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阴沉的天空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想必一时半会停不了。空气带点浑浊，却又给人通透的感觉，下雨天偏偏地将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糅合在一起。
牧羊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床是个有魔力的东西，尤其是一个清冷的天，暖暖的被窝胜过一切。宁齐鸽叫了几次都没用，能不起就坚决不起，这是牧羊的宗旨，最后宁齐鸽索性拉着他的胳膊往床下拖。
“你干嘛？”牧羊抓着床头的栏杆，坚决不肯起来。
“起床了，懒猪。”宁齐鸽才不管他愿不愿意起，总之就是看不惯他这么懒。
牧羊开始狡辩：“我是懒猪，那你是什么？”
“我……”宁齐鸽略作思索，随即道来，“我是饲养员。”说完双手叉腰，得意地看着牧羊。
“哦！”牧羊翻个身，裹着被子说，“那快去准备早餐吧，饲养员小姐。”
“你，起床啦！”宁齐鸽多少有点同情钟若若，平日里没少被这家伙怼，现在她才知道，这家伙太气人了。
“不要，你不是说我是懒猪吗？那我等着吃就好了。”
“你……”宁齐鸽对他实在无语，还有人把“懒猪”这种称号往自己身上揽的，脸皮也是厚到极致了。
好一会宁齐鸽没叫他，牧羊翻身看了宁齐鸽一眼。看着她背对着自己，好像在切菜的样子，准备起床帮忙。哪知宁齐鸽作势要转身，牧羊赶紧翻身装睡。
“懒猪，没肉了哦！”宁齐鸽的话音和碗底磨菜刀的声音传入牧羊的耳中，牧羊不自觉打了个激灵。难怪说宁惹小人，勿惹女人，钱老夫子诚不欺我，韦少亦诚不欺我。
“没有了啊，我知道了，我去买。”牧羊立即从床上蹦起来，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
“不用那么麻烦吧！”宁齐鸽盯着他，面带这似有若无的笑容，手里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滞。
牧羊心道你这样我哪敢说麻烦，于是双手与脑袋齐摇，说道：“不麻烦不麻烦。”
宁齐鸽放下碗，拿着菜刀转身看着他说道：“可是我等不了太久。”
“那么，我们出去吃吧！每天让你做饭，你真是太辛苦了。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我们出去吃，把菜刀放下走吧。”凭谁也听得出来，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好吧，去洗漱，三分钟。”
“好。”牧羊镇定自若地端着漱口杯往外走，一出门就飞也似的去接水洗漱……
站在小吃街，宁齐鸽没了主意，“去哪儿吃？”
“你决定吧，我就是个打伞的。”牧羊可懒得给什么主意，现在他还惊魂未定呢。三婚丢了七魄，现在还没全找回来。
宁齐鸽说了句真没主见，本想左看右看，最终说道：“去陈记吃包子粥吧，早餐清淡点儿。”
“好。”牧羊答道，内心却在想，清淡？清淡你还去陈记，谁不知道陈记卖的全是肉包？
他们到陈记的时候陈记已经客满，只能打包了带回去吃，好在两处相距不远，来回不过几分钟。
秉承着吃饭的时候不能动手的思想，牧羊开口道：“我急得啵，遗憾我没浇楼……”
“吃东西的时候别说话。”没待他说完，宁齐鸽就阻止了他，这说的什么鸟语，鹰国人来了也听不懂啊。
牧羊把包子咽下肚子，然后说:“我觉得吧，以后我们交流的时候可以不用拿着菜刀。”
“可是我要做饭啊，不拿菜刀我用什么切菜？”
“以后出去吃就好了！”
“每天都出去吃，钱可不是这么花的。”
“好好好，我知道。”牧羊赶紧附和道，和女人谈钱，这不比遇到抢劫犯还惨，“我就随便一说，我哪能乱花钱呢！”
“嗯，要不……”
“对了！”牧羊莫名觉得不能让她往下说，无论如何必须转移她的注意力，“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看书做试卷背单词咯！干嘛这么问？你有别的安排？”
“暂时没有，不过一会儿会有的。”牧羊心道，这还不简单，待会发个短信让文川帮忙不就得了。
“切，你以为你真是牧半仙。”
“莫不然在下是宁半仙？哈哈～咳咳……”
“活该，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牧羊听着觉得无奈，明明她也说话了，吃不也没堵住她的嘴吗，如何搞得好像刚才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说话一样。然而现在牧羊嗓子难受，无力反驳，只好在内心感叹一句：女人啊！
“没事儿吧？”宁齐鸽关切地问道。
“呛一下能有什么事？放心吧，我嘴巴有多厉害你还不知道。”牧羊嗓子里难受，思想还是指导他要口花花。
宁齐鸽无语，我这是担心他什么，就他这样的嘴巴，吃头牛都噎不死。只好给牧羊一个白眼，说道：“吃饭，当心待会儿呛死你。”
然而她不曾想，哪有嘴巴厉害便不会被噎死的道理呢，从来只听人说嗓子噎到了，去不曾听说我嘴巴噎到了。
“呵呵。”牧羊是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只干笑一声，埋头吃早餐。
中午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太阳还没有露面，天空阴沉沉的。牧羊看不进书，在房间里来回打转。
“喂，你别转了，看会书不行啊，转得人心烦意乱。”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牧羊走几步念一句，每念一句头就划一个圈，一副老学究的样子。
“你……”宁齐鸽知道他是在借背诗说自己，可是又没有办法，与他瞎扯实在太浪费时间，而且还不一定扯得赢。再者就算言语上赢了，这家伙也是无所谓的态度，给人一种烫死猪的感觉。
背完陶渊明的大作，牧羊转而背诸葛亮的文章，“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背到“多不接世”时电话突然响了，牧羊快步走过去拿手机，还不忘一边走一边念“悲守穷庐，将复何及！”
“铃声不错。”宁齐鸽说道。
牧羊不答，拿起手机一看，是李一凡来的电话，这倒是让牧羊有些意外，在计划中应该是苏文川的才对，看来得给文川发条短信取消计划。
“哈～喽！”牧羊用他最热情的声音说。
“要死啊你。”李一凡根本不买账。
“呵呵，暂时死不了，找我什么事？”
“出来玩！”
“好的，在哪儿见？”
“去接我媳妇，然后来我家楼下。”
“好。”挂了电话，牧羊满脸堆笑看着宁齐鸽，“怎么样，我就说吧。”
“谁的电话？”宁齐鸽其实听出了李一凡的声音，但还是问道，“找你出去干嘛？”她向来认为李一凡是最大的情敌，曾几何时，牧羊和李一凡好得就像一个人，即便现在，牧羊对她的态度也与对其他所有人不同。
“李一凡的，找我出去玩咯，放心吧，她媳妇也在，你不用担心。”牧羊坦白道。
“我才不担心。你那首铃声挺好听的，叫什么？”
“《阿莉埃蒂》的主题曲，具体叫什么记不清了。”
“你自己的铃声自己不记得？”
莫非我能告诉你是你李一凡给我下载的吗？牧羊暗自想，呵呵，我可没那么天真，推说道：“太久了，忘了。”
许多不能说的话，便要时间来背锅。
“哦，这首歌还行！”宁齐鸽淡淡的评价了一句。
牧羊没有接话，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拿起梳子一遍一遍梳头。要是穿得再正式一点，他都可以直接去相亲了。
“臭美。”宁齐鸽掐了牧羊一把。心中埋怨道，平时和我在一起整天也不见梳头，李一凡一叫你你就梳个没完。
“臭美也是美。”牧羊放下梳子，对宁齐鸽说，“怎么样，美吧！”牧羊抬起双手站直身体。宁齐鸽上下打量着牧羊，好一会儿也没说话。
“你倒是夸我两句啊！”牧羊急不可耐。
“看习惯了，没什么不同，找别人夸你去吧！”
“那我走了！”
“走吧走吧。”宁齐鸽冲他挥挥手，又低头看书。
牧羊走到后面抱住她的腰，在她脸颊上啄了一下。然后松开手，转身出去了。
……
“喂，我们到你家楼下了，下来吧！”牧羊在电话里说。
“好。”李一凡答应道。过了半分钟，楼道口的门开了，李一凡就是门后的人。
“不错啊！”牧羊上下打量她一番，牛仔裤加粉色外套，简单的扎了一个马尾，配上她此刻浅浅的笑，近乎完美。“速度果然够快。”牧羊好死不死的又说了这么一句。
李一凡的笑容僵在脸上，淡淡地吐出一个字:“滚！”余雅楠在一边幸灾乐祸，暗道这家伙活该。
“滚去哪儿？”
“我还没想好。”
“那你叫我们出来。”牧羊特意用了“我们”这个词，意在把余雅楠拉到同一战线。
“叫你出来想想去哪儿咯，不然叫你干嘛？”余雅楠从来都是帮李一凡的，或者说她从来不帮牧羊。
“就是，说的对，媳妇儿。”李一凡挽着余雅楠的手，得意地看着牧羊。
“去……”牧羊也拿不定主意，若是他自己和李一凡两个人，去哪儿都好，可是三个人就有点不好安排，“不知道，或者先去吃饭吧！”
“你还没吃饭？上楼吧，去我家吃，我家正吃饭呢！”
听李一凡这么说，余雅楠不乐意了：“怎么你都不问我？我也还没吃。”
“好吧，我们一路向东。”牧羊用手一指，他可不乐意去李一凡家里吃饭，上一次去的时候被李妈妈拉着家长里短聊了个遍。当时牧羊还感慨，要是查户口的都像李妈妈这样认真，中国得多多少黑娃娃呀！
“那个方向是东偏北。”余雅楠纠正他。
“那也是东，出发。”
沿建设东路直走，十分钟之后走到一片居民区前，从楼房中间的小路过去就是一条小吃街。
“吃哪家？”牧羊问。
“去吃砂锅饭吧！”余雅楠提议。
“好啊！”李一凡拍板道。
“你不是刚刚吃过饭吗？”牧羊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果然女生都是吃货。
“吃过也要吃，我可是好久没吃砂锅饭了。”
“走吧。”牧羊没有多说，进店找了个地方坐下。
“吃什么？”老板问。
“三碗砂锅饭。”牧羊看着她俩问道，“你们吃大碗还是吃小碗。”
“三个小碗。”李一凡说。余雅楠坐下后就拿出手机，从手机里传来的声音牧羊知道她在玩“消灭星星”。
“要不上一个大碗？”牧羊问，他倒是不担心李一凡和余雅楠，本来她们饭量就小，可是自己的饭量……敞开了吃可是比得过两个同龄人。
“三个小碗。”李一凡拍板道。
老板离开后，李一凡白了他一眼，牧羊与她对视，这是一场无声的战争，可惜开战没半分钟牧羊就败了。李一凡得意地调侃道:“不错不错，功力见长。”
“哪里哪里，承蒙夸奖，愧不敢当。”牧羊似一个书生般把双手一拱答道，“不过，小生有一事不知当问否？”
“但问无妨。”李一凡倒是也真配合他。
“小碗吃得饱吗？”
“你这也不胖啊，怎么吃那么多？”李一凡打量着牧羊，嫌弃中稍带点羡慕，她可是知道牧羊是个大胃王，但是怎么吃都吃不胖，就让她有点心窄了。
“雅楠，一凡问你话呢！”牧羊祸水东引。
“我？”余雅楠抬起头，指着自己，又看看李一凡，然后说，“是问你好不好！”说完又继续做她的低头党。
“是问我好不好？我很好，一凡，谢谢关心。”
“滚！”李一凡没好气的说道。
“气满了才滚得厉害，是吧雅楠？”牧羊总是把余雅楠扯进谈话中，其中大概有他不喜欢吃饭的时候玩手机的原因。
“嗯。”余雅楠颔首称是。
“瞎嗯什么！”李一凡一把抢过她的手机，“不许玩了。”
“让我玩完这一局。”
“不许玩！”
“看吧，都是你。”余雅楠把矛头转向牧羊，“你问我干什么，害得我手机都玩不成了。”
“不玩手机活不了啦！一凡把手机还她。”
“给。”李一凡险些被牧羊的语气吓了一跳，她首先觉得丢了点面子，随即却又笑出声来，心道男人还是这样有魅力些。
“你这么凶干嘛？”余雅楠没伸手接手机，低着头一副委屈的样子。
“就是，你这么凶干嘛？敢欺负我媳妇儿，当她家里没人啊！”
牧羊看见老板抬着饭从那边过来，忙说：“先吃饭，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
看着眼前喷香的砂锅饭，余雅楠的注意力全被吸引过去，拿起筷子就开动。牧羊早上没怎么吃饱，现在也有点饿了，正准备开吃，一双手突然把他的饭黑走了。
“诶～”
“欸什么。”李一凡拿起勺子把饭从自己的碗里舀到他的碗里。
“当心烫手。”牧羊的担心也不无道理，砂锅饭就是直接用一个小砂锅在火上煮。先在底上撒一层香料，中间是饭，然后饭上铺一层腊肉，半肥半瘦，香滑可口。即便下了火，砂锅的温度也一点没减似的，稍不小心就能把手烫起泡。
“我又不是第一次吃。”李一凡丝毫不以为意，边说边把自己碗里的饭舀到牧羊的碗里。
余雅楠见此，开口说道:“我好像吃不完，我也舀给你吧！”
“不要。”牧羊一口拒绝，没带丝毫犹豫，“你吃过的我才不吃。”
他刚说完，李一凡把勺子里的饭送到嘴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然后继续给他舀饭。
“凡吃过的你又要？”
“她，她是土匪。”对于李一凡的举动牧羊并不排斥，从第一次班里八个人一起吃饭开始，李一凡就把她碗里的东西往牧羊碗里夹，并且是吃过了再夹。
“切！”余雅楠不忿。
“好了。”李一凡把饭推给牧羊，自己就剩几口。
“OK，开动。”
饭后，牧羊叫老板过来，起身准备结账。
“等一下，我们AAA吧！”李一凡说。
“对，不能总让你出风头。”
出风头？牧羊感概，钟若若常说自己思维方式独特，跟余雅楠一比，自己实在是很规矩了。
李一凡拿出一元钱说:“这是我的。”
余雅楠也有样学样，无奈包里没有一元的票子，只好递过来五块，“找我四块。”
“正好。”牧羊没理她，抽出三十块，并上她们的六块给老板。
“兄弟常来啊！”老板送他们出门。
“接下来去哪里？”余雅楠问。
“看电影？”牧羊说道。
“三个人看什么电影啊！”李一凡并没有同意牧羊的提议，“这么清爽的天，我们去Y广场吧，那里有很多玉兰花。”
“好！”余雅楠愉快地答应她，然后她们两个手挽手在前面走。牧羊在后面跟着，感叹自己真是没地位，不过怎么又是Y广场，就不能换个地方？作为女孩子，难道不应该去逛街吗？
两个女生一路走到Y广场，石凳都被淋湿了，只好到亭子里去。
“你们坐会儿，我去买奶茶。”李一凡又来老一套。
“我和你去。”
“媳妇儿你好好坐着，看紧这个花心大萝卜，别让他去泡妹子。”李一凡实在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唉！”牧羊本想反驳，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他疑心自己真的是花心的，宁齐鸽才是他的女朋友，钟若若和他有不一般的关系，临毕业了又杀出个陈玉玲，再说眼前的李一凡，历史可比钟若若和宁齐鸽还要久远，还有李一凡多次往自己这边推的余雅楠。牧羊心道这不能怪我，再笨的小蜜蜂从花丛中过也会染上花粉的。
“我什么我，无话可说了吧。”李一凡瞅了他一眼，“唉，算了，我还是去买奶茶吧！”
良久……
“喂，你怎么不说话？”余雅楠问牧羊。
“我为什么要说话？”牧羊认为自己有必要逐步的，婉约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余雅楠提高了声音说道：“哪有人像你一样坐半天不说话的？”
“只有几分钟好吧！”
“哪有人像你这样坐好几分钟不说话的？”
牧羊感叹这女的功力不是一般的强，还知道灵活变通，只能无奈地开口：“话。”
“你说什么？”
“不是你让我说‘话’吗？”
“和你实在无法交流。”余雅楠撇撇嘴，仔细盯着手机屏幕，不再理牧羊。
还是老样子，李一凡端着奶茶走过来说道：“为什么你们两个每次都这样？”
“为什么你每次都在这时候出现？”牧羊问，他知道李一凡是什么意思，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跟李一凡明说。再者他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李一凡明知自己有女友还要把闺蜜往自己这边推。
“哪有啊？我买了奶茶就过来了。”李一凡说，飘忽的眼神表明她做贼心虚，底气不足。
“那么接下来去哪儿？”牧羊不打算和她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虽然不太可能，可万一她心一横把目的说出来，自己该怎么应对呢？唉，真是麻烦。
“去走廊那边吧，那里玉兰花比较多，走吧媳妇儿。”李一凡又挽起余雅楠的手朝走廊那边去，牧羊仍旧一言不发地跟在后头。走到用木头搭的长廊的时候，李一凡用手拍着一根支撑的木头说，“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谁闲的没事雕这些木头。”余雅楠显然不明白李一凡的话中之意。
李一凡恨铁不成钢地捏着余雅楠的脸说：“你真是一块宝。”
“嗯！夸我就夸我，不要捏我的脸。”
李一凡简直要崩溃了。与这种人争辩，你永远不会赢，而且即便赢了也没什么意思，因为她根本不会觉得自己输了。
“你知道你和这跟木头有什么不同吗？”
“我是块宝，这是根木头。”余雅楠满脸那叫一个天真烂漫，不愧为祖国的花朵。
李一凡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和余雅楠正常交流了，两个人就不在一个频率上，于是只好淡淡的说道：“你是活的。”
“活的，哦，我知道了。”余雅楠恍然大悟似的说，“你是在说我是活宝对吧？”
“谢谢你还能勉强跟上我的思维。”李一凡奇怪了，平时自己这闺蜜挺聪明呀，怎么脑子竟短路到这个地步。
“你直接说就好了，怎么现在说话和这家伙一样，这么爱绕圈子？”
李一凡抬头，对上牧羊的眼光。两人先是惊讶，紧接着又觉得有点尴尬，随即相视一笑。李一凡低下头不说话，牧羊看向别处，嘴角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一个女孩玲珑精致的样子浮现在脑海……
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不同的人，竟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牧羊不理解，为什么两个样貌举止谈吐气质浑然不同的女孩偏偏给自己的感觉却如此相似。
牧羊突然开口说道:“我知道接下来去哪里了。”
李一凡盯着他，没说话，眼神里全是质疑，倒是余雅楠接了一句“去哪里”。
“各回各家，又要下雨了。”牧羊摊平手掌，可是没有雨滴落在手里。
“那你送我媳妇回去吧！”天色不佳，李一凡也没有多少游玩的兴致，况且她叫他们出来可不真是为了游玩。
“雅楠打车回去吧，我送她去了还得打车回来。”牧羊不解风情地说，他知道李一凡又在给他们创造相处的机会，可是他实在无法接受，“要不让她去你家？本来就是你媳妇。”
“送他回家会掉块肉吗，一个大男生这种事情还要推脱？”李一凡对牧羊的回答分明不满意。
“哪个要他送了？”余雅楠很有骨气地说道，尽管语气是那么的言不由衷。
李一凡愈发恨铁不成钢，转身一个劲儿的拍那根木头，“木头啊木头，你真是一块木头。”
余雅楠看着李一凡，淡淡一笑，道:“这本来就是一块木头啊！”言语之中的傻气暴露无遗。
“别拍了，看着都觉得疼，走吧。”牧羊知道李一凡话里的意思，同样他也不认为余雅楠完全不懂她的意思。他觉得他就像一盏灯，有时李一凡就像灯光，余雅楠也许是一只飞蛾，可是这盏灯有灯罩，灯光再耀眼，飞蛾无论如何扑不过来，也正因如此，她不会死在灯下。
“滚滚滚。”李一凡不耐烦地说。
牧羊顺势接住她的话，“好吧，我滚了，雅楠你和一凡去她家吧，拜拜。”
“滚！”余雅楠学着李一凡的口吻说。对此李一凡倒是赞许的看了她一眼。看着牧羊离开的背影李一凡有些失落，曾几何时，这个男生像狗皮膏药一样粘在自己身边。如今呢，还是一块狗皮膏药，可是贴在了别人身上。自己的东西，就算不好，哪怕是扔了，被别人捡走心里也会觉得不舒服。
“唉！”李一凡轻叹一声，从此以后，牧羊留给她的，难道只能是背影了吗？
“唉什么，快走吧，不然待会儿下雨怎么办？”
李一凡无奈地看着余雅楠，真不知道余雅楠班里前几名的成绩是怎么考出来的，“我觉得吧，你小时候玩得最多的游戏肯定是一二三木头人。”
“对啊对啊，你怎么知道？”
