打电话者虚拟的十字架上。他在脑海里对那人的声音描摹出无限的、清晰的、模糊的猜测与设想。绑匪的残虐,儿子绝望的呼喊,在易程的脑海里来回地纠缠,撕扯:模糊——清晰——清晰——模糊……
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易程走得累了,他无力地坐下来。斌斌的模样在他的眼前清清楚楚地映现,顽皮、聪慧、活泼、可爱……
他不知道怎样才能够找到儿子。苍茫世界,他不知道儿子在哪一个角落里,正在忍受着绑匪的虐待。已经是深夜了。儿子是睡了,是坐着,还是站着?!他吃饭了没有,喝水了没有?!那些绑匪是怎样对待孩子的?!一个个疑问,一个个画面潮水一样涌着,浪涛一样击打在易程的心上,他几乎被那排山倒海一样的浪潮打翻窒息。
文雅焦急地说:“易程,他们会怎样对待斌斌啊?!”
易程摇头哀叹,说:“你问我,我问谁呢?!这些该死的家伙,也不来电话了。”
文雅噤声。只是泪水在眼眶里涌,在脸颊上流。她想起来易程说的“倒霉的哭相”。便极力地把淹没了眼帘的泪水吞咽回去,强作镇定地坐着,默默地,沉闷地坐着。
易程的电话突然响了。他紧张、激动、颤栗,他的心脏跳动加速了,他手指颤抖地按了接听健。文雅的神情马上警觉起来,两只眼睛像要喷出火一样,死死地盯着易程接电话的姿势、表情,极其认真地听易程口中传出的每一个音节。极力地辨别对方说话者的态度和对象。
电话是晓岩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