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岩刚刚从易程家里回到公司,就打电话问这边的情况,毕竟儿子“失踪”了,是一次灾难性的大事。晓岩也是悬着一份心思,干着急,帮不上忙。晓岩也是主张和公安机关结合起来处理比较稳妥。
易程说:“嗯,你说的有道理,我这边不方便多走动,你帮我办吧。我这儿只有等他们再打电话过来,看怎么说吧。我挂了。”
易程是生怕说多了,绑匪打电话的时候占线。匆匆挂了晓岩的电话,继续在焦急中等待。他不停地看表,而那表针却像蜗牛一样,背着重重的包裹,怎么也爬不动似的。这天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易程和文雅都被困倦和揪心折磨得身心交瘁。可是他们谁也没有睡意。
易程看看文雅哭得红肿的眼睛,关心地说:“这么晚了,你先睡吧,我再坐会儿。”
“不知道斌斌怎样了,我哪里睡得着啊!”
“躺下养一会神也好,看来这帮家伙是给我们耗上了。我们只有保持冷静,保持好体力,和他们斗智了。这个时候我们不能六神无主,让他们牵着鼻子走。”
易程说话的声音极其轻柔低沉,深情地望着文雅。不知道他是想念儿子,还是心疼文雅。
易程说话的态度,令文雅十分感动,鼻腔里酸酸的,泪水又要涌出了,她站起来,走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温水端到易程面前的茶几上,然后自己再接一杯凉水,慢慢地喝着。泪水就随那冰凉的矿泉水,被文雅一口一口地咽了下去。
人的情,也许只有在苦难来临的时候,才会显得更加耀目、珍贵、挚诚而美丽。灾难使易程和文雅之间的情感一下拉子近了许多,显得温情脉脉,体贴入微。文雅再次拉着易程的手温柔体贴地说:“我们就这样坐着吧。再坐一会儿。”
秒针一圈一圈儿地走着,斌斌失踪已经四十多小时了。又一个黎明将要从东方诞生,跋山涉水而来,挥洒着耀人眼目的光晕,照亮山川河岳,为人类带来光明,温暖和希望。然而,却不能够照亮易程和文雅在焦虑和恐惧中煎熬着的心房,他们没有任何心情去迎接新一轮阳光。他们的眼前是昏暗,心中是混沌,找不到任何方向。在这新一天开始的时候,却只是给了他们更加沉重的压抑和煎熬。因为孩子离开他们的时间又延长了二十几个小时,在这漫长的时间隧道里,不知道斌斌受了多少罪,孩子一定哭干了眼泪,哭哑了喉咙。
文雅看着东方的黎明,发出一声怅然的轻叹:“怎么了。怎么还不来电话啊?!是不是……”她欲言又止。她生怕触痛了易程的伤口。
晓岩在公司召开了中层管理者会议,散会之后,他再次驱车来到易程家里。一方面是安慰易程,再就是想帮助分析一下新的动向,怎样与绑匪周旋,才能保证孩子的安全。因为,易程说的同学帮助报案,晓岩还没有吃准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可靠。晓岩说:“易程,根据绑匪的电话分析,他们很可能在暗处监视着这里,那么咱们只要进出这间房子,他们肯定知道得门清。这样我们的任何行动,都要考虑隐秘性和牵扯孩子安全的问题。我的意思是,你说的同学可靠吗?那边报案了没?这个一定得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